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乔姐的啊!我想看乔姐的!”
“艾玛!从小美到大就是你了乔姐!”
“为什么你的证件照跟我们的不一样!”
连乔心想说薇顿那边儿要求所有的女生拍证件照都要化妆上镜的,笑了笑道:“我这个是找了证件艺术照机构专门拍的,高p。”
“还有这种操作!”
“对呀。”连乔说:“她把你左半边脸修好了以后,control c加control v,镜像翻转以后再拼到一起,就是一张完美的脸了,所以你会觉得他们拍出来的证件照特别周正,特别的不像你本人。”
“啊!黑科技啊!”
“原来如此!”
连乔跟着他们一起笑了一会儿,翻了翻准考证,发现最后一张是沈瑜的。
她撇了撇嘴,似乎生怕别人看见起哄似的,偷偷的将他的证件照盖过,转过身去打算贴了拉倒,可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把沈瑜的准考证翻过来细细的看了两眼。
上面儿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沈瑜大头照。
这可能是前两年的照片儿,沈瑜的头发还没有现在这么服帖,支棱的像个漫画男主,长得也和现在稍稍有些差别,表情是一贯的臭屁,连乔忍不住摸了摸照片儿上的某人的脸,在心里感慨怎么会有这样一张脸啊,就精准的长在自己的审美上,还这么上镜,连证件照都帅的这么霹雳无敌炸。
她又摸了摸,觉得自己像个爱抚孙子的变态欧巴桑,于是恋恋不舍的把准考证贴在了墙角的桌子上。
话说,小半个月之前,沈瑜还信誓旦旦的跟她承诺,期中考试一定不会鸽了。
连乔倏地感到一阵百味杂陈。
这样一个承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当真,有没有放在心上。
她一面贴着准考证一面想,如果沈瑜信守承诺明天来考试了,那她就——主动跟沈瑜打个招呼,还能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做好朋友、好同学。
连乔给了自己一万个台阶下,殊不知第二天的考试日,从早上九点到下午四点,沈瑜的座位都是空着的。
最后一门课考完,铃声打响,连乔将试卷交上去,亲眼看见监考老师在缺考的名单上写下了沈瑜的名字,她失魂落魄的收拾了书包出门,在路边应着斜阳走了一段儿,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瑜在接到竞标会时间变更通知的时候,整个人气的差点儿没从椅子上翻下去。
“有毛病吧?定好的周日,为什么改成周三啊?他们这群人都不上班的吗?”
安亦平道:“你傻啊,人家这是本职,你那是兼职,租用场地变动很多的,你真是少见多怪。”
“可我周三要参加期中考试。”沈瑜说。
安亦平:“你这理由还真挺好笑的,对不起主办方,我来不了,因为我要期中考试。”
沈瑜:“那是一年一度的期中考试!”
安亦平:“说得好像以前不是一年一度似的,你不是照样鸽!而且我记得你们那个主任说,缺席期末考才会涉及到退学吧?那……也不是不可以。”
沈瑜:“可我这次答应了我同桌一定要去——检验我的学习成果。”
安亦平抑扬顿挫的“哦“了一声。
沈瑜:“要不……你替我去?”
“竞标还是期中考试?”
“当然是竞标啊!”沈瑜醉了。
“那还不如让我去替你考试。”安亦平掀起眼皮:“你看我像是会喊价的样子吗?买个菜我都不会砍价。这种涉及大额资产的商业活动,我不参加。”
沈瑜:“那我怎么办啊?”
“你自己想啊。”安亦平说:“想要创业的是你,又不是我。”他沏了杯茶,用茶杯盖儿撇了撇茶沫儿:“向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想要什么就肯定的付出些什么,当年轻人创业那么容易呢?不过风险越大获益肯定也越高就是了,我尊重你的决定。”
“可是我真的答应了我同桌。”沈瑜轻声说。
他想起自己之前规划的蓝图。
如果不抓住机会,就如安亦平所说的,十年他都未必能成为沈志成那样的人。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这样卑微又没有话语权的生活,过多少年都是没有意义的。
“不管了。”他说:“这次先把竞标项目拿下来。”
“是啊,大不了回头去负荆请罪嘛。”安亦平笑道:“小姑娘还不好哄么?”
沈瑜:“不好哄。”他有点儿怨念的抓了抓头:“她两个星期没给我好脸色看了。”
安亦平:“不会还是因为上次那事儿吧?”
沈瑜:“是吧。”
安亦平:“两个星期了还没完?”
沈瑜:“所以才说难哄啊。”
安亦平斜眼儿:“你哄了吗?”
沈瑜:“。”
安亦平:“。我看你就长着一副不会哄人的样子。”
沈瑜:“……”
安亦平被他那副“我长这么帅还不够吗居然还要学那种技巧”的臭屁表情给整的不耐烦起来:“行了行了你拉倒吧,一心不容二用,想不通就别想了,把钱赚了完事儿。”
沈瑜:“你会帮我么?”
安亦平:“我为什么要帮你?”
