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谁?”它随即问道。
“看来你不是个简单的精怪。”戎渊确定。
“你又岂是简单的。告诉你,不准欺负我家主人!”圆滚滚很难摆出气势来。喵喵的说道。
“你认主?”精怪认主,必定是有利。戎渊看了眼床上躺着的女子。微微的蹙眉。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
“是又怎样?”圆滚滚骄傲的说道。
“之前不是赖着我不走么。”戎渊漠然道。
“你冷的像冰,时间长了我可受不了,哪有主人好啊。”圆滚滚嫌弃道。
戎渊眼锋扫了它一下,圆滚滚缩了下脖子。心道这人气场太厉害。它完全不在状态。
“别忘了,留你一命的是我。”
说罢,戎渊身影瞬间皆无。圆滚滚扑腾一下。倒在榻上。他什么意思?跑来吓唬它一顿的?
接下来的日子,安宁除了修炼,就是与丫鬟们鼓捣吃食。
京城里没有多余的风声,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忽而一日,听说康王府里的王妃林菀得了重病。没隔几天便香消玉损了。
还真是个大消息!康王府一下子就没了女主人,对于有些人家来说,又来了机会啊!康王的行情还是大好的!一时间又有了谈资。
安宁没心思打听那些破事。只是对李康那边的“按兵不动”很是怀疑。她不客气的对他做了不少的破坏,他不可能没有察觉。还能够如此镇定,不得不说心机深沉。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和母亲回府了!只他们二人回来,两个弟弟和祖父留在了梅坞。
这事儿看着奇怪的很。安宁没顾得上问清楚呢。
更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康王居然跑到了宁安侯府。具体和侯爷安正辰说了什么不知道。但是看父亲的脸色不好看。安宁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爹,你和母亲为何回来?可是有事?”安宁终究没忍住。问道。
安正辰见女儿有些消瘦的小脸,心疼极了。
“宁儿,你可知康王来做什么?”
“他能干什么?女儿不知。”安宁却是猜不出来。
“他居然来提亲,要娶你为正妃!”安正辰说道。心里压着一股气呢。亏康王说得出口。刚死了媳妇没多久,管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总是个鳏夫!惦记上他的女儿。简直不知廉耻!
“什么?父亲如何答的?”安宁急道。她就说嘛,李康为何迟迟不动手。原来在这等着呢。不用问,那个正妃,定是他处理的。
手段何其的毒辣!为了权势,不惜一切代价了。
“自然不能答应。你和三公子的婚事如今拖不得了。婚礼就定在后日。”安正辰定音。安宁傻眼了。
好半天都发蒙。“爹,是不是太仓促了?”她和戎渊莫名其妙的冷处理已经不少日子了。此时说得哪门子婚事。还后天成亲——
“此事我和你娘,你祖父都同意。老王爷那边亲笔信,错不了。李康肯定不会罢手,免去夜长梦多。只有你出嫁了,我和你娘才能放心些。”安正辰也看了老王爷的亲笔信。所以,这才风风火火的赶回来。
女儿的婚事的确不能再拖了。几经周折,总要画个圆满的结果。
“爹——我嫁!”安宁定了定神。说道。
她也不想再逃避了。戎渊愿意不愿意,她也不愿去想了。既然如此能让父母放心。嫁了能怎样!
第435章 忘尘
李康目的没达到,沉着脸回了康王府。
徐倩娘得知他回府。连忙提着食盒去送温暖。王妃林菀是怎么死的她一清二楚。虽然暗里说做了龌蹉的事,实则就是莫须有。康王想让林菀死,她必须要死!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徐倩娘仍然要装出端庄与柔情围着李康转。失了男人的心,便失了一切。她一定要那份不一样的位置!
不论安宁能不能做了康王府的王妃,王爷都是在利用而已!
