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二沟子村的胡儿——约莫有三,四十人,最大的就是眼前这个叫胡狸儿的孩子,其次便是胡逆,这俩算是领头的,拽着一帮半大不小的胡男胡女,挣扎求活。
做为‘地主’,姚千枝早把他们摸的透透的,知道这俩孩子从来谨慎的很,不同胡柳儿年幼爱亲近人,他俩做为‘头领’,长的还格外好,几乎从不出现在人前,哪怕以姚千枝的眼力和警惕,也不过远远打过几个照面而已。
此一回,这俩人跟过来,碍着已经死挺了的罗黑子一路叫唤着,姚千枝心里有事,还真没察觉,要不是方才她动手——脑花四溅,许是吓着了他们,弄出些动静,她还真不一定能察觉。
口中‘啧啧’两声,姚千枝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腥,心里暗赞着:灵敏警惕,行动隐蔽,还真是干侦查的好料子。
“姚,姚家姐姐,我,我们什么都看见,你别杀我们,我,我……”看着满脸都是‘脑花’的杀神一步步向他走来,胡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控制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他牙齿都在打颤儿。
野生野长这么多年,他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软娃娃,甚至手上还沾着人命,按理不该害怕,可是……
满石满树的血啊,夹着白花花还冒着热气的脑浆子,扑鼻是咸腥欲令人呕的血腥味儿,平素凶狠异常的罗黑子软塌塌躺在那儿,脑门稀烂,两眼圆睁,妥妥的死不瞑目。
偏巧,他那瞪着的眼珠子还直勾勾冲着胡逆,泛着股死鱼般的诡异无神,吓的胡逆脑浆子沸腾,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本能的辩解着。
“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姚千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伸出沾满血的手,“你觉得我傻?”还是你们瞎?
“姚,姚姐姐,您别生气,他,他是让吓坏了,我们不过是些孤儿,多亏了姚姐姐这样的善心人,才能在这地面上讨生活,罗黑子是坏人,他是土匪,打我们,还抓我们的人,我们都恨他恨的不行,姚姐姐你杀他是,是为民除害,是帮我们……”胡狸儿到底年纪大点儿,性格稳重,强忍着害怕,他一手抱着胡柳儿,一手拽着胡逆,嘴里不停的说着,腿却绷的紧,身子微侧,看动作——随时准备要跑。
“对,对对对,狸子哥说的对,姚姐姐,你杀了罗黑子,我们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不会乱往出说,更何况,就我们这样的人,就是说了,也没人会相信。”胡逆也反应过来,连忙跟进。
小哥儿俩拼命说着好话,小心翼翼瞧向姚千枝,就怕她杀的起性,再顺手结果了他们仨儿。
到是姚千枝,没太注意他们的神色,反而拧了拧眉,“你说,罗黑子抓了你们的人?什么时候?”
小哥儿俩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一时懵住了,有一会儿,胡狸儿才反应过来,小心开口,“姚姐姐,这附近十里八乡,像我们这样的孤儿有好些,抱团活一块儿,有男有女的,都是半大的没人愿意要,不过,山上那些人到是爱抓我们……”
“光我知道的,这些年,沃子沟那边有三,四个被抓,白家村附近那伙也有五,六个,就连我们都让劫走了两个人,前天,胡雪也不见了!”
