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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口味的喜好会透露许多信息,也许能用得上。
    方骏看她一眼,点了点自己的嘴巴,意思很明显,用吻来换。
    她用眼睛示意,这里?办公室?
    他点头,坐她办公椅上,略转了半圈,冲她张开双臂。
    苏小鼎侧头看他,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方骏也不废话,伸手将她直接拉自己大腿上,将腰按得死死的。他捏着她下巴拉向自己,唇印了上去。苏小鼎不配合,不张口,他便含着两唇细细密密地亲。同时,他的手也作怪起来。
    苏小鼎想挣一下,但身体使不上劲儿,隐约有更危险的东西起来了。她不想被弄得不上不下,要开口说话,却被他强横的舌冲了进去。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平时看起来谦谦君子,私下却如狼似虎。所谓双面人,也不过如此。体力上拼不过,只好想其它办法,她还真不信他能无法无天到白日胡闹。
    坏心一起,苏小鼎便不阻拦他的手,自己也很干脆地握了上去。
    方骏倒吸一口凉气,头略退开一点,沉默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里有挑衅,细细的喘息着,娇着声音,“方骏?”
    要命!
    他把住她的手,“别点火。”
    苏小鼎不服气,手上更用劲了,“你是州官?”
    两人都有些较劲起来,谁也不肯服输。
    几秒钟后,方骏率先放开手,“那你来。”
    苏小鼎有点傻眼,大哥,要不要放弃得这么干脆?她低头看看那处,再抬头看看他。他已经将下巴扬起,漆黑的瞳仁又起了风暴。他伸长了颈项,再一次道,“你来。”
    外面吴悠的笑声更响了,刺激得苏小鼎趾骨发麻。
    苏小鼎有点恼,用洗手液洗了手三遍,可指尖似乎还残留那种味道。
    方骏靠在门框边抽烟,看着她一遍一遍洗,“我说了别点火,自己不信。”
    她侧头,恶狠狠地瞪他。贱人,占了便宜还嘴硬。自己也是昏头了,怎么能如此荒唐?
    “谁晓得你有怪癖?”两人之间的隔阂消融,苏小鼎忍不住释放了本性,“我说,别人一叫你名字你就激动,一天得多少回?”
    他抽一口烟,还盯着她。不知死活的女人——
    “方骏,方骏,方骏——”她叫,“爽不爽啊,你?”
    呵呵。
    他将烟头掐灭,放洗手台上,径直跨入卫生间。他一把将她拽起来,挤到瓷砖墙壁的角落里,两手卡着她腰上的衣服就要撕。苏小鼎见他脸上的狠劲,再加上之前的一场,晓得这个人疯起来就玩儿真的。她立刻举起双手,“好好好,我错了,我不逗你了,行吧?”
    方骏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这才放开。
    实在不能再呆下去了。
    方骏对着镜子整理衣物,视线穿透镜中的虚影,对她道,“王娜和江浩今天回平城。我给明仁请了两天假,今儿混过去了,明天让他们去我南山的店里试菜。你也来吧。”
    苏小鼎眼中爆出点点光华,又对着他笑起来。
    他眼神晦暗,虚情假意,总有三分是真的。
    第二次去南山会所,苏小鼎换了一身职业装,带上了电脑和方案意向图。
    加班到半夜,吴悠陪着,很天真地问,“不做预算吗?”
    人都没见到,如何预算?从沈文丽的意图看,预算根本不重要。
    她在进山门前摸出镜子照了照,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才给方骏打电话。
    “进来吧,他们暂时还没来。”方骏的呼吸略有点儿急促,“我现在稍微有点忙,你自己到处逛逛,找乐子。”
    苏小鼎还是先进门,去后院看了一下。天井里已经摆了一张大圆桌,杯盘碗盏齐全,鲜花开得热热烈烈。
    小厨房里除了方骏之外,还有他的两个助手。昨儿是吃便饭,他倒是规规矩矩穿着厨师服,有亲自动手;今儿是招待客人,他却西装革履,作壁上观起来。
    “要帮忙吗?”她问。
    “不用。”他挥手,走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略有些嫌弃,“怎么化妆了?”
    苏小鼎逐渐开始摸清楚他的怪脾气了,无奈道,“我是工作。”
    他勉强忍了,吸了吸鼻子,嗅到自己给她那瓶驱蚊水的薄荷味,又开心了。他笑一笑,“昨天走得着急,还有好多好东西没给你看。等下吃完饭,你跟我去逛后山,我再给你做点花露。”
    “我不打扰你了。”苏小鼎道,“他们到了,你给我打电话呗。”
    方骏拍拍她的脸,放她离开。
    苏小鼎顺着会所走廊往里面走,穿过好几层天井,遇上了一些客人。可传说中富丽堂皇贵气熏天的传说不同,这会所看起来除了雅致和设计感外,其实很朴素。来往的客人也颇和气,并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尖锐感。
    富贵日久,自然有种懒洋洋的漫不经心。
    她转去外面,在汉白玉的小喷泉旁边站了会儿,感受山间潮湿的露气。
    两辆车盘山而上,靠着路边停下来。
    车门开,一个红衣的年轻女郎踩着高帮厚底的鞋子下来。她往外面跳了跳,躬身冲里面喊了一声,对面便下来一个年轻男子。
    是王娜和江浩。
    苏小鼎顿了一下,刚要上去打招呼,却见后一辆车后面下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她心一凛,有点气闷。
    居然是宋师傅!
