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芳理解成钱谨裕特意来给她添堵,又被母亲责骂一顿不说,婆婆还在她面前炫耀一番。她想开口说什么,身体有些难受,换了一个站姿,拉长语调道:“谨裕,下次别送贵重的东西。近一年家里‘里里外外’花了不少钱,爸妈的棺材底子都被掏空了,你让妈拿什么回礼!”
她着重强调里外二字,里是小姑子,外是钱谨裕,家底子都被他们搬空了。
“嫂子,爸妈接济我和桃儿一年,抵得上我们送礼送到爸妈老去。”钱谨裕感激的看着岳父岳母,仿佛没听出吕芳芳言语中的讽刺,郑重说道,“既然嫂子在这里说到回礼的事,我在这里表明我的立场,爸妈疼爱桃儿,连带着对我这个女婿和亲儿子没差别。我恳请爸妈今后我和桃儿送礼,千万别回礼,我们有能力把日子过好了,应该尽孝心,哪里敢要求回馈。”
“这?”郑母抱着几个辣椒罐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婿的话,像老头子求助。
不等郑父说话,钱谨裕走上前指着辣椒罐子,介绍道:“妈,你尝尝,我多弄了几瓶辣酱豆。”
郑母复杂的看着女婿,连连应了几声,直说女婿有心里。
钱谨裕弯下'身'子拿出两瓶干辣椒蘸料,往前走两步递给嫂子:“妈跟我说嫂子怀孕之后喜欢吃辣的饭菜,前些日子我比较忙,没来得及做,这次来特意做了两瓶带给你。”
吕芳芳脸色稍微好看一些,刚想去接,就被母亲截胡。吕母狠狠剜女儿一眼,抱着两瓶干辣椒蘸料,亲切看着钱谨裕:“你叔喜欢吃辣菜,你带来的干辣椒蘸料正好符合你叔的口味。”
吕芳芳气的掐着腰回屋,郑涛坐不住了,见父亲找妹夫聊天,麻溜的钻进房间哄媳妇。
吕母对着郑涛的背影叹气,女儿这两天出现便秘,长痔疮,钱谨裕也不知道,没迁怒钱谨裕。她压下火气忧愁地盯着亲家母手中的辣酱豆:“你们把辣酱豆带到厂子里吃,千万别被芳芳看去。芳芳那边等会我去说,她要是再不听话,你们作为长辈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千万别惯着她。”
郑母为难的点头应下亲家的话,目光盯着女婿发愁。儿媳妇被气的躲进屋里,她才反应过来一直被女婿带节奏。她想说的话无从说起,全被女婿大乱了节奏。
她收到老头子眼神示意,亲家母也等着她起头呢,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谨裕,你们租房子也不是办法,我和你爸想托关系在供销社给你申请一套房子…”
吕母赶紧接话:“申请职工房的事,我和你岳父岳母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你跟你吕叔到冯主任家吃顿饭,你吕叔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人一定要机灵。”
“爸妈、吕婶,房子的事已经有着落了,我和桃儿买了一座宅子,前今天找朋友借钱,已经付了一半的钱,”钱谨裕苦笑地看着三人,无奈道,“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中间不要房子,卖家不退钱。”
“...”吕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觉,钱谨裕一直住在岳家,不租房子、不买房子,不就是为了等供销社给分配房子吗?她确认一遍,“你这次不让我和你吕叔托关系给你分配房子,下次就没机会了!”
钱谨裕失声笑道:“婶子,真的买了!妈知道我们住在家里,就在现在住的房子东南巷子里买的宅子。”虽然还没和主人家见面,有柳婶做中间人,他觉得能买下来。
“...缺钱,怎么不回来和家里说一声。”郑父停顿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他用深邃的目光盯着女婿,见女婿脸上一直挂着温暖的笑容,走上前拍着女婿的肩膀,“还差多少钱?”
