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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木儿心里稍稍平静,向林若秋拜了一拜道:“还请娘娘好生照顾陛下,我等悉听遵命。”
    林若秋点点头,让他下去,目光转向旁侧,却发现空无一人——谢婉玉不知何时已悄悄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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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露殿中,明芳正殷切地端来热水为自家主子浸手泡脚,为着那小崽子的抓周礼,谢贵妃在皇后宫里站了大半天,后又在冷风里坐着看那头黑熊手舞足蹈,手脚都冻木了,这会子仍是僵的。
    明芳缓缓为她揉搓指节,一壁笑道:“你没见皇后方才的模样,都快吓成木头了,亏她往日自吹自擂,说自己多有勇力,又擅骑马,结果一头熊就将她吓得说不出话来,可见这人也就会逞些嘴上威风而已。”
    谢贵妃睨她一眼,“你不也一样?”
    明芳想起那会儿自己双足皆软,恨不得撇下贵妃娘娘独自逃走,脸上便有些尴尬,讪讪道:“奴婢本来就胆小嘛,自然是比不得娘娘您的……”
    谢贵妃听多了阿谀之语,懒得理她,兀自举起尖尖十指,将上头的水沥干。
    明芳见她脸上殊无喜色,不免有些忐忑,明明今儿的计划大获成功,怎么娘娘好似不大高兴似的?
    想了一会儿,明芳问道:“皇后娘娘说要彻查此事,娘娘是在担心么?”
    其实她也担心,就算最终安然无恙,可陛下同诸位贵人差点遇险也是事实,为了抬举一个林月芙,这牺牲也太大了!一旦查出来,整个甘露殿恐怕都难辞其咎。
    谢贵妃淡淡道:“有什么可怕的,横竖牵连不到咱们身上,那头熊可不是本宫饲喂的。”
    要怪,就怪北狄那群蠢材太过粗心,背地里被人做了手脚都不知道,就算因此事被皇帝疑忌,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更何况,谢贵妃早已将应有的证据抹平,唯一知晓的,也只有明芳跟林月芙那个贱婢而已。明芳对她忠心耿耿,至于林月芙么……好不容易盼来皇权富贵,那贱婢怎甘心放手?
    既然查不到自己头上,明芳就安心多了,反正她也不是罪魁祸首,更可以心安理得。不过任务至此才算完成一半,明芳咦道:“可是奴婢瞧着,陛下对月芙似乎并不十分注意,恐怕……”
    她看似在为林月芙担心,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哪怕同是甘露殿出来的人,她也见不得林月芙爬上高枝做凤凰,顶好一辈子做个筑巢的麻雀,这样她心里才平衡一些。
    谢贵妃冷笑一声,“皇帝顾忌皇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日后便知道了。”
    林若秋能在宫里纵横多年,可见对付皇帝着实有一套,就算为了她那个肚子,皇帝也不会当众下她的面子,反而会故意冷一冷新人,但凭林月芙那副相貌,皇帝宠幸她是迟早之事,就算不然,如今林月芙已经住进了皇后眼皮子底下,三五不时地也能给皇后添添堵,且看她怎么安生养胎吧。
    明芳想起那林月芙家中双亲早已亡故,族中亦无旁支零落,原本觉得这女子是个丧门星,如今瞧来,反倒正是林月芙的运气——遇上这样身世惨淡的美人儿,就连皇后都没借口将其赶出去,皇帝就更不消说了。
    明芳心里隐隐露出一丝嫉妒的火苗,正要问问娘娘打算怎么安排那林月芙,就见之前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太监已回来了,说是帝后已经商量好怎么答谢月芙姑娘,连名分都定好了。
    “这么快?”明芳诧道,只觉胃里酸气纷纷往外冒,怎么她就没这种运气?
    小太监点头哈腰的道:“护驾之功么,陛下与娘娘自然是看重的。”
    眼看谢贵妃不言不语,明芳只得代为质询,“可知定了什么位分?是婕妤还是美人?”
    宫女擢升上来的,多半也就是个美人,魏太后昔年正是如此,就算因着护驾的缘故稍稍抬举些,至婕妤也该到头了,八辈子都修不来这样的福气。
    小太监笑着摇摇头,“都不是,月芙姐姐的福气比咱们好得多,陛下恩荣备至,竟封她为公主呢!”
