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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恂“嗯”了一声,刚要上床,手机就急促的震动起来,她出门去走廊上接通,小心翼翼道:“冯姨,怎么了?”
    “阿寻小姐,家里……家里出了点事,”冯姨的声音有些发紧,“待会太太会来接你,你不要紧张,先回家再说,好吗?”
    阮恂攥着手机,不自觉用力:“……怎么了?”
    冯姨犹豫了半响才道:“老先生忽然晕倒送进了抢救室——”
    阮恂急得打断了她的话:“爷爷怎么样!”
    “人还没醒,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冯姨忧虑的道,“阿寻小姐,重点不在老先生的病情,而是,而是太太给他看了一份亲子鉴定书……”
    她说着,似乎不忍,语声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您……您不是先生和夫人的孩子,血型都对不上!”
    阮恂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震惊的不是原身的身世,而是事态的变化过分戏剧性,始料未及。
    阮恂并没有接收这个身体的多少记忆,但是原主的性格比她还要腼腆,也不爱说话,加上家庭关系冷淡,就根本没有人察觉出异样来。
    她的母亲早逝,父亲结过三次婚,现在的夫人是原主的第二个后妈,而父亲本人也丝毫不顾家,阮恂穿过来将近十天,连他一眼都没有见过。
    反倒是管家冯姨口中的阮老爷子疼爱关心阮恂更多些。
    “那——”阮恂刚要再说些什么,手机却显示有另外一通电话进来,她只好挂掉了冯姨的电话。
    “喂?”
    “阿寻,”电话那头是一道冷淡的女声,“现在到校门口来,我已经给你的老师请过假了。”
    是她的后妈,林窈。
    “可是,”阮恂惴惴不安的道,“我下午还有考试……”
    “月考不重要,”林窈不轻不重的笑了一声,“冯姨是不是已经告诉你了?真正的阮家大小姐现在在陵川,方总助已经去接了,而你……呵,冒牌货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我基友的预收文,注意是预收,搜作者名。
    我真的只会花钱  作者:松庭
    沈星竹穿书了,让她看看她拥有什么基本配置——
    订婚前夕,未婚夫男主豪掷百万和当红小花女主告白,全网祝福女主并嘲讽沈星竹被抛弃。
    恋爱脑亲弟弟暗恋女主,未来为救女主将散尽家财,让沈星竹一贫如洗。
    ……草。
    还没等沈星竹靠着她的外挂强势逆袭,她未婚夫那个从小到大无法超越的死对头,就从天而降,带着千亿聘礼和她正式相亲。
    看着悔不当初的男主和酸成柠檬的女主,拥有替人花钱改运技能的沈星竹知恩图报,对相亲的大佬许下一个朴素的承诺:
    “你帮了我的忙,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这样,你随便给我一张支票,我帮你花吧。”
    大佬沉默半响,将婚前协议往前推了推。
    “签了这份合同,我的钱,你随便花。”
    第2章 春霖
    附中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奥迪,阮恂认得,那是林窈的车。而当她走近,车窗缓缓落了下来,驾驶位上坐着一个波浪卷发,红唇嫣然的女人,正是她的第二个后妈林窈。
    “上车。”女人简单的命令了一声就关上了车窗,阮恂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子还没启动就迫切的问:“爷爷怎么样?”
    林窈勾下墨镜扔在一旁:“这声‘爷爷’,你还叫的出口?”
    “我……”
    “我中午我刚给老爷子说完你的事,他老人家就晕倒在了书房里,现在还在抢救,情况可不太妙。”
    阮恂心头沉沉:“……他不会有事吧?”
    “谁知道?”林窈似乎心情不错,笑了一声,“可这关你什么事?就算他现在就升天了,亿万家产也轮不到你一分钱,你说是不是?”
    阮恂咬着嘴唇,攥紧了手中的手机。
    车里就林窈和阮恂两个人,她没什么顾忌的继续道:“要是没亲子鉴定这档子事儿,这个时候老爷子病危你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谁让你是阮啸之的独女?可你不是阮家的种,阮啸之可从来不会管这些事,新找回来那小丫头和你一样是个未成年,人生地不熟,还得管我叫妈……老爷子不行了,结婚的时候你们阮家人看不上我,签了婚前财产协议,可如今——”
    她话音一顿,车子骤然急促刹车,阮恂差点被甩出去,又听见林窈道:“还不都是落在我手上?”
