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猿捶打着胸口仰天怒啸,像是恨不能把他碾碎,然而它脚下晃了晃,两只前臂不得不落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平衡。
温茶眼睛一亮:这是……真实伤害?!
霍枭那看似毫无章法的攻击,却还是对雪猿造成了无比真实的伤害。
温茶脑子里一个激灵,不觉脱口而出:“是脖颈!要害在脖颈!”
每一个boss设计之初都是为了让玩家进行攻略,即便不同的副本难度不同,但boss只是很难击杀,并不等同于无法被击杀。
如同先前那一只母猿脚背上的“旧伤”,只是游戏程序设计者刻意设定的攻略要害一样,这只雪猿再强大,也不是刀枪不入,它身上必定有一个相对的软肋。
找到这个软肋,杀死它并非没有可能。
霍枭在一阵风声中,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裹挟着淡淡的香味,熟悉的如同一场幻觉。
脖颈……脖颈?
他微微偏了偏头。
身体内涌动的力量像是无穷尽般,他踩着巨石再一次跃上半空,丁点借力,足矣让他再度攀上雪猿的肩膀。
一支毒弩猝不及防插进雪猿脖颈处被匕首割开的伤口,它痛呼一声,温茶已握紧了自己的匕首,飞快沿着山坡朝上方跑去。
雪猿踉跄着后退,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着,试图将霍枭从肩膀上拨落。
温茶瞅准时机一跃而上,奋力举起匕首,一刀戳进雪猿颈部另外一侧,随后身体用力荡了下来。
刀锋顺势在那厚实的皮肉上割开一道长线,最终与毒弩创造的伤口相遇,鲜血顷刻间由红变黑。
只听一声凄厉的嘶鸣,温茶身体被一只巨掌抓住,五指收拢,瞬间将她捏碎。
然而这个动作耗尽了它仅有的力气,它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霍枭握住弩|箭朝上一跃,稳稳跪在了雪猿的后背上。
他一手握着匕首,另外一只手攥紧了弩|箭的尾羽,两相施力,一声低吼,竟然将原本割开的小口撕了开来,殷红的皮肉翻卷而出,一股浓稠的血如瀑布般飞流而下,雪猿浑身震动着,终于再也爬不起来。
血浪冲了霍枭一头一脸,他如同一个血人滑出去老远,单膝跪地,堪堪稳住了身型。
雪猿紧握的手心蓦地松了开来,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滑了出来,“嘭”的一声,变成满地像素碎块,看起来怪异极了。
霍枭白玉般的脸庞上染满了鲜血,浓稠的血浆顺着他的刘海发梢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
他抬脚,走到了那堆碎块旁边。
视线中央,那“东西”一点点自觉的汇聚在一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重组成一具崭新的身体。
纤腰皓腕,酥胸雪肌,长长的发宛如撩人心弦的妖姬,连身上的衣服都复原的一模一样。
下一刻,那娇俏的身影睁开了眼睛,一双极为漂亮的杏仁眼,宛如揉碎了银河一般炫目动人。
霍枭长腿一动,走到她旁边屈膝蹲下,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右手不自觉抚上了她的脸颊。
刺鼻的血腥味让温茶眼皮颤了颤,她唇瓣微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紧紧闭了起来。
当着他的面表演去世和复活。
这他妈也是没谁了……
拇指生硬的落在那片肌肤上,如同绸缎般滑腻动人,诱着他一下下,控制不住似的轻轻抚摸。
他眼眶里是两轮金色的碎芒,流动不止,诡异而炫目。
温茶被他摸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微微朝后仰了仰身想要避开他的触碰,然而那手指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般,顺势滑到了她的唇瓣上。
一下,一下,抚摸揉搓。
温茶浑身颤抖了一下,猛地抬手,“啪”的一声将他的手臂打掉。
“你……离我远点。”
她抿紧了唇,表情看起来有些冷硬。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即便被她打掉了手,也只是垂眸深深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视线从自己被打开的手上,极慢的移到她的脸上,似乎有些困惑的偏了偏头,旋即俯下了身体。
“你别过来!”温茶脱口而出,心尖颤了颤。
她看向他的眼睛,金色,无瞳,怎么看怎么怪异。
兴奋剂的作用就这么大?大到他整个人如同杀戮机器一样,不知疲倦,陌生的如同被摄取了神智。
她不是没尝试过内测里的各种液态药剂,类似的物品的确会让人亢奋或者增加攻击力,但那也只是拓宽了服用者本身的潜在能力。
像霍枭这样的……
除非他本身,就是个疯子。
霍枭的视线一点点刮过对方身躯,冷静的如同在欣赏手心里的猎物。
她为什么不让他靠近呢?