沈瑜:“可你刚才明明说,你尊重我的决定。”
安亦平:“我说的是尊重吧?你哪只耳朵听到‘帮’这个字了。”
沈瑜:“。”
他盯着安亦平看了两秒,倏地把茶几上的戏本子给抓了起来。
“我给你唱一段儿吧。”他面无表情的说:“我给你唱高兴了,你去给我当说客,告诉连乔那天我真的是陪你去看病的,不是故意鸽她的。”
安亦平:“?你等等,你要唱什么?”
沈瑜戳着手上的话本子:“就唱这个。”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花落流水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片刻后
安亦平:“你给我住口!!你放开我最爱的《西厢记》!”
安亦平:“自己人!!别开腔!!”
安亦平:“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安亦平:我为我这个不开窍的大外甥付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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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安亦平是想过沈瑜这小子唱曲儿可能不大好听, 但他想沈瑜说话的时候至少还是一把男神嗓,就算唱的再烂应该也难听不到哪儿去。
可他着实是高估了他家大外甥的音乐细胞。
这他妈!有一个字儿!在调上吗!!!
安亦平疯了,臣服了, 不是因为沈瑜难得的投其所好, 而是他实在无法忍受他最爱的话本子被人唱成这个鬼样子。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唱曲儿了。”他抓狂的说:“我的衣钵也不指望你继承了, 真的,让它在我这儿绝后吧。”
沈瑜还觉着挺无辜:“我觉得我发挥的挺正常的。”
“是他妈挺正常的。”安亦平咬牙切齿的说:“把一个音痴的特点演绎得淋漓尽致。”他摩挲着他的话本子心疼不已:“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你的脑神经都他妈分化给运动细胞了, 一点儿都没给艺术细胞留, 我记着你妈我姐她也不是个音痴啊!”
“……”音痴本痴木着一张脸:“那我下次还是表演后空翻给你看好了。”
安亦平牙疼状:“别了别了, 你也省省吧, 我答应你明儿去给你当说客,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别在我这儿碍眼了。”他起身将桌上的瓜子仁儿收拾收拾,碎碎念道:“沈志成还有脸说他们家的基因被玷污了,我看是他把你妈我姐的基因给玷污了才对,你妈小时候唱黄梅戏女驸马可好听了。都是因为沈志成, 才生出你这么个音痴。”
沈瑜撇撇嘴,对于这种嫌弃的言论早已习惯,他从一旁扯了个垃圾袋儿,熟练的装进垃圾桶里, 拖过来搁到安亦平手边儿。
安亦平将一桌子的瓜子壳儿堆到一起,正愁不知道怎么收拾,一低头就看见了沈瑜踢过来的方便垃圾桶, 他顿了顿将瓜子壳儿都推进去,掀起眼皮,看见他的大外甥已经非常自觉地去拿拖把和簸箕了。
“哎。”安亦平心念稍动,忽的生出些愧疚来:“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那个该死的老爹。”
“我知道。”沈瑜平静的说,他提着扫帚和簸箕过来,安亦平让开了些,他边扫边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不至于分不清人的好坏,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清楚的很。”
安亦平怔了怔,略尴尬的咳了一声:“你别膈应我,我可没想对你好什么的,要不是看你手脚还算勤快,鬼才收留你。”
“说真的。”沈瑜说:“安老鬼,我可以给你养老送终的。”
安亦平一时哑然。
“用不着。”他说。
“你说我妈小时候唱黄梅戏很好听。”沈瑜说:“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安亦平说:“我就是受的她的启蒙。”他从墙上抽了把折扇上手,缓缓打开:“你外公是老革命,大舅二舅又都是精英人士,小时候家里头唯一接地气的就是你妈我姐,也就她带着我玩儿,我记得她学什么都很快,画画儿,剪纸,软笔书法,下围棋……总之很厉害就对了。”
“我从来没听她开过嗓。”沈瑜说。
“废话,沈志成最看不起的就是伶人。”安亦平嗤笑:“你妈那么喜欢他,不会做他不喜欢的事的。”
沈瑜默然。
在他的记忆中,童年时期母亲陪伴他的时间极少,因为沈志成只要有应酬聚会必定会带上他的母亲,炫耀于人前。
而事实上,他属于自己的时间也极少,沈志成在发现安家有不良的基因遗传之前,都将他当做宛如皇室继承人一样培养。不得不承认,沈志成在这方面还是颇有几分手段的,沈瑜现在运用自如的经营之道都是沈志成曾经培育的结果。
兴许也是因为他继承了安如素的智慧,因此学东西极快,他也能从满满的日程安排中挤出一些闲暇时间。
与沈志成的自负专治截然不同,安如素是个宽容而温柔的人,在沈瑜为数不多的与母亲相处的时光里,安如素总是在鼓励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曾因为喜欢在一个民间太极师父那儿学了一年半载的拳脚功夫,时常一身臭汗的奔回家,也是安如素替他打着掩护避过有洁癖的沈志成。
他还记得,母亲用热乎乎的毛巾替他擦着头发,笑着说“沈瑜啊你的头发这么硬,一看就是个很叛逆的孩子,以后一定会经常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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