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人似乎对这位大少爷非常看重,他开口后同时安静下来,女佣看向穆倾亦,开始跟他求情,再次爬了过来:“大少爷,您放过我好不好?我这些年都对您很好,您忘记了吗?”
穆倾亦将女佣踢开:“其实我在等,如果你们过来跟苦主道歉,我或许还能相对留情。但是你们两个人全程没有任何愧疚,只是在争辩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苦主许昕朵侧头看向穆倾亦,而穆倾亦并没有看她,而是一直看着穆倾瑶与女佣人。
她没有说话,等待看穆倾亦如何处理,就看到穆倾亦低头看手机,同时打字:“我会安排好疯人院的,环境不太好,适合你,放心吧。”
放心吧,不会让你好过的。
穆倾亦安排完,就有人进来把女佣带走了。被拽出去的全程,女佣都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听着瘆人,她似乎终于想到跟许昕朵道歉了,然而已经晚了。
穆倾瑶看着女佣被人带走,脸上还有没有褪去的惊慌,接着含着眼泪看向穆倾亦,显得楚楚可怜。
穆倾亦看向穆倾瑶,开口说道:“你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不会难为你的,你可以继续鸠占鹊巢,留在穆家,父母都舍不得你,而且还得把你嫁去沈家。你享受了穆家带来的这些,也要做出点牺牲,做沈筑杭的未婚妻就是你的任务。但是你要把他管好了,别再利用他作妖,很低级,很可笑,仿佛杂耍。”
穆倾瑶再也支撑不住了,颓然地跌坐在地板上。
她知道了,她的哥哥不傻,能看出来她的小心机。
她现在在穆家的用处只有一个,就是巩固和沈家的关系,嫁给沈筑杭。原本很愿意的事情,竟然多了一丝被动的情绪来。
许昕朵看完戏了,觉得可以了,站起身来朝着楼上走。
穆倾亦没有拦她,目送她上楼,路过穆母身边的时候,穆母拉住了她的手腕问道:“你的身体不太好吗?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许昕朵脚步微微停顿,接着微笑着说:“没事,我都习惯了,你去安慰你的女儿吧,她好像吓坏了,我回去休息了。”
穆母听到许昕朵的话之后手指一颤,在许昕朵冷漠的目光下松开了许昕朵的手腕。
许昕朵说去安慰你的女儿吧。
所以在许昕朵的心里,自己并不算他们的女儿吗?
许昕朵说过,她的确对亲生父母有点失望……
这个时候,穆父在楼下突然叫住了许昕朵:“伤害过你的人我们已经处理了,你也不必再摆着那张臭脸,道理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也是权衡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来,瑶瑶的身份不能改!你也别太不识抬举了,一点也不懂事,不能体谅大人的不容易。”
许昕朵薄薄的嘴唇紧抿着。
这倒是她的不对了。
许昕朵回答道:“无所谓。”
说完,径直上楼回到房间里。
穆父真的是气得不行,养大的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亲生的又总是板着一张脸,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他们亏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如果公开了真实身份,穆家的产业垮了,这个亲生女儿就开心了是不是?!
太不懂事了!
到底不是自己养大的,就是不知道体谅自己的父母。
穆父气得跟穆倾亦抱怨:“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啊?我自问我做得已经够好了,任谁家里碰到这样的事情不得焦头烂额?我对她还不好吗?你看看她身上穿的,手上拿着的手机,还有账户里的零花钱,哪一样不是我给她的,她怎么就不知道满足呢?她还想我怎么样?让我痛哭流涕,让我给她跪下不成?!”
穆父一直都是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平时忙碌的都是事业上的事情,许昕朵来了家里后,穆父已经多了回家的频率。
在穆父的概念里,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重视了,这个女儿到底怎么回事?
他对她已经够好了!
穆倾亦看着父亲微微蹙眉,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上了楼:“我去看书了。”
穆母看着两个亲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态度离开,立即对穆父说道:“你少说两句。”
穆父则是看向穆倾瑶说道:“瑶瑶,起来,别管他们什么说,你还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会对你好的,刚才吓到你没有?”
穆倾瑶立即扑到了穆父的怀里痛哭:“爸爸!”