“什么,雪儿姐姐也让坏人抓走了?”胡狸儿怀里,胡柳儿猛然挣扎开,抬头急急的问,大眼睛里含着泪水。
胡狸儿抿了抿唇,神色黯然,胡逆也别过头去,不愿回答。
却原来,这小河村附近生活的孤胡们不止胡狸儿这一伙,林林丛丛好些,多则三,五十,少则七,八个,都是吃的多,干的少的半大孩子,或者刚刚被家里扔出来的婴幼儿。
这样的孩子,不管是卖身为奴,还是上山做匪都没人愿意要,干不了活不说,还得白吃饭养活着,就扔在野地里自生自灭,待得天幸长大了,十七,八岁成人,在自谋活路。
他们的成活率是很低的,十里能存一就不错了,毕竟,除了生存的磨难,他们还得面对外力的威胁,就比如说,胡狸儿说的土匪抓人。
其实,土匪抓人如果是为了让其入伙,胡儿们还真未必不愿意,做为混血,他们的选择相当少,就算长大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的前程,就是做土匪,做炮灰,能当良民的,少之又少。
若是早早就被抓进山里,哪怕挨打挨骂呢,能混个饱肚就高兴了——胡儿们的要求,非常少。
可惜,哪怕只有这一点点要求,老天都不会满足他们。
晋胡混血的孩子,普遍相貌都在及格线以上,一部分还长的格外好,就像胡柳儿雪娃娃似的可爱,胡逆和胡狸儿也是俊美的很,土匪抓的就是他们这类的。
十岁往上的年纪,不拘男女,抓住了或充做寨妓,或卖到青楼相馆,都是大笔收入,还没人追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钱?
胡狸儿说的胡雪,就是他们这一团伙里长的最好的胡女,才十四岁,前天去山里挖野菜,就在没回来,胡逆和胡狸儿发动人四处去找,在沃子沟那边得了消息,说有人看见她让罗黑子抓走了,两人便寻着罗黑子,想找机会打探打探情况,看看有没有办法救回来?
谁知道就能遇见姚千枝这么个杀神奶奶,直接让堵住了!!
“狸子哥,逆子哥,雪儿姐姐……呜呜,不能不管她,要救她,不然,又要像苦刺姨姨一样,在也看不见了。”打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一沉默,胡柳儿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哀求两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胡狸儿和胡逆眼眶也红了,小声抽泣起来。
苦刺——是捡了胡狸儿和胡逆,照顾他们长大的人,对他们来说,跟亲娘差不多,五年前被抓走,在没见过。
见三个胡儿抱在一起艾艾期期的,姚千蔓不由怜惜,伸手拉了拉堂妹的袖子,示意别在为难他们,姚千枝便耸了耸肩,没在逼问,反而垂下头,眸光闪烁不知在思考什么,好一会儿,她突然抬头看向王狗子,“哎,狗子,他们说的那胡女,你在黑风寨里看见没有?”
“啊?!”没想到会被点名,王狗子一哆嗦,随后没口子的点头,“见过,见过,黑风寨就管着小河村这片儿,抓的胡女多了去了,说不定他们说的那个什么苦刺的,都在寨子里呢。”
闻他此言,三个胡儿瞬间止住哭,猛的抬头满眼期盼的望着他。
“真的?”姚千枝突的挑眉,不咸不淡的问。
王狗子正想点头保证什么,却见‘女爷爷’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直突突,他陪笑着,“那个,女爷爷,前车之鉴这摆着呢!”他指了指罗黑子,“小的哪敢骗您呐,前儿寨子里确实是抓了个胡女,小的远远望过两眼,长的怪好看,至于是不是他们说的胡雪,小的就不知道了。”
“寨子后山,也确实关着许多女人,大多数都是胡女,全是附近抓的,留给寨子里的大爷们用,说不定就有那个苦刺呢。”他喃喃着,小心翼翼偷窥着姚千枝的脸色,低声嘟囔着,“那些人总挨打,看着太可怜,我还托过亲娘照顾她们呢!”
“所以,你亲娘,或者说你们二沟村这些人的家眷,也都在后山关着了。”没理会王狗子的辩解,姚千枝一语挑破真相,见他脸色讪讪的,便道:“对了,你方才不是说,那个王叔的女儿,也让二当家给强纳了吗?”
“你这么热心,是想挑着我出头,帮你们脱苦海吧!”她一副了然模样,像没看见王狗子突然变幻的脸色,惊恐的神情,反而不解道:“我竟不明白了,你们那一群……二,三十个大老爷们都办不成的事儿,怎么就指望起我一个小姑娘来了?”
