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萧弈咬牙,用自己坚强的身体素质努力把身子正过来,站好。
这么一下,终于让江玥遥找回了自己的嘴,瑟瑟开口,声音小的只有萧弈一人能听见,“陛下,嫔妾可以自己走。”
萧弈不闻,边大步向前边道,“被绊了一下,不妨事,朕不嫌沉。”自己家猫闯的祸,跪着也要擦干净。
江玥遥:我啥时候说自己沉了?
只是这么一想,接着便将脸埋得更低了些。
生气。
不知走了多久,江玥遥只觉得速度好像越来越慢,直至停了下来。
“陛,陛下?”江玥遥开口,好奇问道,难道是抱不动了?
“那个…”萧弈抽了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你住哪?”
江玥遥:…
德泉一直跟在后面,见着路不对本想提醒一二,但见陛下兴致极高他也不好开口。
芝兰闻言立马回到,“回陛下的话,我家小主住在华瑜殿。”
萧弈愣住,“华瑜殿?那不是贵妃的住所?”
江玥遥生怕芝兰性子急再多嘴,立马接话道:“能与贵妃所住同一宫殿,是嫔妾的福气。”
萧弈点头,转回身子继续走,虽然来后宫不多,但去华瑜殿的路他还是知道的。
“什么位分?”萧弈问,住在偏殿,那么她定然位分不高。所以要不要看在她救了大头还因此负伤的面子上给她升个位分?
“嫔妾选侍。”江玥遥还从没想过有一天皇帝会简单粗暴的问位分,只得老实巴交回答。
“选侍?!”萧弈瞪着眼睛不敢置信。
宫中虽然设立了这个位分,但一般都只是个虚位而已,没有几个人真的会被封为选侍。毕竟这位分,简直太低了。
上上下下又把江玥遥打量了两遍,颇为惊讶之余好像又有些眼熟?
“你叫什么名字?”萧弈开口问,说不准在哪见过。
“嫔妾江氏江玥遥。”
“江…玥遥?”萧弈缓缓开口,脚步猛然停住。
“正是嫔妾。”江玥遥点头,心中窃喜,难不成真的是要晋升了?终于不用见到谁都行礼了?
正打算将自己名字中的深意间接隐晦的告知陛下,就见萧弈抿了抿嘴唇,而后便将她从怀中直接‘扔’到地上。
理了理衣摆,头也不回的转头走了。
管她什么位分?
朕不升了!
生气!
见萧弈走远,芝兰这才来到江玥遥身边小声询问:“主子…陛,陛下这是?”
江玥遥摇头不答,望向远方萧弈已经消失的背影,晃了晃身子有些站不稳,将披在身上的外袍裹得更紧了些这才转身慢慢开口,“罢了,或许是陛下突然有什么急事,我们先回去吧。”
“…主子衣衫湿了,初春风大,奴婢去找顶轿子吧。”
.
“陛下,陛下您走慢点!”德泉跟在萧弈身后,抱着猫一路小跑,可怎么终究还是差了那么几步。
“陛下您走的太快,大头在奴才怀中都着急了。”
德泉低头看猫语气颇为着急,但脚步却没停,然后便直愣愣地一头撞在了萧弈背上,吓得他一弹二丈远。
“陛,陛下?”德泉试探着问。
“朕,刚刚是不是有点儿过分?”萧弈盯着德泉,一本正经开口问。
“陛下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德泉犹豫着开口问。
“自然是真的。”身为天子,耳朵里怎能容不下真话?
“陛下方才的做法,的确完全没有顾忌到江选侍的颜面,可以算得上是相当过分了!”德泉闻言当即幽怨斥责,为江玥遥打抱不平,但一抬眼就见萧弈紧紧盯着自己,当即鹅头冷汗直冒。
“但…陛下此举自有陛下的道理,岂是奴才可以妄加猜测的!”
萧弈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不如不问。
伸手从德泉怀中接过大头,狠狠的撸了一把毛后气哄哄道:“你去转告元明熙,朕这宫中没有姓江的!江蒋降都没有!”
德泉知道萧弈别扭着,但依旧壮着胆子犹豫开口:“陛下,这蒋贵妃…”
萧弈嘴硬坚持:“没有!”