    “什么?”明芳只觉得这道旨意有些奇怪,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回头去看贵妃娘娘。
    谢贵妃紧咬着牙关,脸色却已惨白一片。想要发笑,喉咙里却仿佛被冰块给冻住,梗得她说不出话来。
    千算万算,她也想不到林月芙会是这样收场,自己当初那句吓她的话,居然真应验了——皇帝的意思,无疑是要她去北狄和亲。
    一切全完了。
    第199章 和亲美人
    明芳这会子却不知高兴为好还是不高兴为好, 虽说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有些不太厚道,不过眼见那林月芙失去成为皇帝新宠的机会,反而被送去北狄苦寒之地受难,她心里由衷感到称愿——万一林月芙真当了宫里的娘娘,日后她岂非还得向那贱婢行礼?
    如今却落得眼不见为净,就算林月芙去了北狄依旧是王妃之尊, 可只要不在眼前,她心里的酸意就少多了。
    庆幸归庆幸, 明芳并不敢将这份喜色在谢贵妃面前表露出来,反而紧蹙着眉头埋怨道:“这怎么行?月芙好歹是陛下的恩人哪,陛下怎能这样恩将仇报?”
    “仔细你的舌头!”谢贵妃厉声叱道,继而便冷笑,“她算哪门子的恩人?就算她不出现, 那黑熊也伤不了陛下分毫, 如今贸贸然来这么一出,恐怕陛下已然起疑。”
    早知如此,就该让林月芙使出苦肉计, 拼着受些伤损, 总好过如今全须全尾的,就算要拖延她去北狄的行程也没法子。
    似是在同明芳解释,又似是懊悔自己短视,谢贵妃以微微自嘲的口吻道:“好一个月芙公主!如今她算是出名了。”
    北狄那些人怀着私心而来, 自然不愿无功而返, 原本因无忧公主年幼而不敢求娶, 谁知皇帝来这么一出,可不就撞在他们心上了。就算皇帝不提,他们也会毛遂自荐,林月芙和亲一事,看来已势在必行。
    明芳打量她的脸色,故作愤慨道:“陛下怎能如此?舍不得自己女儿远嫁,就把一个宫婢推出去受苦,他就不怕天下人议论么?”
    谢贵妃轻嗤一声,“何来的受苦?分明是天大的福气,你这么有能耐,自己去质问陛下吧。”
    就算明知和亲不是个好去处,当着那群北狄人的面,哪怕她这个贵妃也得顾及言行。何况皇帝的话即是金口玉言,皇帝说了是福,她们也只能当成一件幸事对待。
    明芳讪讪说不出话来,只得为贵妃娘娘寻个发泄的对象,“不消说,一定是皇后提议的!她见林月芙貌美无匹,生怕夺了自己的宠爱,就故意将她推出去,陛下想必也是逼不得已——多少得念着皇后的肚子呢!”
    谢贵妃面容沉默,不过眼中流露的情绪表明她亦认同这一观点:为了排除异己,皇后自然不惜一切手段,然则,陛下往往会不问青红皂白遵从她的意见,这才是最可怕的。
    现在是林月芙,日后说不定就轮到她了。谢贵妃笔直的端坐着,身子却轻轻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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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若秋并不知甘露殿那两位达成的共识,若知道了,她一定会大呼冤枉:天地良心,她可没打算将那月芙姑娘给赶出来,否则干嘛多此一举将她带到自己宫里呢?
    甚至于楚镇提出封林月芙为公主时,林若秋也是震惊远多于欢喜,她当然清楚这时候封一位公主意味着什么——北狄那群人还未离开长安呢,若得知此事,可不正投了他们的意。
    楚镇悠闲地饮着茶,间或望她一眼,“你不是让朕好好赏她么?封公主,自然比封婕妤更尊贵,也显得朕心诚。”
    林若秋说不出话,凭心而言,她自然不愿意养虎为患,可理智告诉她,皇帝此举不太妥当,明褒实贬,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等和亲的消息一传出来,楚镇免不了会落人口舌,当面或许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免不了议论纷纷——史书上那些皇帝的口碑或许就是在无形中被拉低的。
    不过她也很清楚皇帝的脾性,虽然有时候难免情绪化,可大多数时候还是理性的,若无必要,他不会仓促来这么一出,林若秋想了想便问道:“陛下也觉得其中有鬼么?”
    楚镇颔首,“莫非你以为朕真是恩将仇报之人?”