“我单枪匹马的,就是能以一挡十,黑风寨二,三百的人,我能杀几个?还是你打算拿我当枪使,用过就丢啊?”姚千枝面上笑着,眸光却是冷然。
王狗子头皮都炸了,“不敢,不敢,小的哪敢骗您,就是,就是觉得……女爷爷您英雄了得,威武神勇的,跟我们刨地儿的不一样,想求您帮忙,到底,您姐姐那事儿……”他一指姚千蔓,“总得解决不是?我们这一群,就算不中用,好歹是大老爷们,在您英勇的时候,帮着跑跑腿,至于我们家眷,就是顺便,顺便……”
“两,三百的人寨子,你真觉得我一个人就管用?”这是智商有问题,还是把她奥特曼了?她都没有一挑三百的勇气,又是谁给了王狗子她超人无敌的错觉。
“也不是,就是觉得您……”实在太神勇,大刀横剁脑袋乱飞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而且,病急乱投医,好不容易抓到根救命稻草,王狗子实在不想放弃,“女爷爷,咱们人虽然少,但有心算无心,有您神武,有霍师爷帮着出主意,肯定能赢。”
“再说了,咱人也没少多少,我们有二十多人,我娘还拢住了后山的女人们,到时候她们也能帮忙,在说了……”王狗子陪笑着指了指胡狸儿三人,“不是还有他们那群吗?就算岁数小,好歹也是助力嘛!”
算的到是精,姚千枝挑了挑嘴角,到是没否认什么,只是略带疑惑的问,“霍师爷?什么人?”
“您是不知道,霍师爷可是了不起的人物,特别聪明,别看病殃殃跟小鸡子似的,但我们能安稳在寨子里生活,可多亏了他……”
第二十五章 盐湖
在王狗子嘴里,这位姓霍名锦的年轻男子,自称是南边来的乡绅子弟,读过几年书,因家乡发水举族逃难,半路途中一场时疫死了干净,他浑浑噩噩往北边走,让土匪给劫了,一刀砍向胸口,差点丢了命,好在人聪明,让土匪留下当了师爷。
不过,他是个读书人,傲气的很,不愿意屈就从贼,就勾结外人,直接把寨子给挑了。
“女爷爷,他伙同的外人就是我们,挑的寨子是坞山匪,咱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们后来给烧了,能挑了那地方,多亏了霍师爷帮忙,人家厉害着呢!”一提起霍锦,王狗子赞不绝口,又挺可惜的道:“就是啊,霍师爷身体不好,整天介儿病殃殃的,这疼那疼,走山路还能撅过去,要不是刚回村的时候他烧着,咋叫不醒,我们说不定早就办成户籍,买了良田,成富家翁了。”
“根本不能让二当家给绑了,花儿也不能让他糟蹋了,我娘她们……”王狗子抽了抽鼻子,蔫巴巴的。
“这姓霍的,如今也在黑山寨里?”在的话,她们怎么找?
“没有,没有,二当家嫌他病歪,怕过人,不让进寨子,我们把他安排在老拐弯那边的树屋里,轮留照顾着呢。”
霍锦病的厉害,还缺衣少药,初时一直处在濒死状态,如今好些了也是时醒时昏,下不得床,但,不得不说,有智商跟没智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王狗子这一伙儿能在黑风寨混得平稳不挨欺负,喝酒吃肉的,都多亏了霍锦相助,就连王花儿个村姑,都因他的提点,成了二当家的宠妾,有几分脸面了。
“咱去找他,让他给咱出主意。”王狗子拍着大腿,跃跃欲试。
姚千枝沉吟着,思考利弊,好半晌,回头看了眼大堂姐,见她娇花般容颜上掩不住的惊慌担忧,不由叹了口气,“成,那就去!!”