    交通灯畅行之后车子重新启动,林窈回头看了眼手指绞做一团的阮恂,哂笑:“我又忘了,你也不姓阮。”
    ==
    林窈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将阮恂送回了家,然后扬长而去。
    接着一连两天,阮恂再没有见到她。
    不仅见不到林窈,冯姨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偌大的别墅死气沉沉,阮恂下楼时抬头眺望,螺旋楼梯的天井让人头晕目眩,穹顶那块彩绘玻璃上红蓝交叠的菱形图案仿佛一只只凝视的眼睛,正在灼灼的盯着她。
    那是一种无端被窥视的诡秘感。
    女佣们看着她的神情都刻意而古怪,甚至有两个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言语之间丝毫不避讳的传达了一个讯息——养了十几年的宝贝孙女竟然是个冒牌货,老爷子被气得当场晕倒,进了医院。
    她抱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啜着温水,眼里忧虑渐重,于是放下水杯走向了门口。除了冯姨,只有老爷子会耐心和她说话、真正关心她,现在老人被送进医院,她真的很担心。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满脸冰冷的女佣拦住:“阿寻小姐,太太说了不让你出去。”
    阮恂软着声音道:“我想去医院看爷爷。”
    “阿寻小姐记性不好,”女佣说,“您不姓阮,怎么能管老先生叫爷爷?以后可得改口了。”
    阮恂秀致的眉皱了起来,伸手去掏衣服兜里的手机。
    “太太暂停了您的电话卡和银行卡的一切交易,也不允许您用家里的电话机,您还是上楼等太太回来吧。”
    阮恂只好垂下手,转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小雨,仲春四月,远近都是层层叠叠的绿意,再被细密的雨一浸,就像生宣上氤开没有边际的水墨般。
    她趴在窗边等了很久,视线里被雨淋湿,显得格外沉重的黑铁大门终于开了,一辆红色的奥迪驶进来,那是林窈的车。
    五分钟后林窈进门。
    雨天昏暗的天光里,她那张精致的脸颊不减半分明艳,她见阮恂站在玄关不远处,便径自走了过来:“你在等冯姨?她在医院照顾老爷子,这几天不会回来了。”
    林窈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森然却又高高在上的冷:“阮家养你这么大,如今老爷子因为你进了医院,但凡你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在这个家再呆下去……”
    “你的亲生父母我已经安排了人去调查,”她上挑的眼线勾勒出几分笑意,“如果老爷子醒了,肯定不想再看见你,我给你找了房子,你就先搬过去,等你父母来了——”
    “不用了,”阮恂轻声道,“我自己走。”
    她上楼去收拾东西,身后是林窈哧然的提醒:“收拾东西可得注意了,是不是你的,自己掂量着点!”
    于是阮恂只将自己的书和几套换洗衣服装进了书包。手机已经被林窈停了,毫无用处,她抽掉了内存卡搁在床头柜上,银行卡也是,但是手账本里夹着几张百元大钞,她悄悄的将本子塞了进去。
    而一同塞进去的,还有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小卡片。
    她下楼,林窈挥手叫司机:“把她送到南城区百花园——”
    阮恂微微抬高声音:“我自己走。”
    这一句说出口,不管是林窈还是客厅里的女佣都有些惊讶,家里所有的女佣都知道,小小姐性格胆怯害羞,话都说的很少,更别说打断夫人了,可是这个时候,她清凌凌的眸子里却都是认真神色。
    而林窈嗤笑:“还挺有骨气……”
    阮恂绕过她走到玄关,换了鞋子,就这么推门走了出去。
    雨下的其实不大,似有若无,沾衣欲湿。
    她知道林窈的司机跟在自己身后,就加快了脚步。一直走出大门,司机忍不住叫道:“阿寻小姐,上车吧,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阮恂回头,朝他笑了笑,“谢谢你。”
    司机看着小姑娘纤细的仿佛要被风吹走的背影,心中一阵不忍,摇了摇头,还是去停车场取车了。
    下雨天地有点滑,阮恂走的很慢,身后一阵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林窈竟然跟了出来。
    林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找欧明希?”
    阮恂挣扎着把手从她手里扯出来:“不用你管!”
    “啊,小脾气还挺大,”林窈撑着一把黑伞,红裙像是一开在雨中的花,她面带嘲讽,“欧明希现在自顾不暇,可没时间管你……”
    阮恂的动作一顿,抬头:“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能耐么?自己去打电话问她啊,可你别忘了,她已经被阮家扫地出门,”林窈说着,语气忽然低沉乖戾起来,她一下子甩开了阮恂,“而你和她一样,离了阮家,什么都不是!”
    她的神色是高高在上的冰冷,看着阮恂如同观赏某种拼命挣扎的小动物。
    这时,路中央骤然一声鸣笛,阮恂被吓了一跳,有点趔趄的后退几步。
    接着是震天的引擎声,夹杂着林窈的惊呼——继而橡胶轮胎划着路面疾速擦过,极其刺耳的一声长响。
    阮恂的斜瞥过去的视线里,黑色的机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路边,而机车骑士长腿一伸撑住地面,冲着阮恂身后仰了仰下巴,声音淡而疏懒:“对不起啊大婶。”
    被溅了一身水的林窈本就气急败坏,再听到这一声毫不客气的“大婶”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尖声骂:“你没有长眼睛啊!”
    “长了,”该机车骑士道,“眼睛比你大。”
    林窈:“……”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眼睛确实很大,他抬手掀掉了头盔,目光不轻不重的瞥过来——朝着阮恂。
    竟然是白忱。
    少年被头盔刮的支棱的黑发在和风细雨里慢慢被淋湿,软了下来,几缕垂在额前。一滴雨顺着发梢滑落,落在了狭长的眼睫上,他不耐烦的一眨,雨滴迸开,眼瞳浸染几分水光,却依旧黑的浓郁深沉,像拨不开的夜色。
    阮恂怔然,他怎么会在这?
    林窈压着裙子,怒气横生的问:“你是什么东西,叫你爸妈来和我说!”
    “啊,”白忱冷嗤,“不如叫你祖宗来和我说?”
    他把头盔夹在胳膊底下,不再理会林窈,却笑得几分散漫轻狂。
    “小同学,这大婶不怎么样,你跟我走算了。”
    不是询问,他像是从来不知道“征求”这两个字怎么写,或者是习惯于在自己的城邦内独断专行。
    他扬起沉黑的眉毛:“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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