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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麟脾气暴,如果知道陆浅衫这样糊涂地结婚,那个男人什么也没给,还是个二婚的,估计会炸成烟花。
    “回来了,冰箱里有鸡汤,拿出来热一热。”
    陆浅衫从容地回房间,迅速地把结婚证压在床垫底下,三秒后,又吃力地抬起床垫,把红本子拿出来。
    手指抚过结婚照,上面的傅忱英俊沉稳,怎么看,看多久都行。
    陆浅衫眼眶有些湿,她今天结婚了,和最爱的人,但是谁也不能说,说也无意义。
    单从结果上看,她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陆浅衫想,接下来半年,她应该和傅忱没有交集,只需静静地等待哪一天,傅忱通知她去离婚。
    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发生了,心酸和愉悦相伴而生。
    好像还是有一个人可以倾诉。
    陆浅衫收好结婚证,先发消息询问好朋友沈玉有没有空,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打电话过去。
    沈玉是现如今娱乐圈当红小花,演技颜值过硬,勤劳肯干,无缝进组,唯一被抨击的点就是没文化。
    “衫衫!”沈玉那边有点吵,风声很大,她提高了嗓门,“我拍戏中场休息呢。”
    大热天地拍冬天的戏,沈玉穿着羊毛长裙,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脱过膝的长靴,大大咧咧地把脚翘到另一张椅子的扶手上,正对着剧组的大风扇吹凉。五档强风把羊毛裙吹得鼓起来,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怎么凉快怎么来。
    为了和陆浅衫通话,沈玉一人躲在化妆间,两人用方言沟通。
    “什么!你结婚了!”沈玉声音特别大,她眉毛一挑,似乎是想说什么,生生忍下了。
    陆浅衫很了解她:“别问,问就是傅忱。”
    “我就说你还能跟谁结婚,没有傅忱我看你都该当尼姑了。”沈玉好奇道,“你们复合了?”
    “没有。”陆浅衫如实以告,然后就听沈玉炸了十分钟,内容无非就是“虽然当初是你先提的分手,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傅忱怎么这么小肚鸡肠,让你跟他假结婚,太自私了!”
    陆浅衫有点想替傅忱说话,“也没有那么糟糕,国家赋予适龄女青年结婚的权力,这辈子不用一次岂不可惜?”
    沈玉闭嘴了,陆浅衫的意思不就是没有傅忱,这辈子都不结婚吗!
    “我没文化,讲话能不能直白点。”沈玉感慨,“幸好我和经纪人都认为娱乐圈没有爱情。”
    沈玉声音低下去:“傅忱这样欺负你,他也不想想,谁没点难言之隐啊。都怪我,你出事的时候,我要不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拍戏就好了。”
    陆浅衫连忙道:“你怎么又提这茬,根本不关你的事,再说我生气了。”
    “行行行,我不提,我就是难过,从小你帮我那么多次,你有困难我偏偏不在。”沈玉看了看周围没人,仿佛地下接头一般捂着听筒,“你还记得你上一个笔名的那篇坑文吗?”
    “竹笋炒蛋”是陆浅衫上一个笔名,封笔之前她正在连载一篇轻松都市文,讲诉的是一大家子三个姐妹择夫过程啼笑皆非的故事。快写到结局时,“竹笋炒蛋”被曝抄袭,此文坑了。
    “那个笔名臭名昭著的,你提它干什么?”陆浅衫自嘲,事实上,这是她费心写的第一个长篇,犹如亲女儿一般的存在,光是大纲就列了整整一本。
    “我上次和一个制片人吃饭,无意间听他提到,有意向把那篇文影视化,可惜是个坑文。”沈玉拍着桌子,“卖影视啊!那都是钱,我以前就说要演你小说的女主角,不是我吹,按照我现在的身价,我指名要接,你的小说能多卖一个零。”
    “别,我名声太臭,小心牵扯到你。”
    “我知道你没抄,你为什么不澄清,是不是因为傅忱?”沈玉语气激动,“我这里有个小道消息,他们说你这篇文迟迟没有下文,有人想找人仿写,无本万利,然后卖了拍影视。这回就是别人抄你了!”
    陆浅衫喉咙一紧,“我、我再想想。”
    “有人来了,我先挂了。”沈玉结束通话,换回普通话,“进来。”
    “打扰了,我进来找——”
    她以为是经纪人,没太在意,结果是一道好听的陌生男声,顿时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不太雅观,连忙把脚从椅背上收回来。
    她手忙脚乱的,裙摆失去双腿夹住的力道,在最高档的风扇正对吹下,一下子鼓起卷到大腿根。
    “哎哎哎——”沈玉啪嗒从椅子上翻下,作为一个没文化的女星,出过的丑实在太多了,但走光还是很严重的事,毕竟她是个正经艺人。
    沈玉趴在地上,抬眼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她记得这个人,剧组请来的外援。电影剧本有一场钢琴演奏会,为了追求极致效果,花重金请了以为国际知名的钢琴家,据说特有文化,特绅士,特年轻……
    除了年轻这一点,都是沈玉的反义词。
    不知怎么的,出过那么多次丑,沈玉都没有这次羞耻。
    沈玉坐在地上,微笑地看着钢琴家取走他落下的手机,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悄悄红了。
    她刚才没露什么吧?
