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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遇看了一遍便收回了视线,她没什么情绪的说:“正常,破镜重圆的事挺多的。”
    陈薇将手机收回来,她也没资格去责怪段孟什么,只是何遇刚入狱没多久,他就在那边美人在怀了,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也说得通,之前段孟就暗暗跟戚晓亚有来往过,现下重归于好也在意料之中。
    年纪都大了,这个时候择一人安定下来,没人会觉得有哪里不合适。
    陈薇没再多说,将话题转了开去。
    只是这之后,那些莫名其妙送过来的东西何遇再没收过,并且三年间除陈薇之外,其他人的探监请求何遇一个没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铁窗内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甚至还感觉出了一点闲适。
    除了身上偶有的病痛,何遇基本都没什么感受。
    时间很快。
    第37章
    早上八点左右, 何遇从床上起来, 进卫生间洗漱,换了一身衣服后, 将已经过肩的头发绑起来,扎了一个丸子头。
    镜子里的女人已经三十好几了,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有着满满的胶原蛋白, 笑起来眉眼弯弯, 还能装一装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老天在这方面还是眷顾她的,给了一张显年轻的脸。
    何遇往脸上扑了点水,便拎包出门。
    下楼时碰到同单元楼的大妈, 还招呼了声。
    “何遇啊,你前两天念叨的老王煎饼今天开门了,要吃抓紧去买。”她笑着说。
    “唉,这就去。”
    “他家饼你倒是真吃不腻啊。”
    “手艺好呗!”何遇将自行车从楼道推出来, 快速滑了出去。
    在弄堂口的煎饼铺子那排了十几分钟的队,买上煎饼后放到车篮里,又快速骑出去。
    过一条街, 又转了个弯,便到了店里。
    何遇将车锁好, 拉起卷帘门营业。
    这是一家花店,面积不大, 装潢的比较文艺,前头弄了个落地窗,外头还有一个展柜, 放了不少的绿色盆栽。
    何遇一边看订单,一边吃早饭,吃完后便系上围裙,开始给那些花换水,并把昨天到的那些花束做整理。
    下午的时候做了两个花篮,以及三束韩式花束,傍晚又来了几个学生买走好几盆多肉,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出狱到现在已经半年,刚出来那会也不知道能去干嘛,人生是迷茫的。
    在陌生的街头晃荡时看到一家花店正巧在招聘营业员,进去后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花草,以及沁人的芬芳,何遇的茫然无措感被冲散了些。
    可能真的是太缺人了,何遇这样的“高龄”应聘者,花店老板也忍痛收了下来。
    何遇在那个地方工作了好几个月,因为花店规模大,也接室内外花艺装饰的活,一天下来非常疲惫,何遇毕竟不年轻了,这样的工作量根本就负荷不了。
    辞职后,就自己开了一家,起初没什么生意,不过她开的也很佛系,时间一长就有了起色,何遇还加了不少花艺爱好者的群,里面时不时就会搞个活动,一帮人一起包包花束,练习练习新品种。
    日子过的还挺充实。
    这边离她曾经生活过的城市并不远,但是离了那个熟悉的环境,换了一批接触的人之后,整个心境都会变得很不一样。
    没了压抑和躁郁,何遇的心态变得越来越好,整个人都轻松下来,甚至觉得对什么都开始充满希望。
    她一般都晚上□□点关门,当天准备回去时接到了陈薇电话。
    她在那头说:“我后天就回来了,到时吃火锅怎么样?”
    “都行。”何遇锁上门,“准备去哪家?”
    “你直接来我家呗,我们家里吃。”
    陈薇也老早搬过来了,就住在隔壁那个小区,陈蓝天被送到了她父母那边,节假日休息的时候会把孩子接过来。
    “又让我去当电灯泡啊?”何遇笑说,“这我怪不好意思的。”
    陈薇说:“柯总忙的很,不算他。”
    “行。”
    隔了一天晚上,何遇拎着一袋沃柑敲响了陈薇家的门。
    门“嚯”一下就开了,陈薇穿着一身家居服,头发用发带固定着,脸上贴着纯黑面膜来迎接。
    何遇往后退了一步,说:“你这要吃火锅的人现在敷什么面膜?”
    陈薇往边上让了些,含糊不清的说:“太干了,出差一周,我的脸干的能喝下一条河。”
    “神经!”
    何遇换鞋进来,陈薇住的地方稍微大些,精装修,比何遇那套好很多。
    餐桌上放满了碗盘,中间的火锅汤底正热烈沸腾。
    何遇将水果放到柜子上,过去细细瞅了眼。
    “准备的东西倒是挺多,两个人怎么吃的完?”