见见这位霍‘智商担当’。
——
打定主意,一行人收拾了收拾——就是把罗黑子的尸身从山崖边扔下去毁尸灭迹,姚千枝‘劝通’了两个小胡儿,便起身行动了。
胡狸儿,胡逆:我们是被逼的,她举着拳头看我们笑,多渗人呐!!谁敢不跟着!!
翻山跃岭,拐弯抹角的走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她们来到一处枫树林子,如今临近秋天,树叶泛黄,打风一吹飘飘洒洒,叶落如黄金,看起来还挺漂亮。
“哟,许久没见这颜色了,还真个景儿。”姚千蔓停下脚步,紧了紧手臂,满眼赞叹。
“是啊,真好看。”被她揽在怀里的胡雪儿连忙点头,笑的眯眯着眼。
她们身后,胡狸儿和胡逆嘟着脸恨恨的瞧着,眼里全是委屈,什么姚家温柔大姐姐,全是骗人哒!!抱着他们柳儿不撒手,还带绑架人质的!!他们能不跟着吗??
说了两句进林子,踩着金黄的树叶,她们来到一处三人合抱的大枫树旁,就见诺大的树冠底下,贴着大树建了做极小的屋子,俱是木制的。草扎的屋顶,小小的院子,外头是葛藤缠木桩的篱笆,炸着刺儿。
王狗子领头上前开院门,引着人往里走,几步进屋,一行六人把个小小的房间塞的满满当当。
定睛去看,屋里一辅大炕,两床铺盖,一个起火的炉子,余下的桌椅板凳一应没有,干干净净,根本不像能住人的地方。
不过,炕上,红面绿花的大被下供着个人行,似乎听见门响,他艰难蠕动着撑起脖子,“是谁来了?怎么这么早?”
“哎哟,我的霍大哥,你可别乱动,小心把胸口伤伸开。”王狗子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去扶他,“我来,我来。”他小心扶着那人的肩,一点一点把他撑坐起来,那模样,跟伺候亲爹似的。
借这功夫,姚千枝也仔细打量这‘智商担当’。
越打量,眉头皱的就越紧。
王狗子说:姓霍的是南边乡绅家的公子,但她瞧着这人的面骼骨架,完全是北方人的体格,而且,哪怕脸色腊黄,形容憔悴,那眉眼依然透着一股锋厉,不大像个读书人,通身气派十足,是居移气养移体的尊贵,乡下土财主,养得出这样的儿子?
姚千枝表示怀疑。
据她看,这位霍师爷给她的整体感觉……更像姚千蔓,就是那种受过家族教养的嫡长子女,哪怕受难,依然坚韧稳重,不过,跟姚千蔓不同的,面前这男人的眼神,那股子藏在深处,却掩也掩不掉的恨意,到有些像姚千朵,被硬生生强走亲娘,失去亲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霍师爷——有故事啊!!
姚千枝抿了抿唇,笑容带着几分深意,霍……这姓还挺熟悉,连累她们的祸首,户部那犯事让杀了三族的主谋,不就姓霍吗?
心里有了些猜测,姚千枝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看着王狗子忙上忙下扶他坐起,嘴里念叨叨的说:“霍大哥,你不是说,你其实办法帮我们逃了黑风寨,就是手里人不够吗?今天我给你带了女爷爷过来,这位,我以前跟你提过,就是在坞山放过我们的那女杀神,特别厉害,他家人还多,虽然都是念书人,女人也多,好歹能壮门面……”
“还有,这些小胡儿,他们这边凑凑还有三十好几口子呢,加上咱们,外带后山的女人,有一百来了,哪怕都是老弱病残,但女爷爷不一样,一个顶百个……”他没口子的夸,顺便把姚千枝的神威夸大一百倍。
霍锦城歪在床上,抬起眼皮看过来,神色淡淡的,说不出什么感觉,只眸光有些闪烁,仿佛怀念,“姚姑娘,在晋山中,黑风寨虽不算大,好歹有两百多的丁壮,哪怕有王叔他们里应外合,终归不算好谋,罗黑子已死,令姐之事,暂时有缓,你真的要冒风险挑了寨子吗?”
