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同样觉得村里面不大对劲。
“妙妙,你看到什么了吗?”苏宏再问苏妙。
苏妙摇摇头,她高烧没退,身体还很虚。
郑刚也摸摸苏妙额头,说:“哎哟,你看,妙妙真在发高烧,赶紧别议论这事了,阿宏,我陪你给妙妙拿药去!”
苏宏和苏沁看得出来,郑望德,朱齐梅,郑刚三人,显然对苏沁所说的事一点都不相信。
不过苏妙的病,确实当务之急。
到苏宏和郑刚准备出发去拿药时,苏沁又悄悄对苏宏说:“爸,一会你到家后,我还有事跟你说。”
她打算将小石桥那边发生的事也告诉苏宏。
苏宏心领神会,点点头走了。
苏沁苏妙先和外公外婆一起回家等候。
等所有人走后,那株银杏树内,又发出了“咔咔咔”的怪异声响。
郑刚带苏宏去的,是村里唯一一名医生,顾郎中家里。
路上,苏宏趁没人,正好问郑刚关于郑惠玲当年病逝的事。
郑刚是个粗人,自然知无不言。
“那个……听说是我妹要求的,而且我估计她也嫁出去老久了,算村里人吧,也不完全是,爸妈索性就按你们城里人的法子给她办了,没给她浸尸。”
“你也听说的?”
“对对对,那时候我还在城里干活,就比你早回来一天。”
“连你也不在,爸妈怎么照料的啊?”
“不还有丽丽在嘛!”
苏宏明白了,当年是郑惠玲的妹妹郑惠丽安排这些事的。
可惜郑惠丽没回来,否则能再问问清楚。苏宏心想。
苏宏和郑刚到了顾郎中家,说明情况后,顾郎中给他们一盒退烧药,说再观察个一天再说。
苏宏了解到,最近村里有许多人生病,顾郎中的小诊所每天都挤满了。
苏宏有点担心是什么传染病之类的。
他们也不多逗留,立即回到家中。苏妙已在床上休息,额头放了块湿毛巾。
喂苏妙吃完退烧药后,郑望德和朱齐梅又跟苏宏聊了会家常,随后出了房门,终于剩下苏宏父女三人。
苏沁已向外公外婆打听过关于浸尸的事,再联想刚才蒋友财家门前那幕,此刻更是心有余悸。
继而,她将她和苏妙出门后遭遇的所有怪事,通通告诉了苏宏。
“真是这样?”
“爸,你怎么连我都不相信啦,你问妙妙嘛!”
苏宏望向小女儿,发现苏妙居然没睡,在听爸爸和姐姐说话。
苏妙乖巧地点点头。
“爸爸,我也看到了,桥上好多小朋友在走。”
苏宏基本没什么怀疑了,不禁沉思起来。
“爸,我觉得这次回来,村里人都好奇怪,连外公外婆也是。”苏沁又说。
苏宏想不到,女儿跟他的感受竟然一样。
“爸爸,我想回家。”苏妙可怜兮兮地说。
苏宏心想,确实,这村里古古怪怪,而且有股难闻的臭味,妙妙还生着病,不如早点回去。
不过,他又想弄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正犹豫间,苏沁问他:
“桥的另一边,有些什么呢?”
“不知道,爸爸对这边也不是很熟悉。”
“那要不要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啊?因为好多小朋友……”
苏沁这话倒提醒了苏宏,也对,如果沁沁所说属实,得尽快告知村里人。试想大晚上的,一群孩子被人领去河对岸,那还得了?
议论时,苏宏听到楼下有人嚷嚷。
声音很吵,感觉是谁从外面进来了。
苏宏让苏沁照顾苏妙,径自下楼。
楼梯走一半,他就见两农妇在叫:
“哎哟……没得命喽……这时候能跑哪去啦?”
“不会真出什么事吧?你家孩子呢?”
