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怀疑过唯一在场的严悔生,却在他纯真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况且就算不提他无辜的神情,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确定是他放火烧的蒋雨晴。
第n次被问话结束之后,严悔生终于听到了他想听到的那句话。
“以后不需要再来接受问话了,好好生活吧!”
好好生活?
是啊,他要好好生活才对。
严悔生步履轻松地回到别墅。
二楼书房里,难得在家的严怀瑾似乎在和人吵架。
“不可能,蒋雨晴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女人?”
“什么?你验了她和阿悔的dna?”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严悔生听到他的吼声,陷入沉思。
当年那个女人?验dna?
越是深想,他的脸色就越来越苍白。
不会的,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祝我,生日快乐。”他哽咽着,唱出了自己的18岁生日快乐歌。
第六十六章 阿悔番外 完结篇
“你是骗我的!”严悔生重重地把严怀瑾递给他的一摞文件扔到地上。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 但这就是事实。”严怀瑾眼角流露出一丝疲惫。
蒋雨晴因为那场意外去世之后, 他们竟然才发现她就是严悔生一直在找的亲生母亲。
多讽刺啊。
严悔生默不作声地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从尘封的一个小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放在手里摩挲着。
严悔生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还在孤儿院里的自己。
他对另外一个小小的孩子说着:“我的妈妈,一定是一个长头发, 特漂亮, 还很温柔的人!”
“她会带我吃好多好吃的, 去好多地方,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哄我睡觉。”
“哇!”那个孩子脸上露出艳羡的神色, “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妈妈。”
“那我们可以有一个妈妈,对不对,小峰?”
“嗯!”
小小的他,充满了对自己亲生母亲的幻想。
蒋雨晴来到的那一天, 他曾经也是满怀憧憬的。
可她却对他不屑一顾,就好像他根本不配入她的眼一样。
可严悔生不是没见过她温柔的样子。
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每年的那一天,蒋雨晴的眼神总会格外的忧郁。
她会准备一大桌子菜, 却并不让任何人吃, 一直放到晚上,然后全部扔掉。
严悔生曾经偷偷看到过, 她抱着一本日记,神情温柔, 和平时那个盛气凌人的她判若两人的样子。
她是在想着谁?
严悔生无数次暗暗嫉妒过那个能被蒋雨晴温柔以待的人。
但蒋雨晴的温柔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奢求。
她来了之后,他的生活分明更加黑暗了。
可是……
如果蒋雨晴真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如果她每年都在怀念的人就是他呢?
严悔生自嘲地笑笑。
他这是在瞎想什么呢?
怎么可能呢?
******
蒋雨晴的葬礼办得十分正式。
葬礼上,蒋家众人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严悔生就站在一边,冷漠地看着。
严怀瑾把文件递给蒋父,严悔生看到蒋父的双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像是一瞬间老了二十岁,嘴里不住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悲痛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日记,这是刚刚他从蒋雨晴的房间里找到的。
他的女儿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把日记藏到床垫中间。
“这个,应该是她以前写的日记。”他颤巍巍地把日记递给严悔生。
这就是他曾经看到过的那本日记吗?
严悔生翻开了那本日记。
许是时间有些长了,字迹有些许模糊,可他还是看完了那一篇,蒋雨晴写给自己孩子的日记。
严悔生的眼眶突然红了红,冷漠的面具终于被打碎,他把日记胡乱往严怀瑾怀里一塞,转身跑走了。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很大很大,他心中的雨也下得很大很大很大。
没有伞。
那天之后,严悔生整个人都变得阴鸷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像他父亲一样,活成了工作机器的样子。
直到再次遇到儿时的玩伴,看到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严悔生喝了农药。
他听到耳边厉随风的悲恸大哭的声音。
他的五脏六腑像是火烧一样。
痛苦吗?
痛苦。
下一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痛了啊?
他这样想着。
“如你所愿。”
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道神秘的声音。
******
“啊!”严悔生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似乎做了一个噩梦,但他记不太清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
只是,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他轻轻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心脏正在扑通扑通地跳着。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他呼了一口气,起床穿好衣服。
今天是他的18周岁生日。
他起了个大早,默默来到厨房,准备起来。
“阿悔,早上好啊!”蒋雨晴穿着睡衣,睡眼朦胧地跟他打招呼,“你怎么起这么早?”
“我在做饭,妈妈。”严悔生冲她笑笑。
做饭?
蒋雨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做饭了?”
“这不是都成年了嘛,我都没有做过饭,想要试一试。”严悔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是啊,我们阿悔已经是个大人了呢!”蒋雨晴踮起脚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眼角已经有了些许细纹,岁月并不会给美人太多优待,但总归还算体贴,蒋雨晴看起来并不像是四十的女人。
严悔生做了一锅面条。
他和爸爸可一点也不一样,应该是遗传了蒋雨晴的厨艺天赋。
“妈妈,尝尝吧!”严悔生小心地盛出了一点点,端给蒋雨晴。
蒋雨晴用筷子轻轻挑起一些,吹了吹:“嗯,好吃!”
反正比严怀瑾第一次做饭好吃多了。
听到她的夸奖,严悔生十分雀跃:“那太好了,我总是害怕盐放多了。”
“不多不多,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母子两人说话的工夫,严怀瑾也起床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