吕母脸颊上的肉抖了一下。供销社职工一个月才多少钱,仅够一家三口糊口,亲家把这笔钱借出去,有借无回。说的好听亲家借给女儿女婿,不好听亲家直接送给他女儿女婿。
钱谨裕摆正态度道:“爸,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放开手让我和桃儿闯一闯,用自己的肩膀撑起一个小家。”
“亲家,你这女婿真是找对了。”吕母见亲家还想说什么,上前夸赞钱谨裕,还不忘贬低儿子,烘托钱谨裕有骨气。
郑家父母强打起精神和亲家聊天,夸张亲家的儿子有出息,他儿子、女婿不争气。
有吕母夹在中间,钱谨裕两句话揭过房子的话题,岳父岳母还想问什么房钱的事,他忽略这个话题,陪二老聊些其他的事。
钱谨裕不要分配房子,吕母本来要到房间里教训女儿,亲家提出要借给钱谨裕钱,她左右衡量一番,立在院子里没有挪步。
钱谨裕看着日头已经挂在树梢,站起来道:“爸妈,桃儿肚子这么大,她一个人在家做饭我不放心,我回去了!”
郑母吞下让女婿留下来吃饭的话,盯着地上摆放的礼品,捡好东西退给女婿。
“妈,你再这样我下次不来了,刚刚说好了,我和桃儿送来的东西不准退,也不准回礼。”钱谨裕生气地看着岳母,见岳母放下手中的东西,他又恢复笑脸,“这就对了,妈,我先走了。”说完他转身离开。
郑父、郑母盯着女婿消失的方向,连连叹息。郑父把女婿送的东西拎回房间,郑母陪亲家聊天,叹一口气道:“真是麻烦你跑一趟,谨裕买房子的事没有告诉我们一声。”
“亲家,都是为子孙操心,谈不上麻烦。”要不是亲家办钱谨裕房子的事,她还不知道女儿这么作,吕母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她拍拍亲家母的手,“放宽心,让孩子们自己闯,想开点就好了,我找芳芳聊会天。”
郑母无可奈何摇了摇头,见亲家已经进了儿媳妇的房间,抱着孙子到房间找老头子说叨心里的苦闷。
“女婿让你不回礼,你多少让他带点回去,怎么就把递出去的东西收了回来呢!”郑父眼不见心不烦,不想看这些礼品。
“你还说我,早点让你和亲家说帮女婿弄到房子,你总是说等等,这下子好了,你想给女婿弄房子,女婿也不要了!”郑母背过身子不愿意搭理老头子。
女婿有房子底气十足,刚刚那个架势,她要是回礼,女婿真的不和他们来往。
郑父烦躁地摆摆手,觉得房中的空气闷的他胸口疼,站起来推来门,回头提醒老妻:“张罗点好菜、好饭,我去找老张下局象棋。”
“你不给我烧火,我一个人灶上灶下忙活,还要带孙子,怎么张罗好菜、好饭!”
在郑母的吆喝声中,郑父没有片刻停留走出院子,到大槐树下找人下棋。
让郑家人糟心的女婿边走边欣赏沿线的风景,慢慢晃悠回到家,还没进门,一个扎着半高马尾的小姑娘冲到他面前。第一反应,这丫头偷跑到县里。
钱邱芳吃了两罐子黄桃,终于盼回来三哥,摆着苦瓜子脸看三哥:“我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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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一世界
三哥困惑地盯着她的脑袋看。邱芳皱了皱鼻子,抬手摸着用发绳扎起来的头发,脚尖使劲戳地面,声音沉闷道:“三嫂给我扎的。”
“好看。”钱谨裕眼中闪现出惊艳,见小姑娘神采飞扬,小尾巴翘到天上,残忍地催促道,“闯什么大祸,进屋说。”
