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苔有痕
文案:
某人有很多名言名句,比如:
谁欺负我媳妇,我就揍谁,老丈人也不例外;
让媳妇缺钱花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我的媳妇,就该如公主一般捧着,锦衣玉食的养着,要什么给什么……
在这些名言名句的指引下,某人在宠妻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
第一章 烂摊子
夏喜平是被公鸡打鸣声给吵醒的。
刚开始听到鸡叫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因为她住的是一个相对高档的小区,是绝对不允许在小区里养鸡的。
她迷迷瞪瞪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陋的屋顶,视线再往下,是土黄色的泥坯墙,墙角堆着两个瓦罐,是以前农村腌咸菜用的那种瓦罐。
夏喜平有些发懵。
她记得很清楚,她的公司刚拿下一张大单,员工们嚷嚷着要庆贺,她非常豪气地让助理在市里最高档的吉事利酒楼订了酒席,当天晚上,大伙儿大醉而归。
她喝醉后,是她的助理把她送回家的。
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她的酒量早就锻炼出来了,所以她虽然是喝多了,但还没有醉到人事不醒的地步。
她记得,助理走的时候,她还叮嘱助理把她第二天开会要用的材料准备好,助理走后,她还挣扎着去洗了个澡,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她的家虽不奢华,可也是窗明几净,舒舒服服,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么个鬼样子?
不会是做梦吧?
夏喜平闭上了眼,然后再睁开,眼前的场景竟然一点儿都没变。
她突然心里一咯噔:难道她是被人绑架了?
正想坐起来看个究竟,又是一声高亢的公鸡打鸣声,把她吓了一大跳。
公鸡打鸣声太近,好象那只鸡就在她跟前儿一样。
她循声找过去,吃惊地发现,在床头不远的一张小桌上,有一个箩筐,箩筐里有一只毛光油亮的大公鸡。
更惊悚的是,鸡脖子上还扎了一朵大红花。
她看着大公鸡,大公鸡瞪着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她。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一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就潮水般涌向了她的脑海。
然后,她什么都明白了,她不是做梦,也不是被人绑架了,而是回到了1980年,国家改革开放的第二个年头。
原主也叫夏喜平,今年18岁,昨儿个刚结婚,结婚的对象,就是箩筐里卧着的那只大公鸡!
之所以叫她跟一只大公鸡拜堂,是因为新郎官没回来,不得已,才让她跟一只大公鸡拜了堂。
这个风俗,夏喜平也听说过,旧社会的时候,在有些地方,要是新郎官已经去世,或是病了,或是不在家,就挑一只大公鸡代新郎官跟新娘子拜堂成亲。
可问题是,在夏喜平看来,李家让原主与公鸡拜堂,压根儿就不是不得已,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必竟原主嫁的这个人,李红军,就一普通工人,工厂缺了他,照转不误的那种人,夏喜平实在想不出来,他能被什么重要的事情羁绊住,连自个儿的婚礼都没空参加。
把原主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夏喜平几乎要抓狂了,因为原主扔下的摊子,真不是一般的烂!
她的公司刚刚壮大起来,她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胜利果实呢,突然就被老天爷扔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要接手原主的一手烂牌!
夏喜平气得往床上一躺,扯起被子就蒙上了头,想着要是把自己给闷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
脑子里正乱糟糟的时候,听到院子里响起了拖踏拖踏的脚步声,很快的,她的屋门就被踢得震天响,一边踢一边有人喊,“太阳都晒着屁股了,还在睡!真把自个儿当成人物了?!”
夏喜平心里正烦闷,这时候她谁都不想见,也谁都不想说话。
尤其是正踹门的这个姑娘,李彩玲,她更不想见,要不然,保不齐她会跟李彩玲干上一架。
夏喜平不吭声,李彩玲却不想放过她,对着屋门又是一通猛踹,踹得门搭哗啦哗啦的响,地震了一般。
“别给脸不要脸,还不快起来做饭去!一会儿还要下地干活呢!”
夏喜平忍无可忍,忽的一下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圾拉上鞋,走到门边,拨开门闩,咣的两声,两扇门被甩到了两边。
箩筐里的大公鸡吓得咕咕叫着,挣扎着想要逃跑。
无奈它的腿脚被绑得牢牢的,徒劳地扑棱了几下翅膀,最后还是偃旗息鼓。
李彩玲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着拉着一张脸的夏喜平,一下子愣住了。
她比夏喜平大一岁,说起来,俩人还是小学同学呢。
夏喜平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不过,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蔫,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蔫唧唧的人,却是一个蔫儿坏,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竟然还真叫她吃上了,真的嫁给她哥了。
她原本还指望着她哥能娶个城里的媳妇,然后城里的嫂子给她介绍个城里的对象,这样她以后也能变成城里人了。
可被夏喜平这么横插了一杠子,她还去个屁啊,她这一辈子,只怕都要窝到农村土里刨食了。
这么一想,李彩玲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夏喜平的异样也被她给自动忽略了,叉着腰,气势汹汹道,“瞅啥瞅,还不赶紧做饭去!咋了,还等着人伺候你啊?”
