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上来的?
还把自己打理得挺好,脱了外衣,也没钻她被子,就自己清了另外半边,裹着她给他拿的那条毯子睡得安安稳稳。
杜庭晚:“……”
该不该叫醒他?
她心里头的小人正在一点一点撕着花瓣,有些出神,丝毫没注意邱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看她,脸上情绪辨不分明。
——要不还是叫一下吧,睡着我的床,我还不能说句话了?
想着,杜庭晚回神,抬眼。
然后吓了一跳:“……”
邱望笑笑:“早。”
她正要回一声,就听男人慢悠悠又接了句:“炮友。”
杜庭晚:“……”
杜庭晚:“早。”
邱望的状态非常自然,瘫在床上问:“你家有没有备用的洗漱用品?”
“有,”杜庭晚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想问的话都没问出来,掀了被子坐起身,“我去给你找。”
男人“嗯”了声,伸了个懒腰,看来是昨晚睡得不错。
杜庭晚去给他翻了套洗漱用具出来,看着他占领着她家的浴室不急不慢地洗漱,终于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了:“你怎么跑我房间来了?”
邱望吐掉嘴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理所当然地道:“你房门没锁。”
我是要你回答这个吗,我当然知道没锁。
杜庭晚在心里悄没声地哔哔,面儿上是十分无辜,无辜中还带点困惑与恼意的表情:“我不是要问这个。”
洗了脸,鬓发挂着水珠,像是看穿她清纯但做作的演技,似笑非笑道:“沙发我睡着不舒服,本来打算看看你家还有没有别的房间可以睡,但是正好你房间没锁,”他歪头眯了眯眼,“两个人睡总比一个人睡暖和。”
她差点儿就被他的话带跑,反应了一下,重点根本不在这:“你也可以直接回家睡。”
闻言,邱望露出了一种“你在说什么”的荒谬神情,说:“我醒来的时候,凌晨三点。”
杜庭晚:“?”
“凌晨三点,”邱望食指敲着洗手台的大理石边,语调微沉,“夜路多危险。”
杜庭晚:“……”
杜庭晚:“???”
闹呢哥,你开个车十几分钟就到家了,危险在哪?
你车轮抹油了自己能打滑?
杜庭晚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慢吞吞应了个:“噢。”
邱望看了她两秒,突然问:“饿吗?”
“啊?”她一时之间没跟上他的脑回路,“不饿。”
男人“嗯”了声,忽然靠近,俯身紧紧锁着她的眸子:“既然不饿,是不是可以先兑现一下你昨天说的事情?”
杜庭晚茫然,没领会到他话里的深意:“什么事情?”
邱望:“点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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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学到了个新词?
第82章 邱望x杜庭晚(4)
“……”
他说这话时嗓音压得低,染着某种明晃晃不怀好意的蛊惑, 杜庭晚呼吸一顿, 耳根有些不自觉地发软。
她慢慢掀起眼帘, 目不转睛地盯着邱望看了好一会儿,就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出一丝粘腻的暧昧时,她突然腰板一挺,语气非常之豪爽大气:“点!点他妈的!”
邱望:“……”
邱望觉得不能让她再开口说话了。
挺好看一小姑娘, 说起话来怎么就这么煞风景。
邱望不再跟她废话,拦腰把人扛起来, 大步流星往卧室走。
杜庭晚终于能歇下来的时候,抱着被子颤颤巍巍地扭头, 就差眼含热泪。
床边, 邱望就像那种爽过就翻脸的渣男一样慢悠悠地穿衣服系裤腰带,杜庭晚累得不想说话, 看了他几眼, 翻了个身打算睡一觉。
多亏这场点炮,她连饿都感觉不到了。
她打了个呵欠,拖着浓浓的倦意不走心地说:“我就先睡了,邱总您慢走。”
杜庭晚背对着邱望, 闭上眼没听见什么声音,好一会儿,身后塌陷下去, 男人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杜庭晚。”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不太想动弹。
邱望问:“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句话问得很奇怪, 听不出来什么温情,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感觉。
杜庭晚醒了点儿,总算舍得扭过头看他,困倦地半眯着眼:“什么?”