她那么软那么甜,稍微一碰,他浑身的血液就像被点燃一般,沸腾不休。
想要她……
他的身子渐渐压低,温茶抬手撑住了他的胸膛,掌下的肌肉紧绷鼓胀,条条肌理流畅性感,充满了蓄势待发的意味。
她莫名慌了一秒,指尖有些发烫,想要收回来,又怕他做出更近一步的举动。
“霍枭!”她的声音有一丝慌乱。
如同一只麋鹿,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在危险降临前,有着强烈的求生本能,却又无法获得生路。
只能被动地,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霍枭,别……”
她的呼吸滚烫和凌乱。
不能激怒他。
她闭了闭眼。
他已经,失控了。
现在的霍枭,已经无法从他眼中读出任何情绪,他全部的意识和欲望都被兴奋剂提升到了巅峰,只要药效不散,他就是堪比boss一样危险的存在。
那只手顺着她的嘴唇移到了脸颊处,拇指若有似无的刮娑着她的耳垂。
很痒,很麻。
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所有感觉被无限放大,令她浑身过电一般,颤抖不休。
真是,诱人极了……
他喉结滑动了一下,又一下,终于压了下来。
“霍枭!”她失声叫道。
同时一记手刀扬了起来,狠狠劈向他的后颈。
即将触碰到的瞬间,他快如闪电的出手,稳稳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视线分毫未动,就像是后脑长了眼睛,亦或者对于危险的感知力空前强大,根本无需用眼去看,肢体已经能自主且迅速的做出判断。
温茶双眼大睁,这样一个人,她要怎么反抗?
反抗从来只会激发雄性的征服欲,而她一击不中,已经彻底失去了先机。
她有些懊恼的闭上眼,该死!不该动手的,这种时候,明明应该忍一忍,哄着他……
可是不行,身体每一寸的触碰,都像是一次次电流激荡,在迫使她回忆着之前两个人数次亲密的纠缠。
唇齿交叠,气息勾连。
滚烫的鼻息、轻喘、呻|吟……
“我他妈就是喜欢你!”
“疯了就疯了吧。”
“我想要你,想的发疯……”
“凭什么,要我放弃?”
她别开脸,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温茶你,疯了吧?
霍枭双膝分立在温茶身侧,一手撑着草地,一手牢牢握着她袭击未成的手。
他偏着头,一双眼碎金流动,尽管只字不言,周身气势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压,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温茶唇瓣紧闭,身体绷成了一张弓。
她不敢动,不能动。
天知道这种时候她要是激烈的反抗,迎接她的会是什么?眼前是霍枭啊,神志不清的,疯子一样的,霍枭。
她闭上眼,眼尾翘起,鼻尖上因为紧张竟挤出一滴汗粒,沾染了血污的小脸,怎么看怎么诱人。
霍枭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身体里困悸的兽已然苏醒,迫使他一点点凑近她,贪婪地汲取她的香气。
他手上略微用力,将她带着坐起了身,而他跪坐在她大腿上,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腕蜿蜒而上,捧住了她的脸颊,俯首凑了上去——
“霍枭!”她蓦地睁开眼,声音冷静了下来。
他的唇停在她唇瓣前不足一厘米处,眼看就要碾压下来,却停滞不前。
温茶期待他仍然保留一丝神智,不要做出让彼此都无法承受的事。
“霍枭,你答应过我,不再勉强我。”
她声音艰涩。
或许有用,或许无用。
面对神志不清的他,总要试一试吧?
唇依旧停在那里,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唯独一双眼静静地对着她,令她浑身发颤。
这种颤抖并非来源于恐惧,而更多是对未知的胆怯和一丝预兆,因为无法面对或者根本不想去面对,她情愿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