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女孩还是很愧疚,一路上都没有好意思再说话。
孟濡也有些疲倦,她刚才对阮菁说的不是推托之词。米兰到覃郡二十多小时的飞机,她只睡着了三十分钟,其余时间都在看覃郡舞团学生的舞台视频。结束和阮菁的通话,孟濡就脑袋倚着靠椅,闭目休息。
*
谭晓晓一直将孟濡送到一个高档小区。
芭蕾舞团特地为孟濡准备了一套新公寓。他们以为她这么多年不回国,覃郡的房子早就卖了。
公寓是三室两厅,其中一间客厅被改成宽敞的练舞室。舞蹈室有一整面落地镜,左右两排把杆,地板干净整洁,应该是提前有人打扫过。
孟濡挺满意的,客气地向谭晓晓道谢。
谭晓晓受宠若惊,忙摆手道:“孟老师觉得可以就好。您还要收拾东西吧,我不打扰您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您直接给我打电话。晚上八点我再开车来接您……”
孟濡说好。谭晓晓没有多待,向孟濡说了几个附近商场的位置,就离开了。
孟濡简单地收拾了下房间,她的随身行李不多,拉杆箱里大部分都是足尖鞋。还有一些不太急需的物品,回国之前她联系快递公司寄了回来,应该过一阵子到。
孟濡先将足尖鞋放进鞋柜,挂好衣服,又重新擦拭了一遍舞蹈室的落地镜。
她对别的都没有什么要求,但镜子一定要干净。只有这样跳舞时才能看清自己每一个动作。
擦完镜子,孟濡照常练了会基本功,然后去洗澡换身衣服。
出来时夜幕笼罩,已经七点五十。
孟濡迅速吹好头发,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谭晓晓发来的信息——
“孟老师,我到楼下了。”
她重新戴好围巾,走到玄关换鞋。
孟濡平时喜欢穿舒适的运动鞋。弯腰刚系好一边鞋带,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几声。
孟濡以为是谭晓晓发来的催促,正想回复,打开却看到阮菁的微信。
阮菁给她发了两条文字消息,精简直白。
第一条:【濡濡,香潭路32号dirty pub,快来。我们给你准备好了接风宴。】
第二条:【这里的服务生小哥哥巨几把帅,你不来会后悔的。】
孟濡无奈地弯弯唇,她没有告诉阮菁自己什么时候去覃大,阮菁大概以为这时候她已经从学校回来了。
她拇指摁在屏幕,想要回绝,阮菁的第三条消息火速发了过来。
这次是一条四秒的语音,孟濡点开。
节奏鲜明的摇滚中,阮菁的声音惊讶,似乎消化了很久,仍有些不可思议地告诉她——
“——濡濡,我还看到你家那个小狼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嗨大家好(′???`)
我又回来开新坑啦!
是我,你们的老朋友胖月月。
不知道还有多少读者记得我呀,我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在晋江发过文了(当然别的地方也没有)久得我都忘记连载是什么感觉了,也不知道大家现在喜欢什么样的故事,不知道大家还喜不喜欢听我讲故事。
上周在微博发了新坑通知,看到好多熟悉的读者id,我好想你们啊。这次想写一本傲娇偏执小狼狗x天才芭蕾舞女孩的故事,阿衍真滴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男主了!所以我把他送到你们面前!
好久不见大家,本章送两百个红包叭!
亲亲你们!
第2章 deer 02
“……”
孟濡怔愣两秒,才反应过来阮菁说的是谁。
她蹙了蹙眉。她明明跟阮菁说过,不要用“小狼狗”称呼对方。
他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她一直把对方当做亲人、弟弟或者小朋友,绝对不是调笑的暧昧对象。
也许是孟濡的六个点发挥作用,阮菁换了一种称呼,委婉说:“我看到你家小哥哥了,行了吧?”
孟濡穿好鞋子,拿起包出门,懒得纠正阮菁的用词。等电梯时顺便回复了下:【他去那里挺正常的。】
阮菁口中的小狼狗,是今年刚上大一的陆星衍。
他和孟濡说是亲人又不是亲人,说像姐弟也不像姐弟。
孟濡定居国外之前那几年,他和孟濡一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相处几年,孟濡多多少少对那小孩的脾性有所了解,骄傲古怪,野性难驯。
陆星衍高中时就因为常常旷课,打架吸烟,被请了好几次家长。每次都是孟濡前往接受老师的批评。
现在他大学,出现在酒吧,孟濡真是一点也不稀奇。
阮菁却不了解陆星衍的性格,关心问:“我看他好像心情不好,坐那喝闷酒,你不过来劝慰一下你家小孩吗?”