他顿了顿,捂唇咳嗽两声,脖子上透着青筋,“以狗儿所言,你武艺高强,到不如灭了罗宾,在暗杀二当家来得妥当。”
“霍大哥,我好不容易找来女爷爷,你怎么……”没等姚千枝回话,王狗子急切的插嘴。
“咳咳咳!!狗儿,人,咳咳,人命关天,系着姚姑娘一家的安危前程,咳咳,不能强求,必要讲清厉害才是。”霍锦城捂着嘴,咳的满脸通红,依然强撑着。
“你就是读书人,臭讲究。”王狗子嘟囔着。
“霍……先生,我这人一向讲究先下手为强,毕竟家里女眷多,还有好几个姐妹,有危险直接掐灭了最好。”姚千枝道,不顾姚千蔓使劲拉她袖子,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万事不能强求,黑风寨具体什么情况,我初来乍到,知晓不深,本不想冒进,但狗子说你智谋超群,便来讨个主意罢了。”
“若成,当然斩草除根更好。”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霍锦城出不了让她觉得‘成’的主意,她肯定不会出手,“到底,您瞧瞧,我手边还有这些可怜孩子,我得为他们着想呢。”她说着,一把拉过胡狸儿,摸了摸他的头发。
胡狸儿:擦,摸的老子头皮都炸起来了!!
胡逆:谁是可怜孩子?谁让你为我们着想了?明明是你硬拉着我们来的!!我们打根上就不想参与啊!!
“所以,您有什么打算?咱们商量商量!”把一群胡儿拉到自个儿阵地,向霍锦城展示了她的‘势力’,姚千枝正色的问。
霍锦城也不含糊,事实上他早就受够了眼前的环境,伤成这样没医没药,如今还活着,不过是熬寿命,眼看有得救的希望,哪怕很渺茫,他还是紧紧抓牢,微微垂眸,他在心下盘算着手里这些人,“姚姑娘,黑风寨共有两百八十七人,其中老弱女眷占了近百余,这部分女眷多是山下抢来柔顺的,孩子都不大,到是老人要警惕些。”
“余下一百八,九都是正当年的汉子,这些人最难对付,不过,有了姚姑娘带来的胡儿们……我到是有个主意。”
“黑风寨三面环峰,易守难攻,若在外攻打,哪怕数倍兵马,亦是难破,且,寨内屯粮颇巨,并不惧围,咱们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所幸有王叔他们做内应,不过,依然人数太少,便要用上姚姑娘的人了。”他眯着眼看了看胡狸儿等人。
胡狸儿和胡逆齐齐退了一步,脸上满是警惕,双眼充满控诉:你们这两个无耻的大人,究竟想干什么?
“你打算怎么用?”姚千枝沉声。
“从黑风寨向北两里外有一险峰,四面环绕,然中凹陷,内有怪石巨湖,惜山高入云,攀爬不得,不过,黑风寨寨主得天幸,知晓一溶洞,直通内湖,遂建秘墙,命众人把守……你等胡儿们只需佯做胡兵胡匪误入此中,杀了看守人,在放个回去通信儿,黑风寨必派人前来震压,我估计,不会下百余……”
“到时,只需将这些人困在溶洞中,黑风寨里剩余的丁壮就不多了,我等有心算无心,还是有些把握的。只要能控制住黑风寨,到时,哪怕外出壮丁脱离回来,依山谷之势,我等也能与其周旋,慢慢解决。”霍锦城弱声弱气的说着,眼神闪着寒光。
“你之计若能成事,到是有可为,不过,你怎敢肯定,内湖被占,还是被群半大孩子占领,黑风寨就会查都不查,直接派出百多壮丁?”那可是山寨里大半的战半力啊!哪个头领会这么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