但是看样子王爷并没有得偿所愿。她心跟着一宽。
带着丫鬟,一路疾步。临近书房才放慢了脚步。人未到,声音先响起来了。“王爷,妾身给您送汤来了。”说罢婷婷袅袅的进了门。
李康有些许的烦躁。见徐倩娘一身清凉,便往下压了压。耐着性子说道:“不是让你歇着么,怎么还过来了。”
“妾身不累,王爷日夜操劳,妾身不放心。”徐倩娘柔声道。打开食盒,让丫鬟去外面等着。亲自动手盛了汤,端到了李康面前。
“热度正好,您喝喝看。”
李康给面子的喝了几口。尚可,却不再多饮。
“王爷可有烦心事么?”徐倩娘试探的问道。
李康抬头直视她。“那要确准戎渊吃了?”
“千真万确!成事之后那边派了人来,错不了。”徐倩娘敢保证。怎么出了差池不成?不会呀!
“那忘尘之药花费了我不少的心思,若是真的吃了应该不会有纰漏——”李康迟疑的说道。
忘尘这种药是从他人手里弄来的,由来一个得道之人。食之会忘却情爱,性情骤变。李康的目的不再杀之,而在于改之。戎渊和安宁的婚事自然也就成不了。他就可以动手,迫于身份,他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宁安侯府。况且,他早知道安宁回府,这些日子,他也打探出戎渊与安宁之间的诡异不同。得知安正辰回府,他便急于去说项。没想到安正辰死脑瓜,不管他说的多不容易,都没有表示。他无奈之下,只得离开。
心里不是不气!那个背后动了他产业和人手的,跑不了安宁!确实不能以常人来衡量。他若是得手,必会又一番景象。可惜,看样子不能为他所用了——
“王爷有何打算?”徐倩娘问道。
“得不到的,只能毁了!”宁可毁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李康阴沉的说道。
徐倩娘只觉得浑身一颤。这个男人的狠她见识的太晚。当初那个翩翩公子的样子不过是个幌子。
“王爷要当心些,毕竟——”
“可是怕了?你与我最亲近,这些话自然不避着你。”李康瞬又一笑。
“有王爷在,妾身不怕!”徐倩娘鼓起勇气说道。她怕有何用。
“身在皇家,你不力图主宰别人的命运,你就要被抹杀。”李康说道。
“我又何尝想如此,听闻老二的病好了不少呢。你得空了去上门坐坐吧。”
“是,妾身这就准备。挑个何事的时间过去。”丧事没过去多久呢。徐倩娘自然得往后拖一拖。
“你看着办。”李康又嘱咐了几句。徐倩娘才离开。
王妃林苑一张脸拉的老长,人都跟着老了好几岁。
“这叫什么事啊!到底还是娶回来了!这是死死地瞒着我呀!”林苑气的不轻。她和她的人都成了聋子瞎子一样。竟然不知道!
“王妃,您就别气了。这会儿花轿都快抬进王府的大门了!宾客还等着您去见呢。”姜嬷嬷接着劝说道。
“当我稀罕呢。谁愿意去谁去吧!”林苑手中的帕子都扭的不成样子。显然心气难平。
“这话可不能说啊!岂不是便宜了那个狐~狸精么!装个样子您也得去!”姜嬷嬷强拉着王妃,不能随着她的性子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可不能承受后果。必须要把王妃送到人前!
“你说那药好使了吗?”林苑也不再抗拒。任姜嬷嬷的打理自己。
“看着三公子是变了。您放心,即便是娶回来,只怕也没了之前的热度!到时候是生不出子嗣的。”
林苑点头。她之所以答应了康王府那边。就是这个目的。在世子还没有儿子的情况下,谁都不能越过去先有了子嗣!
