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你在笑吟吟什么?昨天没回来,和男朋友过夜了吧。”袁英一边快手打包,一边问厉鹂。
“嗯嗯。”想起昨夜,下身还疼着,早上上厕所都还带了点血丝,可是对象是那个高不可攀的男人,还换来了两万块。厉鹂不由笑着点点头。
大概自己三观已经被下水道冲走了,厉鹂想。
“你才18岁吧,就有男朋友了,真好,我19岁了,还没有男朋友呢。”袁英羡慕说道。
不是男朋友,可自己又如何和袁英解释呢,算了,凌尊没给自己留电话,大概不会再找自己了。
爷爷来了后,还是得想办法筹钱。当你知道有那么方便快捷的方式来钱后,就很难脚踏实地的赚钱了。更何况还是自己那么缺钱的情况。
见步行步吧,总有办法的。
***
中心医院附近的房子贵,厉鹂每天下班都去医院周边了解情况,终于在离医院两站公交的老街租了个单间。
她花了一个晚上把原本简陋的单间收拾得温馨干净,连地板也擦得光亮,让房东把本来的床搬走,换了一张上下铺的床,准备好生活必需品。
周末去火车站接了厉二国。
厉鹂没有任何亲人可依靠,从小只有爷爷的她本来就是一个生存技能很强的人。
她从小地方过来,从手足无措地站在这座车水马龙的街头,到很快学会了坐公交,换乘地铁,找到包吃住的工作,不需要用很长时间。
从小不用大人,也没有大人操心的她,什么事都可以做得井井有条。
厉二国来了后,她带着他排队挂号找专家,在不同科室流转穿梭,检查,拿结果,学生气满满的脸上透着一股韧劲。
厉二国要住院,她得上班,上班才有钱,得有人照顾住院的厉二国。单独护工那是请不起,不过医院有些外包护工一个人可以帮忙看几个人病人,四十元一天。
有人帮忙照料,厉鹂可以安心回去上班了。
总算走了第一步,其实打了死结的线,只要找到线头,从第一个结开始,一个结一个结地解开,总会慢慢捋顺整条线。
不放弃就总有办法的!出了医院的门口,厉鹂回头仰望那栋巍然高耸的白色住院楼,心底默默呐喊。
班还是要继续上的。打包装其实是最公平的工作。做的多就能收获多。她年轻,手巧,才上班半个月时间,打包的速度就追上老员工了。
厉鹂下班后去到病房时,厉二国正在和临床病友家属唠嗑,神色轻松。求生意识是人的本能,曾经想放弃治疗的厉二国,在来到医院听到医生说治愈率很高后,也十分配合治疗了。
“老厉,你家孙女来了。”临床爷爷先看到了她,“你孙女真漂亮,又懂事。”
“爷爷好!阿姨好!”厉鹂和房间里其他人打了招呼后,把早上医生要求买的生活用品摆在床脚边上。
她拿热水壶出去打满开水给厉二国放床头,然后倒了一点出来混了点凉水在盆里给他擦身。
“丽丽,真的是你老板给你借的钱啊。唉,爷爷耽搁了你上学了。”虽然厉鹂和厉二国解释过很多次,但厉二国每次见到她还是忍不住念叨。
“老板先给我预支了一年的工资,不够我再问他借,我老板人可好了。经常做慈善来着,前段时间还给贫困地区建学校。”
她一边擦一边说,“你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钱的问题不用担心,你身体好了,我还要回去复读呢,我说了要上安医大,没考上所以才不去读大学,不是因为你。你不是常说大学毕业能分配个好单位,以后进了好单位,欠老板的钱再慢慢还,你不要再担心了。”
给厉二国打理妥当后,厉鹂给护工交代几句就走了。
回到宿舍,静悄悄的,没人。袁英是安市本地人,偶尔会回家里住。
洗漱完,厉鹂躺在床上。忙碌了一天,紧绷的心情也松了下来。而本来充满信心的情绪,像一颗皮球,慢慢开始漏气,人总是这样反复,时而充满激情,时而又沮丧不已。
特别是在这样万物静谧的夜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轻轻扇动,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卸下白天穿上的坚强盔甲,很难再骗自己了。
说钱的事会有办法,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想起凌尊,他连电话都不给留,怎么问他借钱呢。要到他电话,他就愿意给自己借钱吗?
那个晚上他在她的身上起伏进出,在她的耳边低喘呼气。那个画面在她脑海里还是那么清晰,她心里一阵燥热,下身好像分泌出了黏腻的液体,晕开了在底裤。
厉鹂拍了拍自己泛着红潮的小脸,清醒一点吧,随后不免又低叹一声,人生太艰难了!
本来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在大学的宿舍。而不是在这里。想到大学,厉鹂又开始流泪了。
这段时间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眼泪,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独立,可是现在多想有个人可以一起分担。
人到底有多少水分,如果一直泪流不止,会有流干的时候吗?
哪怕白天因为争分夺秒地工作,都不怎么喝水,可是此刻泛滥的眼泪又决堤般流出,浸湿了半个枕头。
“铃铃铃”伴随着轻微震动,手机突然响起,声音划破寂静的黑夜,特别突兀。
陌生的号码。
厉鹂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不会是医院打来的吧,爷爷有事?她心都提起来,屏息颤抖着按了接听键。
“是我。”
电话里,传来陌生的男声。
是凌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