夏喜平可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揉捏的原主,冷冷地撂了一句,“按规矩,头三天,新媳妇啥活都不用干!”
听了夏喜平的话,李彩玲只跳脚,“还新媳妇,你还真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贴不贴金,我也是你家娶回来的媳妇!你要看我不顺眼,把你哥叫来,我立马跟他扯离婚证去。”
夏喜平说完,咣当一声又关上了门,栓上门闩,然后跳到床上,扯起被子又蒙住了头。
按理儿来说,这事儿是原主做的不地道,李彩玲看不起“她”,对“她”颐指气使的,也是“她”活该。
可夏喜平不是原主,她心里憋屈啊:原主留下的烂摊子,凭啥叫她一个无辜的人来收拾?
再说了,这李家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这个李彩玲。
所以,怼就怼了,要是李家人气不过,最好立马把那个李红军叫回来,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跟他扯离婚证去。
这种人家,换了她,八抬大轿抬,她都不会嫁过来。
第二章 真虚伪
李彩玲被夏喜平的举止唬得愣了半天,然后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要不是你不要脸的缠着我哥,我家会娶你进门?喝,这是觉着进了我家门了,硬气了是吧?以为我哥不敢跟你离婚?!
有种你等着,一会儿我就去镇上打电话叫我哥回来,到时候你可别装孬种,自己说过的话都不敢认!”
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陈凤枝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大早上的,你嚷嚷个啥,不怕人看笑话啊?”
“妈,她刚才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她那叫人话吗?刚进门就张狂起来了,她也不想想她是咋进的咱家的门!
妈,一会儿我就给我哥打电话,她不是要离婚吗,赶紧叫她走人!看着她那张苦瓜脸就恶心!”
陈凤枝往西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斥责道,“刚结婚就离婚,你哥还要不要名声了?”
李彩玲噘嘴,“她是咋嫁到咱家来的,这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啊,真离了也没人说我哥一个不字。
再说了,就算是我哥坏了名声,也比跟着这么个下三滥过日子强吧,而且这可是她自个儿说要跟我哥离婚的,要是不赶紧办,日后她反悔了咋办?”
陈凤枝在李彩玲脑门上戳了一下,小声道,“你个一根筋,你也不想想,她好不容易进了门,她舍得离吗?她就是想把你哥骗回来。”
李彩玲恍然大悟,“真是个蔫巴儿坏,差点上了她的当!”
“以后遇到事多想想,别动不动就乍乍呼呼的,赶紧做饭去,地里还一堆活儿呢。”
李彩玲朝着夏喜平的屋门咣的又踹了一脚,陈凤枝瞪了她一眼,“门又没惹着你,你踢它干啥?踢坏了还得咱自个儿修。”
李彩玲噘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厨房做饭去了。
娘儿两个吃了饭,扛着锄头下地了。
走之前,陈凤枝还朝着西屋喊了一嗓子,声音响得跟打雷似的,生怕左邻右舍的人听不见一样。
声音虽然响,可说出来的话却亲切,“喜平啊,我跟彩玲下地了,饭我都给你盖在锅里头了,一会儿你起来了,热热就能吃,你可记着起来吃啊。”
陈凤枝说完,便扛着锄头出门了,李彩玲朝着西屋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后也跟着陈凤枝走了。
夏喜平在床上挺了半天的尸,等到院子里安静下来了,她才坐了起来。
陈凤枝娘儿两个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她其实都听见了,不过她懒得理她们,因为她已经考虑好了,她必须得把那个李红军叫回来,然后跟他离婚。
也许李红军确实喜欢过原主,可现在在他的心里,原主已经没多少份量了,这是毋庸置疑的。
她又不是原主,自然也不喜欢李红军。
既然现在她跟那个李红军是相看两生厌,俩人还凑一块儿干啥?
她夏喜平,向来讲究的是互惠互利,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她才不干!
夏喜平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北方小院,三间堂屋,两间西屋,两间东屋。
她住着的是西屋,屋门上贴着一个大红的嚞字。
除了西屋门上这个嚞字,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来,这户人家刚刚办过喜事。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李家是多么不重视这个儿媳妇。
李家除了三间堂屋是红砖灰瓦房以外,其他四间屋都是土坯房,屋顶上还长着老高的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