“快些过去吧。这会儿该来的只怕都已经到了。”
戎渊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穿红袍,面上却无半点的喜色。
他没有料到婚事就这么急促的办了。虽然排斥,却又有那么一丝尘埃落定的感觉。若是没有因果之债,他何必费周折。这样一来,把安宁也牵扯进来了。
他好像忘了不少事。那种晦暗不明的情愫应该来自于此。
这一世的祖父将他痛骂了一顿。祖母也是再三的责备。不娶安宁就是始乱终弃。何况当初是他让祖父去求来的。如此是了。他对安宁便有了责任。
他将来要如何来还这一段因果?他在马上神游太虚——
花轿之中安宁同样纠结着。这一回是真嫁了!天不亮就起了床,像个木头人一样,被收拾打扮。为了怕母亲和父亲担心,她不得不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母亲哭的一塌糊涂,她心里难受却终究忍了回去。锣鼓喧天中,戎渊进了门。却不曾与她说过半句话。若是以前,怎么也要悄悄的说上一两句吧——
哥哥雁栋梁背着她送上花轿。她就这样一路晃悠着离开了宁安侯府——此时心中已经没有悲喜了。她无比的庆幸,源于上一世父母亲族对她的影响,对于感情一直有所保留。她不敢飞蛾扑火般赌上自己的所有。但是她知道自己还是伤了,这般相顾漠然也未尝不好。她亦有自己的矜持与骄傲——
不是她多想,不是她不信任。而是戎渊此人是知道取舍之人。羁傲不逊之下有一颗最为冷静的心。
花轿所到之处,少不得看热闹的人。一路上吹吹打打,一路上议论纷纷——
“姑娘,快到了。”二宝作为一旁随行的丫鬟,提醒着。
“恩。”安宁算是回应。也收敛了心神。无论如何都要走过这一遭了。
戎亲王府正门打开。新娘子下轿,一应的程序在安宁的恍惚中进行完毕。直到那一声送入洞房。才令她再次的回过神来。
端坐房中,盖头沉沉。安宁的心也沉寂了。
四个宝都跟在安宁的身边。她就带着她们而来。其他的陪房一个也无。对她来说都是多余的。
“您先吃些,三公子去了前面呢。”戎渊只到了新房的门口,便没再进来。更不用提掀盖头,饮合欢酒了。
“也好。”安宁应着,抬手就把盖头掀起来扔到了一旁。
几个丫鬟一惊。“姑娘!不可啊!”
“有何不可的,你们想多了。今晚上不会有人来。”安宁说道。她有什么好矫情的。
四个宝心里都不好受。为姑娘叫委屈。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三公子整个就变了一个人。冷得能冻死人!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姑娘越是不在意,她们心里就越难受。
“有人过来了。”三宝在门口,听得真切。
正说着,只见几个女眷出现在新房的门口。
其中一个安宁认得,是金明兰。嫁给了戎都。今儿这身打扮倒是喜庆,大红的衣裙,满头的珠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新娘子呢。
随后进来的一位端庄稳重,清秀宜人,面带善意。安宁隐约猜出应是世子夫人刘薇。
“三弟妹怎么不等三弟来揭了盖头,自己动手可是不吉利啊!”金明兰惊呼道。这话就有意思了。暗指戎渊连盖头都不会过来揭了。安宁刚进门就遭了冷落!
“要说咱们两个有缘分,如今做了妯娌。”她又眉眼闪过一丝讥讽。当初她也曾爱慕过戎渊。却被安宁给占了去。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不过此时她平衡了。想必戎渊还是游戏人间的浪荡子。哪里值得女子托付终身。安宁就是倒霉的那一个!
“三弟妹想必累坏了。我让人做了些小菜,一会儿就来。”世子妃说道。她也暗自观察了安宁。着实惊艳,但她更在注意的是那份淡定和沉稳。
一般的女子遇到新婚的丈夫把自己撇在新房,不揭盖头。还不得惶恐难安。可见安宁半点没有。令她称奇。
“多谢。”安宁对善意不吝啬回应。而是直接忽视了金明兰。对她话中的隐含无动于衷。
“一家人,不必客气。三弟妹且歇着。我还需去回复王妃。”刘薇说道。今日她跟在王妃身边办事。虽说不能面面俱到,但是也不曾出乱子。王妃也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对她指手画脚。毕竟有宾客在此。她倒是没有看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