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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他和三个长辈打招呼,抱着孩子出门。
    孩子兴奋的呼喊声越来越远,吕母关上大门‘呷’了一声,心里难受,上次他笑容爽朗,现在变得愁容满面。这事弄得她里外不是人,心里埋怨张慧芬没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找上她特别生气的指责钱谨裕勾引冯楠楠。前两天她刚让女儿把事情告知亲家,谁知道中午在食堂碰到张慧芬,张慧芬说冯楠楠搞恶作剧戏弄钱谨裕,钱谨裕对冯楠楠没任何想法,让她和钱谨裕岳父岳母解释清楚,别破坏人家家庭和谐。
    “...事情就是这样,冯楠楠是家中老小,家中长辈、兄长都宠着她,导致她做事没有顾忌。谨裕想卖一件衣服,冯楠楠拿这件事吊着谨裕,搞出一场乌龙。”吕母劝他们别往心里去,心虚道,“芳芳有没有当着谨裕的面说他和冯楠楠的事,你们没发生争吵吧!”她拍着大腿愁眉不展,“唉,谨裕可别和你们离了心。我看这孩子神色和往常一样,应该没往心里去,要不我去解释,都是我传话惹出的事。”
    郑家父母神情古怪对视,不着痕迹摇头,都没听儿媳妇提过女婿和冯楠楠的事。前两天有人撞见儿媳妇和亲家母激烈争论,应该是谈论女婿的事,可儿媳妇却说亲家母责骂她不懂事。难道儿媳妇相信女婿不是那样的人,才没和他们提起这事,还是…
    郑父苦笑地摇头,劝住亲家母找女婿,道:“还是我和桃儿妈跟谨裕解释,芳芳没说从张慧芬那里得到的消息,跟我们说从供销社员工嘴中听得的消息。你去说了,不是明摆着告诉谨裕冯主任媳妇没搞清事情原委,就往他身上泼脏水,这不是搞得冯主任没法做人么!”
    郑母立刻意会老头子的意思,让亲家母对谨裕产生愧疚,还在冯主任夫妻那里留下好印象。桃儿快生的时候,他们走吕家的路子出钱疏通关系,为女婿争取房子的几率会加大。她也跟着老伴一起劝亲家母,表明知道亲家母好心,没埋怨亲家母。
    儿媳妇不会和亲家说没跟他们讲谨裕的事,不担心亲家知道她和老头子算计她。
    “行,你们劝劝谨裕,听张慧芬反应,谨裕上班迷迷糊糊,多半的时间打盹,也不热情招呼顾客,这种工作态度可不行。”原本钱谨裕精神饱满、清热招待顾客,整出这桩子事,心中没有怨气才怪。吕母不免说的有些多了,“谣言起先从供销社员工口中传出,谨裕应该从他们嘴中听说谣言,你们又说他,心里不得劲,多劝劝他,想开点。”
    女婿从乡下回来少言少语,闷头做事,不像以前那么活络。她寻思着被乡下亲人气着了,原来还有这事。
    郑母开口就是老姐姐叫着,“等会整点酒,让桃儿爸和女婿谈谈心。”
    吕母宽慰她几句,拉着她说其他事:“两尺蓝布给桃儿肚子里的孩子做两件小衣服。”男孩用蓝布,讨个吉利。
    郑母替女儿谢过亲家母,两人又围绕家中儿女说话。
    吕母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女儿、女婿回家,听亲家母说女儿、女婿打算要二胎,过上新婚小夫妻的生活,估计在哪里玩呢。她心里记挂着家里几个孙子,嘴里说着女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她风风火火骑车回家。
    郑母想说什么,郑父摆摆手,让她憋在心里别说。
    两老口子心事重重到厨房做饭,郑父坐在灶台下烧火,寻思着怎么劝女婿。
    饭做好了,郑涛俩口子甜蜜蜜出现在院子里,过一会儿听到孩子像小鸟一样欢快喊:“小姑父…”
    钱谨裕牵着孩子走进院子里,聪聪靠在小姑父腿上,小肉手护着一个小巧的鸟蛋吗,惊奇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道:“孵小鸟!”