之后便是一出父女情深。
*
周日晚。
许昕朵在夜里爬起来,扶着柜子走到了书桌边打开抽屉,抖着手拿出了止痛药。
在房间里没有她的水杯,她喝水只能下楼,但是小腹的疼痛让她无法支撑到楼下。
她只能直接将药吞进去,锤了锤胸口才吞咽下去。
穆家给她提供了住的地方,却没有她专属的杯子,她用的都是客人用的杯子,房间里也没有饮水机。
她一直在等,等待着所谓的家人能注意到,买来给她送过来。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幼稚,期待什么呢,还是自己买吧。
真矫情,不过是一个杯子。
她已经不想移动了,只能趴在书桌上想要缓一缓。药效还没来,此时已经腹痛难忍。
这一次是被穆家的事情分了神,不然她一般会在有姨妈来临症状后,确定姨妈即将来临,提前吃止痛药。
她体寒,痛经十分严重。
严重到那几天总会让她感觉,能活下来就是庆幸,恐怕也跟她早期吃不饱穿不暖有关系。
许奶奶孤家寡人一个,能干的活少,收入自然几乎等同于没有。他们家里经常连买煤的钱都没有。家里所有的钱都存着给许昕朵交学费,许奶奶坚持的只有这件事,不能让许昕朵做文盲。
东北的冬天很冷,许奶奶就带着许昕朵上山去捡一些树杈。一个老,一个少,都没有力气砍粗壮的树,只能砍些细一些的树杈,有时还要去刨雪。有了柴后,许奶奶在睡觉前烧一炉子,后半夜就凉了。
许奶奶有时会在半夜爬起来再烧一次炉子,后来身子撑不住了,也只有睡觉前的一次。
许昕朵经常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的脚上生过冻疮,这些年好了一些,但是总会时不时复发。
复发的症状是很痒,突然温热了还会严重,甚至起泡、发红。
童延曾经问许昕朵是不是有脚气,许昕朵笑了笑没回答。等年龄大了一些,童延懂事了就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情,只是默默照顾。
她趴在桌面缓了一会,突然有人小声敲门。
她看着门不想动,那人没有停留,说了一句:“我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说完就走了。
是穆倾亦的声音。
许昕朵的肚子好一些了,没有那种绞痛感了,她才扶着墙壁起身。打开门,看到门口放着盒子。
一台桌面净水器,还有一套杯子。
她扶着门框蹲下身,看着盒子发呆,接着探头往外看。外面没有其他人了,穆倾亦早就回去了。
她拿着东西回了房间里,将门反锁,东西随手放在了一边,回到床上躺下。
拿出手机来,看到童延发来消息:你把止痛片放在床头,你这两天来姨妈。
她打字回复:已经来了。
童延:疼吗?我们换过来?
许昕朵:我吃了药了,准备睡觉了。
童延:嗯,早点休息吧,实在不行明天就请假。
她没回消息,想要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却掉在了床边。
她懒得管了,将身体埋进被子里,埋头开始睡觉。
这个止痛片是童延给许昕朵买的,说是没有依赖性,但是对肠胃多少有点刺激。往常有准备的话许昕朵会提前吃一些东西,今天实在是疼得急了些,估计明天不会好受。
童延和许昕朵这些年都很小心,童延会暗中帮助许昕朵,给许昕朵邮寄一些东西,还不能让许奶奶发现,所以多半是止痛片这些小物件。
在许昕朵到穆家之后,童延给许昕朵买东西才大大方方的,光止痛药等物品就备了一小盒。
别人搬家行李多,许昕朵是带着童延给她买的姨妈巾来的。
她每次经期都会维持五到七天才结束,也就是会痛苦这么多天,量大、天数长、不太稳定,姨妈巾是许昕朵平日里必备的东西。
许昕朵早上起得很早,在乡下的时候她会起来在上学前给许奶奶做早饭吃,作息已经如此了,就没改过。
她洗漱完毕后,蹲下身研究净水机,安装好了之后她接了水,按了按钮后看着温水流出来,为自己接了一杯,温水喝下去暖暖的。
她虽然吃了止痛片,还是还有腰酸、轻微头疼的症状,心情压抑,偶尔还会上吐下泻,只是次数非常少。
这个腰酸也够她难受的了。
她无精打采地下了楼,进入餐厅穆倾瑶和穆倾亦都在了,她坐下之后低声说道:“谢谢。”
“不用。”穆倾亦回答。
穆倾瑶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人,没有说什么,继续喝粥。
穆倾亦再次开口:“家里给你安排了专属司机,车也买好了。”
说着,把一张名片给了许昕朵,昕朵看了看,是她专属司机的名片。
她背着包走出家门,看着停在院子门口的车不由得扬眉。
家里送他们的车都是卡宴,穆倾瑶的是白色的,穆倾亦的是银灰色的,她的车居然是粉色的。
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就不知道童延看到这辆车会是什么心情。
上车后,许昕朵见到了自己的专属司机,还是一位女司机,回头跟许昕朵打招呼:“你好,我叫德雨,品德的德,下雨的雨,不过他们都叫我德语,德国语言的意思。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无所谓。”
许昕朵坐下之后跟她打招呼,接着问:“你是我的专属司机,平日里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没有,就是对你随传随到,一个月也没有假期,你出门就叫我就是了。不过这活也清闲,你去上学了之后我啥活都没有了。”
德雨一看就是东北长大的,说话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一嘴的大碴子味道。
这性格倒是讨许昕朵喜欢,她点了点头,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让德雨没事做的时候做专车司机去?这样她还能赚点钱,到时候可以和德雨按比例分。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而已,跟德雨不熟的时候也不会提起。
她坐在车上收到了童延发来的消息:[图片]
童延:气得我脑壳疼,我想去二班抽他。
许昕朵点开截图,就看到是甄龙涛发了一个帖子。
楼主(甄龙涛):我是甄龙涛,对于之前打赌的事情正式跟许昕朵道歉,并且正式向她表白。我是真的喜欢她,想要开始正式追她,并非因为打赌,就算对手是童延也要努力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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