“哦!”邱芳瞬间腰背一躬,蔫了吧唧跟在三哥身后进家门。钱谨裕坐在凳子上,用下巴指着对面的凳子,让她坐下来说。
邱芳弓着腰,坐在凳子上丧失活力道:“一个多月前大舅妈来我们家商量我和陆传军的婚事,后来大舅妈一直没传消息过来。昨天妈从县里回家,突然让我准备一下,明天带我到陆家大舅家看亲。这段时间我一直到大婶娘家陪奶唠嗑,嘴上没把门的,说出了爸妈带我去相亲的事,”她小心翼翼偷偷打量三哥神色,撇嘴带着哭腔,“婶娘问我怎么认识陆传军,我说爸妈把我塞到大舅家,大舅妈特意让我在以温婉静美的形象出现在陆传军眼前,明眉皓齿…奶听后直接骂我憨货,还打了我两棍。奶知道我们约好十点到大舅家看亲,把我扣在身边。妈不是等急了么,到大伯家叫我,被奶扣下来;爸没等到我和妈,也来叫我,又被奶扣了下来…后来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也来催人,全家都被奶扣了起来。”
钱谨裕眼皮子抖了三下,一脸囧色看着委屈十足的妹子,全家因为喊她,自投罗网被奶关起来揍,特别省劲不用一个个捉人。
昨天她被妈忽悠的晕头转向,当大队长儿媳妇她的身份水涨船高,队里的女人见了她都要奉承她,爸妈不会对她吆五喝六,嫂子们不会指桑骂槐使唤她干活,大队长家不缺吃穿。陆传军长的和三哥一样,绝对疼媳妇,妈让她学三嫂,没经过媒妁之言和三哥处对象,不知道有没有提前让三哥钻裤腿子,三哥三嫂日子过得美满,今后她的日子过得也不差…晚上躺在床上一边羡慕三哥三嫂恩爱夫妻生活,一边回忆三哥晚上交代她的话,苦想了一夜总结出,爹妈不靠谱,还得抱紧三哥的大腿,第二天早早就去陪奶唠嗑…
“三哥,大伯、小叔到陆家村打听陆传军为人,妈听后,让我叫你无论如何明天一定回家一趟。”邱芳搞不明白妈知道有人去调查陆传军,整个人变得慌里慌张,非要她叫跑到县里叫三哥回家。
钱谨裕心里大致有了谱,他冲媳妇点头,站起来走到小姑娘身边,他的手掌有节奏拍打小姑娘的脑门,小姑娘的脑袋一伸一缩,十分逗趣。他‘咳’了一声,压住笑声道:“妹子受委屈了,从乡下跑到县里累了吧,三哥给你做鱼骨面吃。你和桃儿都是姑娘家,有什么委屈和你三嫂吐露,憋在心里难受,三哥看了心疼。”
邱芳眼眶子红红的,嘴快撇到耳根子后面。果然三哥最疼她,没报错大腿。她吸了吸鼻子,软糯叫了声:“三哥!”看着为三哥她忙碌的背影傻笑。
三哥都说她委屈了,顿时,她委屈的程度增加十个等级,拉着三嫂把不好意思说的话全部说出来:“妈让我跟你学…”
郑桃儿脸色变得煞白,无奈地看着傻乎乎的小姑子,用温言温语开解她。见婆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灌输给小姑子,她直白地说道:“和男人处对象可以拉拉小手,绝对不能让男人.摸.身体,也不能让男人亲.小嘴,更不能让男人提前钻裤腿子,我和你三哥处对象,最多食指勾食指。”她摸着小姑子的头发,看着她迷惑的眼神,知道她被婆婆的话带歪了,让她轻轻趴在自己的肚皮上,和她解释男女婚前坚决不能跨越雷池。“如果男人在婚前提出三嫂说的三个不能,说明男人不珍惜你,轻贱你,他只顾自己爽,完全没有想过对你产生的影响,这种男人没有必要再继续谈下去,必须散伙。”
“三嫂!”邱芳惊呼一声,小娃娃隔着三嫂的肚皮踹她的脸。她仰着头傻乎乎对三嫂笑,脸时不时在三嫂肚皮上换位置,小娃娃能准确踹到她的脸。她喜欢三哥家的娃娃,知道小姑姑要伺候他,和小姑姑亲热呢。
小姑子脸红的快滴出血,郑桃儿知道小姑子听进去了。只是小姑娘脸皮薄,如今知道害羞了,未婚姑娘不能轻易谈论结过婚女人家该做的事,借着小娃娃转移她的视线。
