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武官因为那些诅咒声,莫名回想起十几年前踏入这片土地,凌虐屠杀的快意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令他本能的侧头看向发声的人,扭头看到的却是一个圆头正脸,面容黝黑,随处可见的贱民泥腿子脸,这张脸的主人正一脸诡异笑容,抬起右手慢慢向他抓来。
这种人在金国随处可见,攻进云国时不知杀了多少,他根本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又是在哪里动的手,不过只带着两个人行动的话,那是他比同僚更狠,敢于第一个对云国平民下杀手后。
上司把他提拔为小队内三人一组小组长的时候,距今已经十几年,好像是刚攻入云国数月,那时候直至升为小队长前,他都在哪片行动来着?
哦!对了,就是这一带,记得那个地方叫什么城来着?对了,好像是云宵府,咦!那不是现在更名为金宵府城的地方,也就是现在自己将要前往的地方吗?要不是这条官路出问题,他已经到了啊!
面对诡异的敌人,武官边神不守舍的想着往事,边本能的拔刀想要抵抗,谁知道就在他的刀即将砍到对方的手时,对方的手竟不知怎么扭曲成另一个角度,并且手指上忽然冒出足有一尺长的漆黑锋利尖爪,穿透了他的胸口,将他的心脏挖出来。
拿在眼前看了看后,递到嘴边咬了一口:“原来金人的心是红色的,一点也不臭,我还以为是颗发臭的黑心呢!”
“不要……把心脏……还给……”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武官,迟钝的低下头,看到自己多了一个窟窿的心口,艰难的说道,直到亲眼看见对方把他的心脏吃了下去,那张脸竟从普通的贱民泥腿子样。
变成了一个模样俊秀,面白短须的书生文人样的人时,脑中正飞快闪过他一次次夺取他人性命画面的他,忽然想起了这个人,那是在他所在部族攻破云霄府时的事,他们小队长带着他们杀了那条街大量反抗他们的壮丁后。
让他们三人一组进入户家清理,那条街只是条南城的平民街,不是什么大贵族的府邸,也没什么油水,有油水的都给更高级的部落勇士、头领们占去,这些平民街只是上面漏漏手来安抚下面小兵用的,所谓清理,并不强迫一定斩尽杀绝,只是给他们一个发笔小财的机会……
他带着俩手下闯进了文人的家中,看到了拿着把中看不中用的匕首,菜刀,站在门口全身发抖对着他们喊滚出去、滚出去的中老两个男人,和藏在堂屋门后的一个老婆子、一个比草原上女人温润漂亮多了的女人和一个小荷初立,充满青涩韵味的少女,还有一个刚会跑的小娃子……
然后……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来着?哦!对了,他当时在想,自己在草原大漠吃草吹沙,想要娶个女人就要拼命,娶到的女人还是上头玩剩下,一点姿色都没有的老褶子皮,皮肤糙的像猪。
为什么这里胆子小的跟兔子似得男人却能娶那么漂亮的妞,生下的孩子也个个样貌一顶一的好?对了,是部落的头领说的,是这里的男人抢了最好的土地、最好的女人,所以享受着最好、最舒适的生活,他们只要抢回来,这些就都属于他们了……
他认为头领说得对,所以他对手无寸铁的韦原人举起了刀,所以他砍杀了文人的爹、娘,摔死了他的儿子,在血泊中、男人疯狂的嘶吼中凌の辱玩弄了他的妻子、女儿,三个人当时都获得了极大的快意。
那真是独一无二的快乐啊!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无论娶妻纳妾,玩弄多么美的女人,都没有那么快乐过,他那两个部下也这么说,还为了追逐当时的快乐,故意强抢有点姿色的民妇,当着她们的丈夫玩,后来在新法初立时,被当作典型处死了。
自己的自控能力比他们好,收拾尾巴的手段比他们高,所以从没出过事,现在还成了三品总兵,正是壮年,以后一定会前途更加广大……
咦!不过为什么觉得身体好冷,尤其是胸口,好像有风直往里面灌,为什么当时已经被自己砍掉头、四肢和根的文人会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手里拿着什么在吃?红红的看起来很好吃呀!他记得那应该是属于他才对……
“总兵大人!!!”
