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点头:“她口里一直叫着太子妃几个字,不过宋白叫我了,我没听清她后面的话。”
沈述把方向盘一转:“别想了,我们先去吃早饭,昨天你不是和我提过吗?”
叶穗昨天只是这么随口一提,说这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叶穗现在都忘记了,沈述却一直记着。
叶穗翘了翘唇角:“好啊。”
在叶穗和沈述吃早餐的这段时间,博物馆突然出了一件事。
博物馆展览着众多夏周朝出土的文物,其中那把百年不朽的古剑最惹人关注,一直放在展厅的最中央,许多人慕名前来。
今天早上,工作人员照常例行巡视。
天光还未大亮,晨雾弥漫,微弱的阳光和寂静的街道,都融进了白蒙蒙的雾气之中。
工作人员把博物馆顶上的灯全部打开,原本黑暗的展览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工作人员一间间地查看着,最后他走到了放置那把古剑的地方,原本只是例行巡视,工作人员的态度也没有太专注,只是随便看看,一般来说,不会出什么事情。
没想到那把古剑竟然不翼而飞了,展柜里空无一物,好像从未有东西在此放置过。
工作人员还以为是自己起得太早,脑袋还有些混沌,没看清。当他深吸一口气,凝神看去的时候,发现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古剑的确是消失了,而展柜玻璃却没有一丝破损。
工作人员心下一紧,赶紧拨通了馆长的电话:“出事了,那把古剑被人偷走了。”
馆长一接到电话,立即急匆匆地赶来了博物馆,古剑真的不见了。
工作人员生怕馆长追究自己的责任,急忙开口:“临走前,我检查了好几遍,门上锁了,而且报警器昨晚都没响。”
馆长急得一脑门的汗,现在也没法追究是谁的责任,他马上去了监控室察看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显示在早上五点的时候,那把古剑还是安静地放置在展柜玻璃里面。
而录像里也记录了那名工作人员在临走前,的确把门上锁了。发生偷文物这么大事,报警器居然也没响。
馆长派人去检查了报警器,报警器好好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古剑消失的时间是早上的六点钟,而且在这时间段的监控录像都出现了故障,找不到古剑消失的画面。
“怎么回事,前后一个小时都没有故障,怎么到重要的地方就出现问题了!”
难道这把古剑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连条线索都找不到。
馆长说话的声音一顿,他突然想到了这把古剑的神奇之处。既然这把古剑能百年不朽,自己消失也不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吧。
馆长赶紧把这样离奇的想法从脑子清空。
博物馆开放的时间在早上的九点,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了,他们怎么和民众交代。
馆长急得焦头烂额,赶紧联系了相关部门,他们临时决定把这个消息压下来。
无论是基于什么原因,被人偷了也好,又是和灵异的事件有关也好,这个消息不能被外界知晓。
希望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古剑的下落,重新放回博物馆中。
九点,夏周朝博物馆开门了。
本来因为这把剑身百年不朽的古剑,已经吸引了不少民众前来欣赏,再加上那天叶穗出现在这所博物馆后,更是让更多的人慕名前来。
博物馆一开门,这些人都不约而同地涌入了古剑放置的地方,可是除了空空的展示玻璃,什么都没有。
馆长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在博物馆的外面贴上了告示,说因为某些原因,这把古剑近期内不会在这里展览。
馆长还让馆内的工作人员向人们一一解释,却没有将具体的理由告知。
在应付民众的同时,博物馆开始加大力度寻找古剑所在的位置,势必要将这把珍贵的古剑重新找回来。
他们不知道这把不知从何找起的古剑,竟然出现在了夏周宫博物院的东宫里。
那把古剑安安静静地躺在东宫主殿的地面上,剑身依旧锃亮,锋利如初,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夏馆长照例在检查博物院的东西,这天晚上,他来到了东宫。今晚的夜空很黑,阴沉沉的,月光都躲在了云层背后,影影绰绰。
夏馆长的目光随意往各处扫去,他忽然视线一顿,满脸不可置信。
空旷的地面上,竟然躺着一把剑。剑的花纹十分古朴,但是剑在月色下泛着漆黑的冷光。
这把剑还未出鞘,就已锋芒尽显,冷硬的剑身上,似有雷霆之势,势不可挡。
夏馆长震惊,他认出这把剑是博物馆里的,但什么时候竟到了这里?这把剑难道还能自己走吗?
太不寻常了。
夏馆长定下心神,准备打电话给博物馆的人,让他们取回这把剑。但当他准备拨出号码的话,动作一滞。
夏馆长转念一想,不行,这把剑太诡异了,不应该打给博物馆。他联系了朱天师,说了这件事。
朱天师也觉得这件事很不对劲,剑在博物馆不翼而飞,竟然凭空到了夏周宫?