    “剩下的等柯总回来当宵夜。”陈薇一边朝卫生间走,一边说。
    她口中的“柯总”其实就是小柯,原名叫柯达佑,何遇出来的时候这两人就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怎么搞到一块的,何遇也没细问,看陈薇过的开心就够了,而且小柯虽然不会花言巧语,赚的也不是非常多,但为人踏实,对陈薇也足够体贴关心,比之有些浮夸的男人已经好了太多。
    柯达佑做的老本行,离这不远开了一家水果店,陈薇出的资,现在生意挺好,他也每个月乖巧听话的交工资,而陈薇除上班时间外,就单纯的只负责吃喝玩乐了。
    两人并排坐了,往锅里放了不少料,没多久便欢快的吃起来。
    何遇有段时间没吃火锅了,当下吃的也挺满足。
    “跟你说个事。”
    “嗯?”何遇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把毛肚,扭头眨巴着眼看她,“什么?”
    陈薇:“你先把嘴里那玩意咽了。”
    何遇弯着眼笑,等咽完了,说:“放吧。”
    “我给你做个介绍怎么样?”陈薇靠过来一点,双眼发亮的说,“我同事的哥们,我见过照片了,长得挺顺眼的,工作也好,小学老师,足够稳定。”
    何遇在锅里涮牛肉,一时没吭声。
    她感觉现在生活的挺好,从来没想过再找一个的事情,让生活中再多个人,似乎是件很遥远的事情。
    陈薇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又说:“那人比你小一岁,早之前谈过一个对象崩了,就单身到现在,这么算来也是个专一痴情的,不怕他以后出轨,是不是?”
    何遇将牛肉往碗里一转,沾了满满的调味料后塞进嘴里。
    陈薇接着说:“去看看又没事,不成拉倒,但万一聊的愉快呢,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是不是?”
    何遇想了好一会,说:“行吧,我就看一眼,不行就算。”
    “那是那是,”陈薇往何遇碗里夹了两筷菜,笑眯眯的说,“吃!”
    第二天下午就有人来加微信,用的卡通头像,几个字母当名字。
    何遇通过了,官方的聊了两句,最后定了见面时间。
    这样的相亲,何遇还是第一次经历,倒是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很麻木,甚至没见面就已经有了一种无趣的感觉。
    何遇没有抱希望,只是走个过场,给陈薇一个交待。
    见面时间定在晚饭后,沿街的一家咖啡厅,何遇到的时候,对方已经等着了。
    中等身材,衬衣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可能跟职业有关,一股子书卷气,看人时先起了笑,显得比较和善,像陈薇说的,长得很顺眼,看着挺舒服。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自作主张点了一杯卡布奇诺,没关系吗?”
    何遇在他对面坐下,笑说:“没事,我对这个不挑。”
    “听说何小姐开的花店?生意还好吗?”
    何遇转了转咖啡杯:“还可以,够生活。”
    “这个也分淡旺季吧?”
    “节假日的时候就好一点,一天下来可能都忙不完。”何遇调羹没拿住,手滑了一下。
    对方抽了纸巾递过去。
    何遇:“谢谢。”
    “我叫宋锦程,是三小的数学老师,教师节的时候也会收到一些学生送的花,能在办公桌上放一星期。”
    “教师节的花康乃馨和百合卖的比较好一些。”
    宋锦程回忆了下说:“我去年收到了一大束的红玫瑰。”
    何遇笑了:“这不是小学生会送的吧。”
    宋锦程也笑:“猜对了,是我们办公室一个女老师的,她男朋友送花过来,认错了位置,直接给放我桌上了。”
    这位男老师并不死板,相反很幽默,何遇挺好奇这样的男人居然会一直单身,好像没理由啊。
    两人给了彼此一杯咖啡的时间来熟悉,打道回府的时候还碰到了他一个学生。
    宋锦程开车将何遇送回了家,礼貌道别后分开。
    临睡前,陈薇巴巴的来电话询问情况,何遇表示还能聊,至于有没有下次不好说。
    结果第二天,宋锦程牵着个小孩来光顾生意。
    他摸了摸鼻子,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说:“今天亲戚家有事,所以过来吃饭,我外甥要上街玩,顺路绕过来一趟。”
    矮矮的一个小男孩,怀里抱着一辆大汽车,眨巴着眼看何遇。
    宋锦程拍拍他的肩,说:“要不要花,舅舅给你买。”
    小孩犹豫都没有一下的说:“不要,花都是女孩子玩的。”
    宋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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