孟濡踏进电梯,对着镜子拢起压进围巾的头发,扎成马尾。镜子里的女孩轻声说:“他看到我才会心情不好。”
阮菁不明所以,“什么意思?你们吵架了?”
孟濡摇了摇头,接着又叹一口气。
她才回国多久,怎么有功夫跟一个小孩吵架?
……她都还没见他呢。
电梯停在负一层,谭晓晓的车就在地下停车场。
孟濡坐进车厢,和她一同前往覃大。
微信那端阮菁还在等回复,孟濡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明。
车子行驶到覃郡最高的一幢大厦下,孟濡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句话:【我晚点会过去,帮我看着点他。】
说完,锁掉屏幕,视线移向车窗外。
覃郡这几年变化很大,原本最高的曜安大厦已经被新楼取代。
高楼一座座拔起,街道却仍旧干净,草木如新。
孟濡托着腮,不知不觉就想到半年前和那个小孩的一通电话。
当时陆星衍高考结束,成绩考得三年来最好。班主任一面为这个问题学生头疼,一面又因为他的成绩喜上眉梢,特地给孟濡打来电话让她慎重为他选择学校。
按照陆星衍那年的成绩,可以上北京很好的大学。孟濡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帮他研究北京的好学校和好专业。
但陆星衍却执意留在覃郡。
孟濡都不知道他坚持的理由是什么,才说了一句“你不是想离开家吗”,后面那句“北京会有更好的发展”没来得及出口。少年像被点燃的火引,在电话里隔着九千多公里的距离勃然愤怒又不留情面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以为什么事情都能为我做决定。”
然后……他们就半年都没有联系。
就连这次回国孟濡也没有说。
谁知道小朋友是不是还在生气。
孟濡摸了摸脸颊,浓长的睫毛轻敛,不无惆怅地想——
男孩子的心事真是好难猜啊。
*
覃郡大学在北大学城。
开车需要二十分钟。
孟濡和谭晓晓到时,校园里停了很多车。路灯暗昧,映照着树下三三两两结伴的学生。
大家都是来看覃郡剧院芭蕾舞团表演的,连隔壁仅有一条街之隔的南大也来了不少人凑热闹。
谭晓晓将车停在一座圆形拱顶的艺术馆前,替孟濡拉开车门说:“这里是舞团平时训练的地方,一楼是表演大厅。团长就在一楼等着您,孟老师,我带您过去。”
孟濡点了点头。
大厅已经坐了不少人,谭晓晓领着孟濡从侧门进去时,入目尽是乌泱泱的头顶。
观众席分为两层,舞团团长就坐在池座第一排的中间座椅。她看到孟濡过来,热情地起身迎接。
团长是名四十上下的女性,容貌和睦,气韵俱佳。
她应该等了孟濡很久,握手时手心微凉。她笑着说:“孟老师,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孟濡在她身边坐下,说实话,这两天听到这个称呼的次数有点多。她有些不好意思,“您就别叫我老师了,您是覃大舞蹈学院的院长,又是我的前辈,您再叫我‘老师’,我才是真的不敢来了。”
团长笑了笑,对这名女孩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团长依言叫她的名字,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不多时,演出开始。
这场舞剧的名字叫《仲夏夜之梦》,改编自莎士比亚的经典喜剧。
轻灵的音乐声中,演员一个个入场。台下观众瞬间变得阒静,专心地盯着舞台。
孟濡也在往台上看,却更多地关注演员的肢体、技巧和情感表达。
一个小时后,一场欢快梦幻的舞剧落下帷幕,孟濡跟着身后的人鼓掌。
耳边“bravo”的喝彩声不绝,但其实就孟濡而言,这场舞剧仍有许多不足。
她在脑海中记下日后排练的重点,又和团长确定了一下每周训练的时间,道别后,跟随着人群离开了场馆。
临走前团长递给她一本学生|资料,对她说:“这是舞团成员的履历,方便你了解团里的学生。咱们现在就可以选择明年参加舞剧的人员了,你回去后看一下。”
孟濡将资料放进包包里。其实看过刚才的演出和飞机上的视频后,她心里已经有点数了,只是仍不能对应每个人的名字,所以还挺需要这本资料的。
不过她也没时间多看……
孟濡站在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