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琅一惊,面上却笑道,“难道你还想强留本王吗?”
宫令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竟陵王,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会忘了你昨晚与凉王口口声声结盟一事吧?凉王是乱臣贼子,意图颠覆大梁,此刻已然伏诛。与之结盟的你,也是个乱臣贼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雍王,郑御史,你们以为呢?”
昨晚萧子琅太精了,见势不对就往突厥精兵所在之处缩过去。
即使宫令箴当时非常想一并除掉他,却不得不投鼠忌器。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夫妻二人是受了他妻子林蔚然的保护了。
雍王点头,“既是乱臣贼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竟陵王与凉王沆瀣一气,意欲谋反,来人,将他拿下!”宫令箴下令。
“宫令箴,你不要血口喷人!”
萧子琅坚决不会承认今晚在莲花山顶峰上要与凉王结盟的话的,反正当时只有三方人在,凉王已死,他准备来个死无对证。
宫令箴冷冷地看着他,“竟陵王,你意图谋反的证据确凿,就不要试图狡辩了。”
“证据呢?”萧子琅问。
“要证据是吧?昨晚的不算是吧?那好,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宫令箴扬声大喝。
此时进来一个传旨太监。
萧子琅心一沉。
传旨太监看了他一眼,然后命他们夫妻二人跪下。
其余人也跟着跪。
传旨太监开始诵念圣旨,大概的意思就是:
竟陵郡守接到密报,说竟陵王府中藏匿有违禁逾越之物。竟陵郡守不敢擅专,立即往上呈报,荆州州牧并竟陵郡守在竟陵王府的地下秘库里发现萧家藏匿有一身五光十色的龙袍!
然后竟陵郡守和荆州州牧二人联名上奏。皇上下旨,事情查证属实,竟陵王府所有男丁皆斩首,亲属三族获罪,流放岭南,罪臣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这是栽赃,这是陷害!”萧子琅大声咆哮。
林昭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她缓缓看向圆通大师,他昨晚才说过,他们必死,不是今天就是不久的将来,果然就......
一瞬间,她的脸白得如一张纸。
在场四人,宫令箴夫妇、雍王和郑春林皆不语。
林蔚然心想,龙袍一事就算是栽赃的又如何?你竟陵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谁让你那么无耻呢,昨晚还口口声声与凉王联盟,一见形势不对,就来个矢口否认,连王爷的脸面都不要了。龙袍一事,不过是给你来个罪证确凿而已。
刚发生了凉王谋反一事,泰昌帝对类似的事完全是零容忍,谁碰谁死。谁让你们夫妻二人如此贪心,好好的竟陵不呆,非要来凉州这个是非之地,难道你们自己不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吗?
除了龙袍以外,光你们以竟陵王夫妇的身份来凉州就已经很不妥,很挑战咱们皇帝陛下此刻敏感而又脆弱的神经了。
宫令箴没有再废话,直接下令,“来人呀,将萧子琅夫妇拿下!”
萧子琅大吼,“吾是竟陵王,谁敢动我?”
“等等——”林昭然叫停。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缓缓上前,朝郑春林跪下,然后未语泪先流。
林蔚然心一紧,她这是想做什么?
萧子琅也呆住了。
“郑大人,雍王,宫大人,你们也知道我刚嫁给竟陵王半年,在此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有谋反之心的。”林昭然这话其实说的是实情,在她嫁进竟陵王府之前,她是真不知道的。
说实话,在知道后,她整个人是震惊的,后面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最重要的是竟陵王府的财宝给了她信心。
“你想说什么?”宫令箴问,他是懒得听她说太长的话的。
“我想为自己求个情,我愿意将竟陵王府的藏宝库所在上禀皇上,以赎己罪。”
林昭然隐晦地摸了摸肚子,嘴上说着求饶的话,看向萧子琅的目光中却是一片哀求。
对于林昭然的话,大家都有些始料未及,而且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竟陵王府的藏宝库,想也知道里面宝物不少,要知道当初萧子琅的祖父可是打下过半壁江山的人,其中截获的珍宝可想而知。
若非第三代竟陵王萧子琅能力不足野心还很大,犯了如此低级的蠢,皇上还真不一定能铲除他。
这竟陵王的藏宝库皇帝是一定感兴趣的,而且只是换林昭然一个女人的要求,看着还是很划算的。
好一个慷他人之慨!看着她,林蔚然有点焦躁,这都不死吗?已经涉及谋反了啊,她身为竟陵王妃,应是赦无可赦之列的!
此时宫大人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稍安勿躁。
萧子琅红着眼看她,她的动作让他想起前两天她曾甜蜜地告诉自己她可能怀孕了的事。
活不了了活不了,他活不了,竟陵王府中他的母亲他的儿女他的侍妾全部都活不了!只有眼前的女人能活,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但他真的恨啊,恨她为了活命抛下他,但是他又能如何?
“哈哈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萧子琅大笑出声。
他知道,这回泰昌帝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好,既然她想活,那他就成全她!也算是他为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所能做的一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