    宋师傅原名宋文茂,年近五十,自学美术出身。早年在刻印厂做雕版年画,后来自觉修养有限,成不了大器,便辞职下海。搞过培训班,进了展会公司办过展,也入过装修行业,最后阴差阳错进了婚庆这行当。他算是平城最早一批跨入高端婚庆行业的老人,也是将装置艺术概念引入婚庆的先锋人士。
    苏小鼎拜他门下,不,根本不算拜入门下,只是跑去他公司应聘而已。
    她入他的眼,完全是因为年轻,较真,一根筋。
    第一次接手某婚宴,酒店给的准备时间不够,她一个年轻女娃子守着五六个工人师傅通宵干活。中间还跑出去帮忙买夜宵,买水,最后掐着时间点儿完成。本来搞验收的该是她的主管,结果宋师傅心血来潮,一大早跑现场去看效果,便见她裹着一张法兰绒的毛毯在台子上睡得人事不省。
    他把她叫醒,问她,“怎么睡这儿呢?工人师傅都是经常干活的老人,不会出错的。”
    她睡得稀里糊涂,没看清楚来的是谁,就打着哈欠说真话,“我得偷师啊。”
    宋师傅哈哈大笑,“不用偷,以后直接跟我学。”
    把她引上路的人,现在和她竞争,只是想想就头痛。
    苏小鼎赶紧迈出去一步,大声道,“师傅——”
    宋文茂抬手挡了挡阳光,见是她便乐呵起来,“是小鼎呀。”
    说完,他看看前面的王娜和江浩,问道,“你也来拉?”
    都是人精子,脑子转速超越常规。
    王娜好奇地看她一眼,江浩则客气道,“宋老师,这位——”
    “我徒弟,苏小鼎,也是干婚庆这行的。”宋文茂很大气,“这会儿肯定是来这边等你们的。”
    江浩微微一笑,苏小鼎忙双手将自己的名片递上去,“我是万和婚庆的苏小鼎,之前和你们电话联系过。”
    王娜探头看,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来这边?”
    苏小鼎站直了,“方骏邀请我一起来试菜的。”
    假着临时男朋友的威风,苏小鼎客串了一把狐狸。
    王娜更惊讶了,上下打量她道,“方骏哥挑剔得要死,怎么可能随便请人来试菜?你别是忽悠的吧——”
    她微微一笑,“家学渊源,父亲是个厨子,略知一二。”
    宋文茂插口,“咱们小鼎,很懂吃的。”
    第二十四章
    苏小鼎平生喜欢的老头子只有两个,一个是自家的那位,无条件爱她;一个是眼前这位宋文茂,好为人师且毫无保留。
    她美学功底浅薄,天资一般,唯有基本功和勤奋排得上号。
    宋文茂带着她干了几单后,在如上评价之外又加了一句,“其实这些又都不太重要。”
    那重要的是什么?
    “当事人满意。结婚是好事,得让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
    美和愉悦是相当私人的感受。实践艺术,和纸上艺术又不同。它依托在金钱、人际关系之上,只有锦上添花的作用。
    譬如同样的玫瑰花,对普罗大众也许代表爱情,可对伤心失意人则是触景伤情。
    “最终,还是人际关系的艺术。”宋文茂总结。
    苏小鼎轻易不认输,但对手是宋师傅,她甘拜下风。
    “师傅,我没想到你也跟这单。”她跟着宋文茂上台阶,“之前让吴悠到处打听,没听说你老人家要出手啊。”
    宋文茂微微一笑,“临时找上我,还催得挺着急。”
    有点糟糕啊,一句话透露的信息有点多。谁找的?沈文丽还是江浩?又或者王娜?
    王娜耳根子软,容易被江浩动摇,这是沈文丽担心的点。这点证明了她心思单纯,应该想不到要自己找人。是江浩,从沈川的抱怨来看,应是个笑面狐狸式的男人。
    看来,婚礼还没正式开始,但冲锋的号角都吹响了。
    “听说还有好几家也来,师傅觉得怎么样?”苏小鼎小心试探。
    “哪几家?我怎么没听说?”宋文茂笑嘻嘻斥了一句,“你现在心眼忒多,连师傅的话也要套了?听小路说,你前段时间搞了个大事?”
    宋文茂十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连带着时辰都讲究。大单子,或者比较重要关系的单子,他会提前去找一个风水师傅算算吉凶。譬如叶岚那般的丧婚,晦气,别说接,他连听都不想听。
    “惹麻烦了?”他又问
    “谢师傅关心,都解决了。”苏小鼎帮他推门引路,缀在新人后面进了跨院,试探着问,“师傅,江先生想做个什么主题的?”
    “你看看,你看看,出去才几个月就学坏了,跟师傅还耍心眼呢?”
    苏小鼎笑,“没有,我的意思是有师傅在,别人都没机会。不如合伙啊,师傅再带徒弟挣点小钱呗。”
    王娜不知两人的心思,小跑着进了会所,一路大呼小叫方骏的名字。江浩拉在后面等他们,开始闲聊一些这房子的建筑是哪位设计师做的何种流派,空间和光线如何优秀等等。
    入了后院天井,方骏一身笔挺的衣服,手上托了一张精致的手工菜单翻给王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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