就在这时,一声呼唤令武官眼中迷乱之色散去,恢复清明,然后他想起了所有,知道眼前的故人是应该早已死去十几年的刀下亡魂,知道他正在吃的是自己的心脏……
“啊……是你,不过云霄城一个普通文弱书生,就算你们是鬼又如何?我能杀你们第一次,就能杀你们第二次,就算我也变成鬼,也是能够杀你们这些弱鸡无数次的恶鬼。”想起所有的总兵用尽所有力气将这番话吼出声,才耗尽力气一般,趴倒在地。
血液立刻从他胸口的洞大量涌出,然而奇怪的是,他尸体周围宛如有什么专门喝血的什么东西一般,无论多少血流出,在过了他身体后,就会在地面凭空消失不见……
而变了一张脸的‘文人’样的何九山,却一脸慈爱的蹲在地上,在不足米高的地方摸了几下,声音温和如普通父母一般:“好儿、墨儿,咱们运气好,一出来就碰到仇人了,喝了杀身仇人的血,吃了他们的肉和脏器,会长力气哦!你们要多吃一些、多喝一些……”
“……”
“……”
“难道村子里的人是在丢猛兽尸骨的时候,被小王山的鬼附身了?怎么会这样?这些年金人把那里当乱葬岗用,每年每月每日,有无家可归、无人安葬的尸体都往那扔,可从来没听说过闹鬼?”何雨竹看着这一幕。
忽然想到昨天在山路上,何族长安排何家村人把那些尸骨和猛兽尸体运往小王山山谷的事,在原主记忆里翻找一番,才知道小王山山谷,是金人们当年屠了云霄府城,也就是如今改名雷宵府城,这条官路所通往的府城后。
因为很快爆发瘟疫,为了彻底清除瘟疫,将尸体运去那里扔掉的地方,那名武官临死前说变脸的何家村人是云霄府的人,不由低声惊道:“我那些晶核能量有使生物进化的能力,可没有令死物进化的作用。”
“就算小王山那里常年有枉死鬼盘踞,并且因为未知原因不能离开、不能做怪的话,也不可能因为那点晶核能量闹出这么大动静,除非是精神系晶核能量,否则其它晶核能量对鬼物根本没有进化、打破禁锢的作用,所以能让他们出现这种现象的,一定是另有原因。”
“若是按照你推论我病因的过程推测下,出现这现象的理由,我觉得原因很好找。”因为能看到何雨竹看不到的东西,又是这个世界土著,当兵年月又东征西讨,各处奔驰,亲身经历、亲耳听闻比何雨竹附身的原主多。
所以麦家康见了这现象,立刻想起一些相似的事情,忙低声给何雨竹讲道:“我四年前曾随同金国一位密探潜入南国进行任务,在那里就遇到一件特别奇怪,但跟这里有几分相似的事情,或许这里的情况跟那里相同。”
“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听到是发生在南国的奇闻异事,何雨竹立刻感兴趣的问。
麦家康见她感兴趣,立刻低声讲述起来:“四年前春天,我得到命令,跟同僚五人保护一名密探潜入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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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接到保护金国探子潜入南国任务的麦家康,和五名同僚一起渡过源河,成功踏入南国境内,当时,金国给探子安排的身份是金国境内一名耕读之家书生,前来南国寻找当年随麦家军渡河亲人的身份。
因为要找人,所以会在南国境内各处跑,实际这位金国探子有特别强悍的将记忆实体绘出,与舆图方面有极大才能的特别人才,这次正是要利用能在南国境内各处跑的机会,尽可能将南国能踏足的地方绘成舆图,带回金国境内。
那一年他们从春天开始天南地北的跑,一直跑到冬季才堪堪绘完不足南国境内三分之一的地界,十一月份时,正好轮到给夷陵府绘图,南国的夷陵府是南国皇帝亲叔叔的封地,封地处于水路要点。
南来北往的商人很多,非常富饶,也很方便他们隐藏身份,十一月下半旬某日,南方少见下了小雪,天气阴冷的某天天未亮的一大早,他们所住的客栈忽然来了一群古怪的客人,当时麦家康的眼睛很普通,什么异常都看不到。
就跟现在的何雨竹一样,只能看到这群人个个面无表情,眼中似乎血丝特别多,都有些发红,身上衣着有的富贵、有的平常、还有普通农夫装扮的人,但无论哪种,都似乎被水泡过一般,皱的特别厉害,身上还布满泥泞,仿佛在泥水中滚过一般。
那家客栈的掌柜是个老掌柜,见多识广,见了这群客人后,立刻给他们安排了独自一院的客房,并且只让老伙计给他们带路,等他们走后,还让小二挨个嘱咐客人,别去打扰他们,今晚尽量别出客房。
麦家康他们因为身怀秘密任务,深怕被人拆穿身份,所以周围有点风吹草动,都会查个一清二楚,避免误了逃脱时机,所以在接到伙计的叮嘱后,为了弄清楚忽然这么安排,是不是他们身份暴露了,故意灌醉了那位老掌柜,准备从他嘴里问出实话。