    “谁给的?”吕芳芳把儿子拉到身边塞到丈夫怀里,把鸟蛋放在手心里。
    “大哥哥有好多鸟蛋,给了聪聪一枚鸟蛋!”聪聪爬到爸爸腿上,半截身子趴在妈妈肩膀上,小肉手小心抚摸鸟蛋,“妈妈,孵小鸟,和孵聪聪一样。”
    吕芳芳眉头打结道:“妹夫,没事别瞎教聪聪。”她孵聪聪,妹夫拐着弯子骂她呢。饭桌上给她使绊子,让丈夫因为辣椒的事和她起了矛盾,教儿子骂她。她要告诉公婆他趁着郑桃儿回乡下乱搞男女关系,滚回农村待着,县城里哪能容下道德败坏的人。她忍了又忍,咽下脱口而出的话,事情闹大了,公婆有借口接郑桃儿回县里,她和儿子又得排在郑桃儿后面。
    “隔壁你林叔烤鸟蛋给聪聪吃,教聪聪烤鸟蛋孵小鸟,聪聪从蛋壳里蹦出来。”郑父端着菜出厨房,有儿子护着,儿媳妇说不得、骂不得。
    “不烤,不吃,孵小鸟。”聪聪麻溜的从爸爸身上爬下来,跑去抓住爷爷的裤腿子,捧着小肉手,鸟蛋要放在手心里孵。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新建文档码了两千字的稿子没保存,打开taobao忙着抢铁锅,不知道触动哪个按钮,电脑重启,稿子丢了~~~
    第14章 第一世界
    郑父连连说好:“不吃鸟蛋,孵小鸟。”
    聪聪高兴地拍着手掌,像跟屁虫一样围着爷爷转,口齿不清说着引人发笑的话。
    吕芳芳皮笑容不笑用肘关节戳丈夫,郑涛立刻领悟媳妇的意思,心中叹气跟着媳妇回到房间里。
    “干脆让你妹夫当上门女婿得了,住在岳家、吃岳家,哪有点男子汉的骨气,”吕芳芳想到这段时间被钱谨裕挤兑火冒三丈,用指甲拧丈夫胳膊上的肉,见他躲,眼神透着狠光瞪着他,“你看不见钱谨裕整天挑拨爸妈和我的关系,想把我们撵走,霸占郑家的家产…”
    郑涛连忙让媳妇打住,越说越过分了,“把妹夫撵走,你帮妈烧饭、洗衣、收拾家。”
    看着纤细白嫩的手,想着油乎乎的锅碗,吕芳芳立刻泄气。她才不要伺候一家老小,当免费的保姆,嘟囔道:“我不过说妹夫一句,爸立刻帮他说话,我心里难受。”
    知道媳妇消停了,郑涛搂着媳妇的肩膀哄着,许诺发了工资给她买毛线,织毛衣穿。
    吕芳芳拍开丈夫的贱手,攥在手里的鸟蛋被捏破了,嘴里叨念一句‘晦气’,嫌恶地拿草纸擦手,泄愤的把草纸揉成团丢在墙角簸箕里。想到婆婆天天补贴钱谨裕,每到周末贴补的更多,公婆手里的钱可都是儿子的,被外人用了,心里别提多难受。想到这里,她挑着冷眉道:“以后工资交到我手里。”
    他略微思考一下,见媳妇脸崩的僵硬,甩开他的手,气冲冲要到外边和妹夫撕破脸皮,连忙说了好几句好。想到这些年爸妈手里余了一些钱,小妹出嫁只赔一个月的工资做嫁妆,余的钱没花掉,再说爸妈还拿着工资呢,这些钱足以支撑日常开销,工资给媳妇,媳妇也不会乱花,最后还是郑家的钱,所以答应媳妇的要求。