德泉弓腰作揖:“是…”
萧弈走早前面,还顺手拽下一截干枯的柳枝逗猫,德泉就在后面跟着一路也不再说话。
只不过刚走到一半,萧弈忽地面色古怪停下脚步。
“陛下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德泉颇为贴心的上前询问。
“…无事,你先退下吧。”萧弈手臂僵硬的抬起,示意德泉离开,“记得从那边的小路走。”
德泉虽心下疑惑,但依旧应下离去了。就像他刚刚说的,陛下在想什么,不是他能妄加猜测的。
等人走远,萧弈这才又掐住大头的后脖子将它拎到面前,眼对眼。
萧弈指着自己的衣摆哭笑不得:“坏蛋!你怎的又尿在朕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同学一脸懵逼。
爱你们!
第9章
前脚刚进门,后边芝兰便招呼着木莲准备热水给江玥遥洗漱更衣。
扑面热气透到江玥遥身上,慢慢的驱散了寒气,由芝兰服侍着她将衣服褪下后,江玥遥这才要她去门外候着,独自一人迈进浴桶当中。
将整个人浸在水里,江玥遥闭上眼睛,恍若悲伤但嘴唇却不自觉的扬起,似在嘲讽。
嘲讽自己。
她刚刚惹恼了陛下?
可笑的是陛下因为什么而生气,她都不知道。
也根本猜不到。
啧!
…
虽然芝兰的安排很及时,但江玥遥身子本就弱些,如此一折腾,次日醒来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嘴唇干裂难受,身上也热得很。
“芝兰。”江玥遥朝着门外喊着,声音极小,嗓音还有些沙哑。
“奴婢在!”
芝兰应声进来,见到江玥遥后连忙伸手附上她的额头,“这么烫!主子等着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江玥遥本想说着自己多喝点热水说不准就好了,但这话还没出口,芝兰早已经跑没影了。
不一会,不单有太医来了,这身后还跟着两人,正是左灵诗与钱裳。
“你们怎么来了。”江玥遥费劲儿想要坐起,却被左灵诗先一步按在了床上。
江玥遥感受到肩膀上的力量有些发懵,原来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手劲儿都这么大?
自己真是干啥啥不行?
“姐姐病了就别起来了。”左灵诗开口,满面担忧,“这才多久没见,怎就突然病了?”
“我就说最近变天,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钱裳开口,语气责怪但话中尽是关切之意。
左灵诗捂着自己的手腕,佯装责怪道:“钱姐姐一路可惦记了,抓着我恨不得跑这走。”
钱裳看向她手腕,左看右看瞅不出名堂,只得心虚嘴硬不承认,“你竟瞎说!”钱殇嘴硬不承认。
左灵诗掩嘴笑道:“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几人说话,太医已经把脉开出了药方,“小主是受了凉,风邪外感,最近注意多休息,我先开几幅退热的药,而后按时服药几日便好。”
芝兰大松口气,恭恭敬敬的将太医送离,还要小顺子跟着一同去取药。
人都离开,江玥遥命芝兰将门关严守在门口,几人这才谈起正经事。
“姐姐昨日可是卖了一块手帕给于贵人?”江玥遥问道。
“就知道你消息灵通。”钱裳说着,从袖袋拿出个小荷包,而后看也不看直接扔给江玥遥,“这便是那分成的银子。”
“为何这么多?”江玥遥打开只瞧了一眼,顿时大惊。
“这还能称为多?”钱裳嗤之,“等姐带你见世面。”
“可是陛下提倡节俭,于贵人又怎会有这么多银子?”江玥遥知道钱裳家中富裕,但这于贵人出手按理来说不应当也如此阔绰才对。
“你真以为后宫的这些女人混了这么久,身上真能半点儿私房钱都没有?”钱裳露出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模样给江玥遥科普。
“姐姐是说?”江玥遥顿时明了,但依旧出言问,给足钱裳表现的机会。
“你想想,这低位者讨好高位者,逢年过节给皇后献礼,不论如何用心是其一,但这价值也是极其重要的。”钱裳接着道,“现在这世道,做什么不需要银子?但说这于贵人,她的私房钱定然远不止这么多。”
“姐姐心思,我望尘莫及。”江玥遥当即恍然,
“你就是涉世未深,太嫩了些。”钱裳摆摆手毫不在意,“以后我教你,省着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那便多谢钱姐姐了,还有灵诗妹妹。”说着,江玥遥看向左灵诗。
二人相比之下,钱裳行事作风不拘小节,爱银子也爱做生意。但这左灵诗,她一直都看不透。
左灵诗见状浅浅一笑,伸手拉了拉钱裳后道:“那姐姐便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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