没想到却从老掌柜嘴里了解到前所未闻的事,老掌柜告诉他们,自古至今都有鬼回乡的事迹,世界大部分地方因为有龙脉镇守,一般人枉死后,会因龙脉镇守的原因,魂魄随尸体移动,尸体在哪,他们就只能在哪。
若没有亲人、友人将其引渡回乡,送入轮回,他们就只能跟尸体一起被束缚在尸体附近,但是偶尔有一些时候,当地的龙脉出现某些问题,镇守能力会出现漏洞、减弱、甚至失效,那个时候,没有龙脉震慑的鬼魂们就会失去束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自由行动。
但龙脉遍布各处,此处龙脉失效,不代表其他地方的龙脉会失效,所以得到自由的鬼魂为了回到某个能让他们留恋、或重入轮回、联系到亲友的地方,会凭依到最先接触到的,可以移动的生灵身上,借用他们的身体避过其他地方的龙脉震慑,前往目的地。
这其中因为人对龙脉镇守的免疫力最高,所以被凭依的大多是人类,他们凭依到人身上后,按照生前的记忆行动,昼伏夜行,直至达到目的地后,就会从凭依人身上消失无踪,但之后,他们到达目的地的周围,总会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然后老掌柜醉醺醺的唠叨,战乱那些年,因为客栈迎来送往,每天不知见多少客人,昼伏夜行的归乡人,也会按照生前的记忆入住客栈,他前前后后碰到过好多次这样的事,第一次时不会招待,还差点出了事。
多亏当时店里一位入住的老道士给他指点,他才知道这些人是在鬼归乡,只要不是他们仇人、不多次跟他们搭话、不主动跟他们找茬之类,就能平平常常的混过去,最后还告诉他鬼归乡的鬼大多都是枉死鬼怨气难消,不入轮回形成,都是可怜鬼,不用怕……
打听完此事后,麦家康他们一行中,韦原人出身的兵丁都将信将疑,信仰不同的金人却嗤之以鼻,认为都是南人胆小气弱说瞎话。
但是那些人确实在当晚都启程走了,付账的银子都是似乎在水里泡了很久,变成又黑又污的腐蚀银色。
并且就在他们走了的第二天上午,夷陵府西城贵族住宅处的某个大宅门前,竟然一大早莫名倒了好几十口子人,正是月亮出来后,从客栈退房那些‘人’。
这些人醒来后个个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怎么好好去了那,一个个说起家乡来,都离夷陵很远,而且都是在陵川河失去了意识,不记得以后的事,几个普通农人装扮的人打听了距离家乡的距离,还吓得抱头痛哭,因为卖了他们,也不够回乡的盘缠。
然后又有一些当地人说,那栋宅子本来属于云国夷陵府知府的家,不过在战乱后,麦家军南渡时期,因为麦家军是顶着为了柯大将军复仇,反了云朝的名声建立势力。
身为云国知府的当家人担心麦家军到了,自己一家落不了好,在接到信没几天就带着全家上下弃官而逃,可惜乘坐的船在陵川河上遇到了河匪,落得个全部葬身河内的结局……
那件事之后,麦家康还听说,被那些人倒在门前的那户官宦之家特别不太平,闹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最后那家人甚至搬了新家,打算卖掉那里的房子,至于卖掉没卖掉,那时麦家康已经跟着金国探子离开了,结果未知。
“对了,陵川河是南国境内一条贯通三个省府的大河,因其河道最大码头在陵川县,所以以陵川为名,我记得陵川好像是夷陵府封地那位亲王女儿的封地。”麦家康讲完这件亲身经历的事情后,想起一些与这些相关的小事。
就接着随口道:“据说那位郡主出生当日就是南国皇帝遇到极大喜事,所以一高兴不但当即给封了郡主,还给了封地,连他的长公主都没这个殊荣呢!其他皇室女子也都没封底,她是独一份,都说她是南国最有福气的郡主。”
“嗯!我听说过她,麦福宝,皇帝亲封的陵川郡主嘛!”那可是第一部 书中女主的金牌闺蜜,每次能把恶毒女配,南国皇帝跟柯废后所生,骄横跋扈无脑的长公主麦珍气到吐血,却无可奈何,甚至还多次因此倒了血霉的正面女配。
运气好的女主多次羡慕,简直是何福云的放大版,咦!放大版?想到这,一道灵光从何雨竹脑中划过,却又难以捉摸到这丝灵光是什么,只好先放下,只专注眼前的事,想着麦家康简短利落讲述的的亲身经历后。
何雨竹托着下巴小声道:“所以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何福云离开了村子,或是她消耗了此地太多龙脉地气,造成龙脉对鬼物震慑失效,鬼物们不在被束缚与尸骨附近,可以寻找凭依者回乡,而村里人正好去处理野兽尸体,恰好赶上被他们凭依。”