    吕芳芳的脸才绽放笑容,小夫妻笑容满面走出房间。她用手指捅着丈夫的腰,下巴对着公公坐在墙根下笑容可掬和钱谨裕说话。她嫁过来三年,第一次见公公这个样子,恐怕丈夫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爸,聊什么呢!”郑涛随手搬个凳子,在俩人身旁坐下。
    郑父没好气道:“聊你妹夫以前多么活络,现在怎么就变成哑巴了呢!”女婿一会儿拘谨的笑了笑,一会儿默不作声,郑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他。
    钱谨裕眉毛下弯,整张脸如天边的晚霞,柔和绚丽,让人倍感舒心。
    经父亲提醒,郑涛也意识到妹夫的反常,和父亲一起追问,还没问出所以然,被儿子的哭声吸引。
    聪聪唱了半天‘孵小鸟,生聪聪’,眼睛雪亮地看着妈妈,捧着小手手问妈妈要鸟蛋。妈妈一句鸟蛋碎了,可把他伤心坏了,窝在奶奶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打着嗝要他的鸟蛋。
    郑涛心虚地瞅着儿子,鸟蛋被媳妇拍他的时候弄破了。
    “你爸把鸟蛋弄破了,妈妈帮你揍他。”吕芳芳噼里啪啦捶丈夫几拳,委屈道,“不想儿子玩鸟蛋直说,拉我进房间冲我发什么火。”
    为了保持和睦的婆媳关系,这个锅他背了。还要兼顾保持甜蜜的夫妻关系,要和媳妇站在同一条线上,坚决不赞同儿子玩鸟蛋。
    见儿子用愁怨的小眼神瞅着自己,郑涛硬下心肠,板脸训斥儿子,被爸妈无情训斥一顿。
    “不满意我和你爸带孩子,你自己带。”郑母把孩子擩到儿子怀里,烦躁道,“吃饭。”
    儿子还跟他闹别扭,小家伙从出生到现在,媳妇没带过,别指望媳妇能哄孩子,他朝爸妈求助。
    郑父、郑母失望的摇头,没有伸手接孩子的意思。郑母吃了几口饭嘱咐女婿把锅碗放在锅里泡着,她明天刷,忽略孩子朝她伸出的手,起身回屋躺着。老婆子走了,郑父匆忙吃了两口饭回屋。
    钱谨裕点头应下,还是得刷好锅碗再休息。
    他知道惹爸妈生气了,爸妈不管孩子了,自己伺候孩子呗。俩口子第一次喂孩子吃饭,给孩子洗漱,带孩子睡觉,真是糟糕的经历,做什么事都不能随心所欲,要顾忌身旁的小东西。
    次日,郑涛把精神恹恹的儿子塞到母亲怀里,保证爸妈教养孩子,他和媳妇绝不插手。
    郑母见孩子流清鼻涕,狠狠剜儿子一眼,额头和孩子的额头相抵,没发烧才安心,赶紧给孩子熬了碗姜汤。
    “奶奶,晚上爸爸老是踹我屁股。”他晚上睡觉可老实了,从不乱跑。昨晚他明明和爸爸睡在一起,半夜醒来睡到床尾,再一次醒来懵懵的坐在地上,“爸爸房间里有老鼠,咯吱咯吱…”
    郑涛一个鞠咧,险些扑倒在地上,对上妹夫明了的眼上,稚嫩的声音还在叙述从床尾爬到床头,用小孩子的思维描述昨晚惊险经历。
    “闭嘴!”