    林若秋哑然,这么看她跟皇帝倒是心有灵犀,就连怀疑都怀疑到一处去,不过她可没急着将林月芙这枚烫手山芋甩掉,身为中宫之主,她有的是惩治人的法子,只要林月芙在她眼皮子底下,定然生不出乱子,若此事真是偶然,林若秋会为她安排一个好去处;如若不然,待查明真相之后,林若秋也会秉公办理。
    “说得好听,朕可没工夫等你慢慢查证!”楚镇轻弹她的脑门,慢条斯理说道,“已经有此疑心,不如趁早打发了她,省得日后麻烦不断。”
    皇帝惯会这样一刀切的做法,在他看来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做法。林若秋懊恼地瞪他一眼,虽然对皇帝不跟自己商量就贸然行事有些不满,可旨意既然传达下去,她也只能认了。说实话,林若秋也不放心在身边留一条毒蛇,若林月芙光想着争宠便罢,若是被他们挑唆想来害她的孩子,却不得不防。
    还是趁早打发干净为妙。
    皇帝见她脸色沉郁,知她觉得和亲这招太过阴损,遂徐徐说道:“你可别怨怼朕,这法子并非朕自己想的,今早上塔木儿来见朕的时候便提起,说他很中意昨儿救驾的那位小姐,问朕能否带她回北狄去,你想,朕还能不从么?”
    林若秋诧异的看着皇帝,她以为北狄人不好这一款的,那林月芙弱质纤纤,怎么也不像塔木儿中意的类型,怎么竟会一见钟情?
    楚镇笑道:“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定,他说月芙姑娘弱不禁风,却勇敢的扑出来相救,面对熊罴那般庞然大物亦丝毫不惧,就连北狄的女子也多有不及,何况她又生得那样美丽,故而塔木儿一见之下,便为之心折,催着朕赐婚于他二人。”
    林若秋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算是错有错着?林月芙千方百计邀功,自然是为了留在宫中尽享荣华富贵,谁知因为她“见义勇为”的一腔壮举,却让塔木儿王子看上了她,兴兴头头要讨她回去做老婆。难怪古语云人不能做亏心事——因为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林若秋可顾不上林月芙高不高兴,既然这是她自找的,那林若秋也只好成全这双璧人了。
    不过当楚镇提出要将林月芙记在她名下时,林若秋还是干脆的拒绝了,她这样的年纪,怎么也生不出一个十几岁的大姑娘,瞎编也得遵从基本法呢!
    楚镇无奈道:“那便记在谢氏名下吧。”公主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胡编乱造也得有个名目。
    林若秋不再提出反对意见。
    谢婉玉得知自己凭空添了个女儿,并未有太多惊讶,大约因林月芙本来是她宫里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谢贵妃实实在在拿出体己为其添妆——似乎将林月芙当成一位真正的公主那般看待。
    论起做人方面,实在无人能出其右。
    林月芙也像一位真正的公主那样沉静端方,除了到各宫谢恩之外,便不再迈出大门半步。大抵是料着事无更改,连挣扎都懒得挣扎,又或者,盼着谢贵妃能最后拉她一把,毕竟还没到最后关头呢。
    和亲的事宜自有谢婉玉这位养母操持,林若秋这厢也没闲着,先后找了兽苑的几个负责人过来问话,奈何个个都支支吾吾的,比她还迷糊十倍,若非真不知情,便是被收买得过于彻底。
    林若秋不便将事情闹大,只能轻轻揭过去,对外则宣称是一场意外。北狄的人不应背黑锅,可也不能让他们觉得事有蹊跷,以为大周朝内乱,那不光会失掉颜面,也会让汗王升起蠢动之心。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是最好的办法。
    尽管如此,林若秋并没打算善罢甘休,就算找不到物证,可现成的人证就摆在眼前——不出意外的话,林月芙本该是唯一的得利者,奈何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次见到林月芙——不,该说是楚月芙的时候,林若秋还是被小小的震惊了下,哪怕这些时日食欲不振、睡眠不宁,却依旧无损于这女子的美貌,且正如安然所说,这女子的轮廓依稀与她挺相像的。
    而且也比她年轻。假以时日,难保皇帝不会移情于她身上。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了,等她去了北狄,山长水远,很快宫里就会不记得这个人。
    林若秋静静打量对面的时候,月芙也在悄悄打量着她,越看心情便越是复杂:先前听说皇后美貌聪慧无与伦比,所以才能轻易俘获圣心,如今聪慧瞧不出来,姿容比起自己何止差了十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能坐到万人之上的高位,老天爷未免太不公平了些。
    林若秋看她第一眼就知道这绝对是个不安分的,看第二眼,林若秋连她心里在想什么都猜出来了:毕竟像她这样想的,楚月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过她今天来不是讨论如何得宠这个问题,林若秋开门见山的道:“是谢贵妃指使你这么做的,对吗?”