“又因他们归乡时昼伏夜行的惯性,特意等到晚上才行动,不过当年被扔到小王山山谷的尸骨那么多,就算不能个个成为厉鬼,也不可能才这么几个人啊!城门时有新的被凭依者出现,刚才这里非兵丁、武官下人之外的人也被凭依了。”
“估计他们还有很多同伴没有凭依对象,为什么没有对村里其他人下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尽管眼前景象没有麦家康看到的那么精彩,但在冥界看多了鬼物的何雨竹就失去了对此事的兴趣,猎奇的关注起另一个方面。
被问的麦家康一愣,她虽然亲身经历过一些古怪的事,但对这方面所知实在太少了,但被没拿下的媳妇问起,不回答又觉得丢脸,于是皱眉想了想,才不太自信的道:“大概他们也会受到凭依对象的心影响,无法对他们亲近的人下手之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试着发一章二合一的6000字中章,大家如果喜欢这种模式的话,我以后就尽量在下午15点前更一章6000字的中章,喜欢哪种方式,大家请告诉我哦!
第46章 谢举人
“所以他们其他人的凭依对象也是韦原人, 因为凭依到金人身上可能无法对同族人下手?也许是这样也不一定!”何雨竹看着快速摆平了跟随武官的那些金人、不确定哪族的武官下人们的归乡鬼,又看看堵住通往府城官路的泥石, 好奇道:“不知道这路的问题他们要怎么处理呢?”
“如果不为修路, 只想通过的话, 爬过去就行了,不过是一堆泥土石头, 比山路平坦多了,何况他们现在更有一些鬼异手段, 就是不知道府城的龙气还在不在?要是在的话,其余众多没有凭依对象的鬼该怎么回乡。”麦家康语气有些担心。
何雨竹听了不觉诧异道:“听起来你是站在鬼这边的,就不担心他们进城后会作怪?”
“就算作怪,也只会找那些金人, 普通韦原人们不都好好的吗?至于被作怪后的金人们,他们乱起来,对下面县城的管束肯定力不从心,就是调查傅北王的事,估计也难以投入精力吧!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麦家康很能分得清里外。
听着麦家康理所当然把跟自己当同伙, 对金人视为敌寇的模样,何雨竹心里挺高兴:“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认为呢!”
“既然如此, 咱们还继续追吗?”麦家康看着所有被凭依的人果然如自己推测的那样,开始徒手爬向被泥石覆盖的官路,忙对何雨竹问。
何雨竹摇摇头:“既然不会出大事,与村里人的安全也没有关碍, 那就算了,我可没兴致大晚上弄得一身泥土。”
“那咱们就回去吧!这么晚,累了一整天,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了。”麦家康关切地说道。
何雨竹听了点头,然后两人又仔细看了下众鬼的状态,确认没什么大问题,这才转身向回走……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月亮升到中天位置,一束月光穿过天空、破损的帐篷,投射到帐篷内一个胸腹缠满白布,外露皮肤也都抹满药,但从面色到肤色都漏出一种死人苍白色的男人身上时。
男人身上抹满药都不见结痂的伤口飞快愈合,洁白的白布快速发乌,仿佛被瞬间染色一般,与此同时,男人一直紧闭的眼睛睁开了,曾经棕黑色的眼睛,这时候竟然如夜晚中的狼一般,散发着莹绿色的诡异光芒。
而就在男人睁开眼睛后,他慢慢撑起身体,自帐篷内坐起,随即鼻子耸了耸,竟如野兽一般,四肢撑地的向帐篷外爬去,昂着头左观右望几下后,径直向着右前方快速爬去,在看到面前出现一具因不是众鬼仇人。
只因为身着金人兵丁装束就被杀死,尸身却没吃掉的同胞尸体后,竟没有出现任何对同胞死亡的愤怒,反而一脸垂涎的低下头啃食起来,很快将这具尸体啃得骨头都不剩后,又爬向下一具……
就这样一具又一具啃食完武官所有部下和家丁的尸体后,男人似乎还不满足,竟然顺着气味,双手比专门挖土的野兽更锋利、更有力的向泥土淹没的官路挖掘而去,每挖到一具尸体,无论野兽的尸体、还是人的,他都没有放过。
而随着他啃食的尸体越多,他的面容上也开始出现一丝血色,若忽略他沾满死血的暗红薄唇,和塞满肉丝的牙缝,看起来真跟个普通活人没什么区别……
如此,直到月亮落下,东方出现第一缕阳光,被光芒照到的男人皱了皱眉,本能一般停下挖掘泥石中尸体的动作,快速爬向最近一处的帐篷,躲进帐篷内的阴影内合上了眼睛。