两农妇一脸焦急,有个都快哭出来了。
“我家妙妙在楼上睡觉,你们找多少地儿啦?”朱齐梅应话。
“找一个多钟头啦!我跟你说,不止我们两家,大刚和老吴他们家孩子也跑了,他们现在都带人找到村外去了!”
“这天黑成这样,一群孩子能去哪啊?”
苏宏一下听明白了,看来苏沁没说错,村里果然丢了孩子,事情已经炸开锅了。
那两老妇直跺脚,跟着朱齐梅打算陪她们一起去找。
“妈,什么事啊?”下楼后,苏宏故意问。
“哎哟,出大事了!就刚给蒋友财媳妇办仪式那会,好多家孩子不见了,现在全村人到处找,你爸和你哥也去了。阿宏你来正好,快陪我们一起。”
苏宏自然一口答应。
即刻他披上外套,跟着两老妇和朱齐梅出门。
此时夜间十点多,平日里这个点花蛇村的人早就睡了,绝不会像今晚那么热闹。
苏宏看到,村里人几乎倾巢而出,处处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找孩子。
“喂,大勇,找着孩子了没?”
这时候,迎面来对夫妇,朱齐梅立马问那男的。
“没啊,老吴他们快急死了!正商量要不要报警,你瞧这事闹的。”
“你家姑娘没丢吧?”
“那是,我家姑娘都十多岁了,不算什么孩子,现在正跟人一块找呢!”
“行吧,我们打算去北边田里看看,哎,到底丢了几个孩子啊?”
“反正刚老吴告诉我,村里十岁以下孩子全不见了!他们估计有人趁搞仪式那会,把村里孩子给偷了!”
“哎哟……谁那么缺德……”
到听这话,苏宏心中一凛,暗想或许正因为妙妙发烧,沁沁背妙妙出来找他,才恰好躲过一劫。
不过有苏沁陪苏妙,苏宏也没那么担心。他对苏沁一直挺信任的。
寻找过程中,苏宏几次想告诉朱齐梅苏沁在桥上看见的一幕,可朱齐梅她们几个老妇喋喋不休,压根没苏宏说话的机会。
后来苏宏想了想,觉得不说也好,还是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假如带给村里人一些错误引导,责任就是他的。
毕竟这么大事,他可抗不起。
话虽如此,他认为河对岸那块地方仍得找一下。
因此等他们靠近河边时,苏宏建议道:
“要不我们去河对面找找吧?有人去那了吗?”
不料听苏宏这样一说,朱齐梅和两老妇都是一愣。
昏暗的灯光下,苏宏发现三名老妇脸色有些怪异。
“怎么了,桥就在那,我们不去对岸看看吗?”苏宏又补一句。
夜雾中,苏宏已隐约见着那座石桥。
“阿宏,你别胡说,那边不能去的!”朱齐梅冷冷回应。
两老妇也点点头。
“为什么啊?”
“没为啥,总之不能去,你别问了!”朱齐梅甚至有点不高兴。
苏宏望望两名老妇。
“那边不吉利,我们村没人去的。”一名老妇回答。
“万一孩子被人带去那边呢?”
“不会不会,不可能的!”
苏宏发现跟这三名老妇说不清。
没办法,他只好跟上三人,再去其他地方找。临走时,他又透过夜雾,仔细观察那座石桥,桥下有一条河,河的对岸长了几株参天大树。
结果,整整找了一通宵,村里人连那些孩子身上一根毛都没发现。
清早,村里一群人聚在村委会门前,议论纷纷。
郑望德和朱齐梅已先回家,留苏宏和郑刚在场。
村长叫梁大石,看着有六十来岁年纪,穿件老军棉袄,正做总结。
梁大石宣告,昨晚共有八名孩子,其中最大的不过十岁,都是在蒋友财家搞浸尸仪式那会失踪的。
农村人比较耿直,性子也容易急,梁大石还在说话,下边就有人开始嘀咕,尤其那几家丢了孩子的,矛头不约而同地指向蒋友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