这把剑确实十分诡异,极有可能是有厉鬼附在上面,而且是多年的厉鬼。既然是厉鬼,单靠她一人无法收服。
朱天师决定请她的师傅出山,明天这个时候,他们一起前往夏周宫。
夏馆长听到了朱天师的话,心里安定了下来。夏馆长决定从明天开始闭馆,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夏馆长思索后,准备离开。他不敢动这把剑,就让剑继续躺在地面上。
夏馆长离开前,他回头瞥了一眼。月色下,剑光微微闪动,冷若冰霜,透着森森的寒气。
比这夜还要冰冷。
夏馆长心神一震,他不敢再看,立即加快脚步离开了东宫,不在这停留。
博物馆的剑不翼而飞,却到了夏周宫博物院的事没有对外传开,叶穗也不知道将军剑到了夏周宫。
那天做了第三次梦后,叶穗细细思索。她思考了这三次的梦,她越想越觉得,这些梦境就是她和沈述前世的事情。
叶穗深切地怀疑,她根本不是在做梦,而是她早就经历过这些事情。叶穗看向沈述,认真地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做的那两次梦?”
沈述了然:“你又做梦了?”
叶穗点头,沈述问道:“那这一次,你梦到了什么?”
叶穗望着沈述,心情复杂万分,她的声音缓缓道来:“我梦见我成了太子妃,那天是我和太子大婚之日……”
沈述一怔,他继续认真地听着。叶穗平和宁静的讲述,把他带回了那个遥远的夏周王朝。
太子大婚,这场婚礼举世瞩目。
战事危机,太子披甲上战场,至此远离东宫。
太子妃独坐深宫,身穿嫁衣一夜未眠。
……
时光霎那掠过,而现在他们身处现实。
沈述明白叶穗的感受,叶穗总共做了三次这样的梦。第一次做梦可以说是巧合,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第三次叶穗还梦见她成了太子妃,身处梦中,却更似前世之事重演。
沈述深深地看了叶穗一眼,他忽然开口:“你觉得这个梦象征着什么?”
叶穗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我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有些悲伤,心情有点难受。”
在那之后,她没有做过梦,她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又害怕知道。
沈述握着叶穗的手,两人十指相扣,这样紧密的相触,让叶穗的心稍微安定了下来。
沈述看向叶穗,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夏周朝的太子?”
叶穗点头,然后又摇头:“我希望你是,但又不希望你是。”
如果沈述是太子的话,那意味着他们两人前世确实有一段缘分,纠葛很深。
但是历史上又说太子极年轻的时候,就战死沙场,东宫也被大火烧尽,可想而知,两人的结局不会太好。
两人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他们很久都没有讲话,气氛有些沉闷。
沈述:“你认为太子妃等到太子了吗?”
叶穗:“我当然希望她可以等到。”但是……
那场覆灭了一切的大火,烧毁了东宫,也很有可能烧死了太子妃。叶穗不敢去想,太子妃最后的结局。
太子妃和太子明明是新婚夫妇,新婚之夜,一个心系王朝,在新婚之夜穿上盔甲,赶往战场。另一个穿着嫁衣,蜡烛燃尽,也未曾阖眼。
结局会不会也是如此,两人就此分离?
沈述想得很深,他知道,即便这真的是他们两人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可是已经隔了这么久的光阴,为什么叶穗最近会突然这么频繁地开始做梦?
除非……还有某些事情等待着他们去解决。
比如夏周宫博物院。
沈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叶穗,叶穗也觉得奇怪,她思考了一会:“你是说,我们要去一趟夏周宫博物院?”
沈述点头:“只有去了那里,我们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穗心想,叩拜的大臣鬼、声哑忠诚的将军、永不生锈的剑,还有那场遗憾的大婚。
不知怎地,这些事情总带着悲戚和痛楚。叶穗能感觉到硝烟弥漫的杀戮,也能尝到心碎悲伤的无奈。
这一场梦,就是一幕幕戏,仿佛是她和沈述前世的缩影一样。这说不定是一个预兆,让他们去探索被尘封已久的过往。
如果想要解开一个谜题,那就要回到谜题开始的地方。去夏周宫博物院,找到真相,解开前世的重重迷雾。
已是深夜,叶穗和沈述却没有耽搁,两人默契地一起站起身,齐齐往外走去。两人上了车,车子驶进了漆黑的夜里。
夜已经很深了,道路上几乎没有人,寂静极了。沈述开着车,叶穗坐在旁边,一路上,两人未发一言。
过了一会,夏周朝博物院到了。叶穗和沈述下了车,走到门前,两人愣住。
门紧紧关着,大门更是上了一道深黑坚固的锁,牢牢地把神秘的夏周宫禁锢在了里面。
不让外人窥探一分一毫。
隔着一道门,门外是微冷的夜晚,门内就是幽深的夏周宫。他们如果要知道前世的事情,必须要进去。
但他们怎么进去?如何才能进去?
这时,空气中忽然响起“咔嚓”一声,门锁竟然开了。声音响在寂静的春夜中,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