过了会儿,那双莹绿色眼睛的主人再次睁开眼睛时,瞳色又变回了普通人的棕黑色,里面也没了兽类的无理智野性,变回人类的理智神采,男人俊美面容被阳光照耀的一清二楚,竟然正是令何福云都惧怕的傅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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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何家村众人顶着满身泥土、细看还能看到点点猩红的衣服回到了村里,在自己家人不满争吵的声音中,小声的蛐蛐了一会儿话后,就开始个个跟其他人的家人低声说个不停,中午时分,更是一群人成群结伙到邻村山脚的林子内采了好几筐袖子叶回来。
然后各家各户屋顶冒气浓烟,烧起热水,到了下午,更是有不少青壮,拥簇着一个老道士装扮的人进村,第三天一大早,又有村人牵着那些意外得来的马匹出村,回来时没了马匹,倒是多了两头牛和大大小小的包裹、框子……
何雨竹故作对村中异样丝毫不知的样子,一大早就带着麦家康去县城采购,买了不少日常所需用品,还特意在木匠那买了一辆马车,直到当天下午,见县城内诸多青壮也神神秘秘说着什么,知道县内青壮跟村里人一样没出其他事才回来。
因为家中的两匹马中的杂毛马是麦家康用饷银光明正大买回来的,在外面过了明路,所以买了马车后的麦家康每天都会赶着马车意思意思拉几个人送去镇上、县城。
然后到了中午在拉回来,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车夫,实际却是为了打听县城、府城对于傅北王和县衙事故的消息,而每天在村子、镇上、县城之间来来往往。
至于何雨竹除了每天清早、傍晚去原主家地里看看,跟麦家康给田地除除草,其他时候就整日窝在家中闭门不出,看起来很有关上门过自己小日子的模样。
实际上却是她发现了麦家康的左眼能看到不寻常之物,似乎跟龙脉、风水、阴阳界有关,而原主的记忆里,本世界的字体跟她前世所在的世界古代繁体字一致后。
就复制出很多在图书馆内收集的繁体字版古代阴阳师、天师、风水师等书籍,每天下午抽出一个时辰教给麦家康识字,其余时候让他自学书内的知识,她自己也忍着枯燥乏味,学习着里面的知识……
而村里人似乎也对她一言不合就杀人灭口,还没有任何证据、不留丝毫把柄的行为感到畏惧,即使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仍然个个看到他们两口子避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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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竹,今天我去县城赶车的时候,有个仆从装扮的人问我明天能不能专门空出一天的车来,帮他们搬家,说他们举人老爷最近想找个清静地方闭门读书,所以决定回外祖的村子去住,我本想问问他们要搬的地方在哪,远不远之类。”就这么过了七八天后的中午,麦家康赶车回来。
顾不得把马车卸下,就进屋对何雨竹急匆匆的道:“你说巧不巧,他们要搬的竟然就是咱们村,那老仆人一听说我就是何家村的人,还告诉了我不少事,原来咱们村那家比咱家房子略差一些,但比起他村人都好的房子就是他外祖家的。”
“就是村东那家两进砖瓦房?自从那家房子的主人在十几年前被金**祸了就没人住了吧!虽然每年都有村里人帮忙打扫,但是不修一下,恐怕住不了吧!”举人?村东的大房子?那不是福运女主何福云那位背叛了她,跟别人订婚的青梅竹马男配家吗?
书中说那位男配家是因为金国处决了北国嫡公主出身的西宫皇后后,与北国战局愈演愈烈,舍不得捣腾出自己手里钱财的金人,为了在韦原人手里搜刮粮草、银钱,弄得府城都时局混乱,使堂堂举人都受不了府城乱局,搬到乡下避居,准备避过乱局再说。
按说那应该是明年的事,怎么那位举人今年就搬回来了?难道归乡的那群鬼闹得很厉害,赶得上金人搜刮的乱局,逼得这位举人不得不提早回乡避祸?可一般府城因聚居人多,人气旺盛,又有龙脉镇守的话,群鬼应该没能力闹大,看来要进府城一次,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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