    好像有。
    啊,她最怕在文化人面前丢脸了。
    ……
    陆浅衫听完沈玉的情报,时隔两年,再次登陆“竹笋炒蛋”这个笔名。
    铺天盖地的都是谩骂她不要脸抄袭,以及夹杂着少部分的催更。
    她记得这个名字是来源于她第一次请傅忱吃饭。
    食堂十元一盘的那种。
    当时那个食堂窗口做活动,消费满十元送一张卡片,集齐六张可以免费兑换一份。陆浅衫吃饭只点素菜,每顿饭花不过四块钱。傅忱帮了陆浅衫一个小忙,然后一起去食堂用餐,陆浅衫坚持表示要刷她的卡。
    大少爷体谅贫穷少女陆浅衫,最后只要了一个竹笋炒蛋。陆浅衫瞒着傅忱,在食堂窗口守了两分钟,用六块钱从六个人手里买了卡片,换了一份十块钱的竹笋炒蛋。
    所以她第一次请傅忱吃饭只用了六块钱,极度廉价,但傅忱说那一盘特别好吃,是定情菜。
    陆浅衫常常觉得愧疚,她困于经济原因,从来没给傅忱什么好的。
    想到这,陆浅衫搁置“竹笋炒蛋”笔名的事,心血来潮开始数钱。
    给陆麟买入学名额,给父母六十万,陆浅衫攒的稿费所剩无几,她把几个账户清点了下,发现还剩六万存款。
    陆浅衫嘴角微微下压,每次一想对傅忱好点,就发现自己能力有限。
    可是这种心思根本压不住,也不想压,陆浅衫等弟弟回校,一个人坐公交去购物中心,花了五万块钱买了一个男士手表,剩下了九千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一千紧巴巴的过日子。
    不算冲动的消费之后,陆浅衫发现自己并没有机会给傅忱。
    结婚之后,傅忱整整一个月没联系陆浅衫。
    那块表搁在床头吃灰,陆浅衫看见它就要把结婚证拿出来看一眼。
    “还有一百五十天。”陆浅衫默默倒数着日子。
    只能等离婚了再给吧,那时候她就买得起更贵的,这样一想,好像也能从侧面安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傅忱:不要,休想离婚。
    第5章
    傅忱结婚的第三十三天,一帮兄弟聚在一起叙旧。
    尉迟握着酒瓶,疑惑地看向四周的兄弟,一个个的怎么突然滴酒不沾,娶妻从良了?
    特别是傅忱,酒量差还爱借酒消愁。尉迟猛地一算时间,老四居然整整一个月没提起过陆浅衫。
    难不成是上次喝醉了上头条,恼羞成怒,直面内心,洗心革面了?
    “你们怎么不喝?”
    这次聚会的名头是为了庆祝老三电影杀青,老三名叫秦薄言,特邀在一部大制作里本色出演钢琴家,虽然镜头不到一分钟。
    秦薄言:“家中二老在,不好带一身酒气回去。”
    傅忱:“明天要上早课,不想喝。”
    刘枫:“最近注册成为一名光荣的网约车司机,不能酒驾。”
    富二代刘枫,是这群人里最无所事事的一个,生活过于无聊,他脑子一抽,决定去当司机。
    尉迟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开什么接客?你的法拉利?”
    “当然不是,宾利车身宽敞,我开那辆,给顾客最好的享受。”
    既然大家都不喝酒,明早还要上班,聚会到了九点便散了,尉迟嘟囔着抱怨:“总觉得你们都有家室的样子,才九点就回去。”
    傅忱眉毛一挑:“对,忘记通知你们,我上个月结婚了。”
    “和谁!!!”
    傅忱给他们一个“自己猜”的眼神,尉迟还懵逼着,秦薄言了然道:“是陆浅衫?恭喜,什么时候办婚礼?”
    尉迟喝了酒就迟钝的脑子终于醒悟:傅忱这没出息的,还能有谁!
    “对对对,什么时候,我们这有三个伴郎。”
    “一个都不需要。”傅忱按下尉迟踊跃举起的手,“做个戏,你真以为我能跟陆浅衫结婚?”
    “有单了,有单了!”刘枫一直沉浸在网约车接单,他不靠这个吃饭,接单还挑人,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方式筛选的。
    “是去金边小区的,先走了。”
    骤然听见熟悉的小区名,傅忱心思一动,就听见刘枫打电话给那位乘客,“您好,我现在过去,您在什么方位呢?”
    “公交站往前五十米。”那边传来一个女音。
    “好的好的,请稍等五分钟。”刘枫咧着嘴,比店小二还热情,“兄弟们再会——哎?你抢我手机干嘛?”
    傅忱扫了眼手机上的红点,不容商量道:“这单我替你开。”
    傅忱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刘枫,“你开我的。手机明天还你。”
    刘枫眼睁睁看着傅忱动作行云流水地抢了自己的单,“生意难做啊……”
    “没听出那头是你嫂子的声音吗?”尉迟眼神慈爱地揉了揉他的一头黄毛。
    曾经有一次傅忱当着他们的面和陆浅衫电话腻歪,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尉迟对这个声音印象深刻。
    秦薄言淡淡点头:“是陆浅衫。”
    刘枫摸着脑袋:“合着你们都是顺风耳,我接的电话我还没听出来。”
    ……
    傅忱见刘枫车上有黑色口罩,沉思了会儿,利索地戴上,只露出双眼皮很深的眼睛。
    他只是顺便帮兄弟接个单,戴口罩免得让陆浅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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