    月芙大约料到她会前来问话,事先也做了排演,此刻便显得镇定无比,“娘娘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林若秋淡淡道:“本宫虽不知贵妃许了你什么条件,可你须知道,此番远嫁北狄,你能依仗的便唯有陛下与本宫这对干亲,若本宫对你不闻不问,你可知你会落到什么下场?”
    月芙身子一震,脸上果然显出惧色来,她当然知晓此行不会顺利。古来亲生的公主尚且有不少枉死他乡的,何况她这个滥竽充数的冒牌货,若皇帝皇后偶尔眷顾,她或许还能苟且偷安,如若不然,怕是被打死了也没人知道。
    第200章 无赖皇后
    思及此处, 月芙悄悄咽了口唾沫,怯怯看向对面。
    林若秋见已有了六七分火候,索性再使把劲,“圣旨已下,断无更改的余地,你以为谢贵妃还能将你留下来?”接着便冷笑, “若真如此,她怎会这般干脆的应承收你为女, 论起揣摩圣意,贵妃自是炉火纯青,你进宫的日子虽浅,想必也对贵妃的为人有所了解,难道还没看出她的打算吗?”
    月芙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之前自己心里虽也暗暗想过, 可真切的从别人口中听到还是不一样的,倘若说谢贵妃的镇定曾给她带来一丝希望,可林皇后这番话却将她打入绝望的深渊, 甚至等同直接判了死刑。
    可她究竟不傻, 谢贵妃虽已将她视为弃子,皇后也未必是善茬。就算她指认了谢贵妃,自己却也脱不了干系,只怕连北狄都去不成, 反倒落一场牢狱之灾。月芙强咬着牙关的颤动, 佯作无辜道:“娘娘的美意奴婢心领了, 可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劳累娘娘走这一遭,您还是请回吧。”
    语气里究竟软化了些,可知底气已有所松动。不过她对于皇后仍抱持审慎的态度:恰如林若秋方才所说,圣旨一下,贵妃救不了她,皇后同样改变不了皇帝的旨意,她认了也是白认。
    林若秋端详着这张绝美面孔,轻轻说道:“本宫虽不能劝陛下收回成命,但日子怎么过,还是得看自己。塔木儿王子对你一见倾心,日后定不会亏待于你,你若留在北狄,虽不比宫中穿金戴银,却照样呼奴唤婢,或许更加自在。就算你不愿留在异邦,可也不必急于灰心,待时机成熟的那日,或许你依旧有机会返回京城,也未可知呀!”
    她优哉游哉的踱着步子,虽是临时起意,却越想越觉得可行:皇帝早就有收服北狄之心,而林月芙美貌又有城府,若里外内应,或许成效颇著——当然,前提是林月芙始终与大周一条心。那么事成之后,她便是大周朝的功臣,皇帝自然不会亏待与她。
    月芙果然流露出心动之色,她是个天生的冒险家,打从进入齐王府那日起,她便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终身打算,北狄一行看似凶险,对她而言也是一场豪赌,若能成功,将来皇帝定会以真正的公主之尊将她接回,到那时,她这个公主的身份就不再是摆设了,像永安大长公主那样,有自己的府邸,甚至可养面首无数,无须惧怕流言蜚语,对任何出身卑下的女子而言,这都是极大的诱惑。
    她倒不怕林若秋的承诺不作数——就算陛下到时候不在了,可林皇后便是太后,谢贵妃充其量也就是个贵太妃,孰轻孰重,她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再无迟疑,她深深埋下头去,“娘娘想知道什么,奴婢必定知无不言。”
    林若秋露出满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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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露殿这段时日着实忙得不可开交,谢贵妃所收的“义女”虽只是宫婢出身,可陛下念着两邦交情,务必要以公主仪仗送嫁,处处不肯怠慢,故而谢贵妃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还着实出了点血——那林月芙身无长物,每一块布每一根丝都得她这位义母倾出私囊,当着外人的面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能让人看出她有半点不情愿。
    饶是谢贵妃这样心理素质极佳的人,背地里亦难免叹息,什么叫为她人作嫁衣裳,她如今才算体会到了。
    好在,熬过这一阵就算完了,等北狄的人马离开京城,自然不会有人记得林月芙这个冒名顶替的公主,更不会有人记得先前那场意外。
    谢贵妃虽和没事人般,明芳却着实提心吊胆,先前林月芙住在偏殿的时候,她没少给她使绊子,那林月芙当面不声不响,背地里不定怎么记恨她呢。俗话说得好,会咬人的狗不叫,如今贵妃娘娘的计划都泡汤了,若说趁机撕破脸,恐怕是很有可能的。
    一旦那贱婢将她扯出来,只怕贵妃娘娘亦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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