    聪聪被爸爸的怒吼声吓的抖一下,半晌张开嘴大哭。他昨晚都吓死了,一个人坐在冷冰冰的地上,还有吃人老鼠的声音,他刚哭爸爸把他拎到床上,捂着他的嘴巴吓唬他,不睡觉把他扔给大老鼠吃。
    郑涛不出意外被爸妈拧着耳朵训斥,臊的他想拎起儿子狂揍一顿。爸妈以前常说儿子是讨债鬼,女儿是小棉袄,现在他才深刻领悟这句话多么有道理,迫切希望和媳妇能生一个小棉袄。
    妹夫在灶台下冲他挤眼睛,他同手同脚走到院子里,媳妇又冲他发一顿火气。
    郑家院子鸡飞狗跳,到了上班的时间总算安静下来。钱谨裕到供销社和老爷们打招呼,拿出一节孙玮给他的自行车内胎,他把自行车内胎剪成宽约零点五厘米,一小段一小段,成了可以套在手上的皮筋。
    又拿出一小段一小段毛线头,是从顾军媳妇那里讨来的,皮筋套在手上滚动,毛线头一圈一圈缠在皮筋上。他边滚皮筋边回想早晨发生的事,笑了笑,打通了吕家的路,就看岳父岳母什么时候使力帮他弄房子。郑桃儿有七个月的身孕,钱母应该不会认真给郑桃儿坐月子,二老不放心让她在村里生孩子,他确定二老会在郑桃儿生之前落实房子的事。
    蓝色的毛线头不够缠一整根皮筋,他又接了一段红色的毛线头,一个裹着毛线的头绳诞生。钱谨裕自我感觉不错,他亲手制作的头绳可不就是全县最好看的头绳。照着这种方法他又做了两根,把三根头绳装进衣兜里,又把剩下的皮筋放在柜子里。
    周六,上午来的人比较多,大家招呼一波又一波人,他这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其他员工周六周日要调班,他倒是不用,上午看到十一点,就可以下班。
    李壮见钱谨裕朝他走来,把猪蹄子交给他。油纸抱着猪蹄子,用稻草搓成绳子打结裹住油纸。
    钱谨裕拎起猪蹄子,眉开眼笑道:“壮子哥,下个星期见!”
    “滚滚!”李壮没好气道。
    供销社到了猪肉,手上有肉票的人一窝蜂围上前抢猪肉,他时常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某些人倒好,悠闲的喝茶,有时拿着苍蝇拍胡乱打,闲的身上差点长青苔。他休息的时间和钱谨裕不一样,放在周一到周五人少、猪肉卖完的时间休息。
    钱谨裕拿起茶缸给他添一杯茶才离开,李壮喝了一口茶,笑骂一句,接着割肉。
    第15章 【加更】第一世界
    他来到自行车棚,把猪蹄子放在篮子里,然后拿下肩膀上挎着的军绿色单肩包放在猪蹄上面,掏出钥匙打开铁锁链,蹬着自行车轻车熟路回乡下。
    *
    邱芳左右环顾有没有人,慌张的把贴身小衣服藏在外套里面晾晒。她第一次拥有用绵软新的白棉布缝制的贴身小衣服,白棉布是三嫂偷偷给她的,可珍贵了。
    她洗好爸妈还有她自己的衣服,搬个凳子凑到三嫂身边,羡慕三嫂有一双巧手,针脚整齐,和用缝纫机做出来的没多大差别。她垂下眼眸抓着炸毛,脸微红道:“三嫂,大舅妈托人通知中午来家里吃饭,妈让你拿出糟米做米饭,米饭上面蒸红薯干。”
    郑桃儿看她娇羞的样子,猜到陆大舅妈来商量小姑子和陆传军的婚事。丈夫回到县里,婆家人大白天的关上堂屋的门,大概也是讨论小姑子的事。人家不想让她知道,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钱邱芳迟迟不见三嫂说话,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郑桃儿跳过上个话题,轻声问道:“妈有没有说炒什么菜?”
    “韭菜鸡蛋,凉拌青皮萝卜,凉拌豆腐,其他菜等三哥回来再炒。”光说三道菜,钱邱芳的口水直往下流。
    等丈夫回来炒,摆明了惦记丈夫带回来的荤菜,她婆婆可真精明。
    “我们县里姑娘皮肤白嫩的原因是天天吃米,中午饭吃差点不打紧,只要三餐有两餐喝米汤就行了。老人常说米养人,大概就是这个理。”郑桃儿慈爱地抚摸高高凸起的肚子,“你三哥说大嫂、二嫂第一胎生的是闺女,断定我这胎也是闺女。”她唇瓣浮现柔和的笑容,“我想生一个白胖的闺女,所以早晚喝米粥,红薯吃多了烧心,对孩子不好,中午只好吃面条。”她见小姑子若有所思,笑了笑,拉着小姑子的手放在肚子上,“你肯定听你三哥说了吧,我是被娘家大嫂撵回乡下,娘家随时会断了我的米面,仅有的几斤糟米要省着点吃,所以我才吃独食,三嫂是不是太自私了?”