邱望:“既然是炮友,床伴,总会有利益关系,你图我什么,我可以给你。”
她消化了一会儿,明白过来了。
这小老板在圈子里头呆惯了,看来并不能理解这种单纯的欲望交流也是可以不掺杂别的利益的,而是觉得这种关系意味着另一种交易。
杜庭晚想了想他所处的地位,并不是不能理解他的这种思维。
可惜,她还真不图那些。
“歇歇吧邱总,我图的就是你床上的英姿,没别的。”她又打了个呵欠,这次是真不太撑得住了,“咱俩就这么清清白白的最好,免得到时候结束炮友关系,你后悔了,还让我等价还你什么,我可还不起。”
她缩进被子里调整了下睡姿,“你要这么说的话,同样的话我也问你,你当我的床伴,又图我什么?”
说完她也没再管邱望,被涌上来的困倦抽走了最后一丝清醒。
最后隐隐约约听见邱望走时关上房门的声音。
杜庭晚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卧室里点炮过后的旖旎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她起床洗了个澡,想着点个外卖随便解决掉这一餐,路过饭厅就看见原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多了两个塑料饭盒。
饭盒旁边是她的钥匙,钥匙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她走过去拿起那张字条。
【你家冰箱太空了,面都下不了一碗,抽个空补点货。给你买了饭,凉了自己热热。还有,钥匙别再乱放了。】没有落款。
比起平时的漫不经心,邱望写的字条言简意赅得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儿冷冰冰。
杜庭晚放下字条,用手背探了探饭盒,两个都凉透了。
邱望买的就是很普通的饭菜,她腾到正常的碗里放进微波炉加热。
看着数字一点点往下跳,杜庭晚略微出神地想,邱望对女伴还真的挺体贴的嘛。
那天之后,邱望没有再来过杜庭晚家,两人也几乎没什么联系,杜庭晚要准备换季的新品,忙得焦头烂额,什么夜生活需求,在工作面前都是放屁。
再次接到邱望的电话,他只这么说了一句:“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帮忙。”
杜庭晚下意识地:“啊?还有我能帮到您的事儿?”
三番两次的,估计邱望也习惯她这个德行了,开门见山道:“《剑喻》的演员要撤换,我看了一圈,你或许很适合这个角色。”
“这个意思是……让我去演?”
“嗯,”邱望一顿,“如果不愿意,拒绝就行。”
杜庭晚放下手中的笔,答应得非常干脆:“可以啊,我去。”
《剑喻》她知道,顾昭行正在拍的武侠电影,苏鲤作为随行摄影师也去了。
她拍戏的念头并不强烈,但有苏鲤在剧组,去也行。
杜庭晚等了会儿,没听他再说什么别的事儿,大抵是最近没什么需求,刚要挂电话,邱望又了她一声:“杜庭晚。”
每次邱望叫她的名字,语调都拖得漫不经心的缓慢,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暧昧,好像她的名字在他嘴巴里是一块即将融化的芝士。
杜庭晚又把手机放回耳朵边:“嗯?”
“现在,我们还算不算清清白白?”邱望懒懒问。
“……”
邱望在提醒她前几天早上的事情。
杜庭晚虽然有那么点缺心眼,但绝不缺歪理:“当然算了邱总。您请我帮忙,我答应了,到时候我得收出演费吧?钱货两清的事情,怎么就不清白了,这可太清白了。”
邱望:“……”
再一次被她的歪理击败的邱总冷淡地应了声,挂了电话。
杜庭晚许久没有碰剧本,这方面的业务能力生疏了不少,但《剑喻》剧组前有被撤掉的演员殷蔓蔓,她再生疏也比殷蔓蔓好得多,以至于导演对她的容忍上限高得出奇。
她只在刚来剧组的头两天看到过邱望,还都是在人群聚众的时候,有着某种不清不楚关系的两人心照不宣,交谈客气而商业,没泄露一丝异样。
只是偶尔对视的时候,刹那的一眼,仿佛有什么是能跟周围明确区分开来的东西。
杜庭晚并不打算细致去体会。
和邱望之前几次私下里的接触,让她说起他来的时候语气里有一股奇妙的熟稔,这抹熟稔被敏锐的苏鲤抓个正着,苏鲤严肃地说邱望这样的人是没有真心的,担心她被惦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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