    她的手被三嫂的手覆盖,白黄皮肤对比尤为明显。钱邱芳盯着三嫂的脸发呆,脸上有雀斑也阻挡不了三嫂的阳春芙蓉脸,这就是三嫂常说的一白遮三丑吗?三嫂常说她的皮肤有三嫂的皮肤白,一定是全村一枝花,比三嫂还漂亮。
    最近妈总是盯着她说,她变白、变好看了,难道是蹭三嫂早晚米粥的功劳,三嫂还毫不吝啬请她吃三哥特意为三嫂准备的咸菜肉渣。
    郑桃儿松开她的手,没将小姑子不理她放在心上,回到房间挖一水瓢糟米出来,“邱芳,够不够中午吃,不够我再挖一些。”
    三嫂脑门上写了三个字:败家娘们。
    满满一水瓢糟米,够她俩吃两个星期,搞不好连喝三个星期米粥,她的皮肤就能和三嫂一样白,她成了全村一枝花,媒婆会踏平她家的门槛。三嫂还剩多少糟米,她最清楚,剩下的糟米顶多能喝一个月,为了招待大舅妈,用掉一半的糟米,打断她变白,绝对不行。
    她气呼呼走上前夺走水瓢,把米重新倒在米袋子里。
    “唉,邱芳,你这是干啥,妈知道了又得训斥我们。”郑桃儿试图去拦小姑子。
    “三嫂,农家人不像县里人讲究,能填饱肚子就成。焖一锅红薯土豆,蒸一锅玉米掺菜叶馒头,”她见三嫂纠结地盯着米袋子,搂着三嫂的手臂把三嫂拉出房间,“村里人都这样吃,妈不会训斥我们。”她眼珠子左右转动,见侄子们不在,趴在三嫂耳边小声嘀咕,“我们农村孩子一窝一窝生,这么多张嘴,分的公粮根本不够吃,精明、胆子大的人想出一个办法,用大米、小麦换大豆、红薯、玉米。一包大米,能换两包半玉米,红薯、土豆换的更多了,你可别听我妈忽悠,说什么先借你的米,等分了公粮还你,绝对有借无还。”
    县里人每月拿工资,不缺粮食。村里人除了夏收、秋收挣得工分多,能分多点粮食;春天播种、除草,稍微挣点工分;大冬天田里全是雪,大家在家里闲着,挣不着工分,也就没有粮食,为了能挺过冬天,村里精明的人会偷偷到县里和人换粮食。
    “邱芳,按你说的做。”郑桃儿感激地握着小姑子的手。
    “这事你可别对外人说。”钱邱芳见三嫂点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妈总是戳她脑门说她憨,其实她才不憨呢,稍微比三哥愚笨一点点,算是家里顶二聪明的人。
    邱芳掌勺,三嫂烧火,四个鸡蛋一分钱,她盯着四个鸡蛋思考好一会儿,抽出一个鸡蛋放在蒸锅里,打三个鸡蛋和韭菜一起炒。青皮萝卜和豆腐拌好,她斜着大眼睛瞅着里面的铁锅,悄悄打开一道缝隙,待蒸汽跑完,用筷子夹出鸡蛋,不着痕迹盖上锅盖,用衣服逗着鸡蛋快速剥了鸡蛋壳。
    “三嫂,我妈让我打四个鸡蛋,少打一个她看不出来。”她把蛋黄全部给三嫂,自己多要了点蛋白。一口塞进嘴里,才反应过来剥鸡蛋好烫,蹦跳着用手搓着耳朵。
    郑桃儿憋着笑,也不矫情,蛋黄两口吃完,蛋白一口吃完,两人偷偷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笑。
    目睹整个偷吃过程的钱谨裕:“...”
    他偷偷退回院子里,‘咳’了一声。
    钱邱芳擦了擦嘴角,跑到院子里,苦歪歪盯着三哥,气鼓鼓转身丢给三哥脑后勺看。
    钱谨裕嘴角抽动,这个现代已经流行‘爆炸头’了!邱芳挺时髦!
    “佳宝他们几个偷偷溜进我房间‘玩耍’,邱芳刚巧拎茶壶回来撞见了,把他们拎出来训斥一顿,妈回来骂她一顿还不算,几个混小子趁她睡觉,把她头发剪得跟狗啃的一样。”郑桃儿靠在门框上,眼中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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