邱芳陪小娃娃玩一会儿,见三哥端进来两大海碗面,压制住抱紧碗吸溜面条的冲动。她扶着三嫂坐下,冲着三哥嘿嘿一笑,抱着海碗喝一口汤,精神一震,眼神立刻闪闪发亮。她眼睛左右瞄了一眼三哥、三嫂都拿起筷子吃面,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起来,她心虚的嘴里含着苦胆走在路上,到三哥家,嘴里时时刻刻含着蜜饯。
钱谨裕看着边吃边乐的小姑娘,挫败地给她夹梅干肉菜吃。
吃完饭,钱谨裕赶小姑娘到厨房刷锅碗,见小姑娘乐呵呵抱着碗进厨房,俩口子压低声音谈论小姑娘的事。
钱谨裕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拧成一条麻绳。原主记忆中邱芳经常到陆大舅家,半年后邱芳肚子被陆传军搞大,真的和钱母有关系,完全受钱母灌输错误的思想影响。
邱芳洗好碗,进屋把板凳拼在一起,并且躺上去试试能不能睡觉。她不好意思说道:“三哥、三嫂,给我一件三哥的军大衣,我晚上在这上面凑合一晚上,明早和三哥回家,把我床上的棉被带回来,顺便带一块木板。”
“你去床上睡,明天你留在家里帮我看着你三嫂。”钱谨裕把凳子摆好,走出门找李壮接一把躺椅,他盖上军大衣躺在躺椅上就和一晚上。
三哥已经睡下了,邱芳局促不安看着三嫂。郑桃儿拉着小姑子到厨房洗漱,让小姑子躺在床里面睡觉。她明白丈夫的意思,把小姑子留在县里,让她帮忙掰正小姑子的思想。
第二天一早,姑嫂两人还没有起床。钱谨裕悄悄起来到厨房做饭,简单吃了一点饭,拎着一块准备做雪菜酱肉丝的瘦肉回乡下。
钱谨裕刹住自行车闸,有好些人围绕在院墙外边看热闹。大家谈话间注意到钱谨裕,不好意思笑了笑:“那啥,谨裕,你回来刚好,你进去劝劝你爷奶别气坏身体。”
钱谨裕家人关上院子门,不想让外人劝架,表明态度不想让外人掺和进来。他们偷偷看戏还被钱谨裕瞧见,心里十分尴尬。这群人在钱谨裕清冷的目光注视下,纷纷找借口离开。
等围观的人全部走了,钱谨裕推着自行车朝前走几步敲门:“妈,我回来了,快开门。”
钱谨裕的声音打破四家人的僵持,钱母欣喜若狂‘诶’了一声,赶紧开门迎接她最有出息的儿子。婆婆看在他为老钱家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儿子份上,不会把她赶回娘家。
‘咯吱~’门被打开。
钱母愁苦地叫了一声:“老三”
钱谨裕顶着几十双眼睛,淡定地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里。他听见关门声,从车篮子里拿出一块瘦肉,转头看着母亲道:“你要是早说想吃瘦肉,我也没有必要千辛万苦求人割四大块膘肥的肉。”他把肉塞到母亲手里,“儿子以后记住了,以后只给家里买瘦肉,免得你又拿肥肉和人换,让儿子白白担上人情债。”
钱母双手僵硬的抱着瘦肉:“…”
“老二媳妇,你不是说谨裕只给家里割三块肥肉,一块缺斤少两的瘦肉吗?”钱奶奶目光上淬毒盯着钱母。
前天他们好一通埋怨谨裕,买了三份好东西,一份缺斤少两的差东西。嗬,谨裕说的这么清楚,钱奶奶哪里不明白,老二媳妇把自家的好东西和人换成差东西。
大房、三房、四房更加恼火,他们平时四份货物,私下里商量以后自己到供销社买货物,多少有些埋怨谨裕办事不利索。
钱母身体抖如筛糠,手不停地哆嗦。婆家人对娘家大嫂不满意,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把好东西和娘家大嫂换,婆婆不把她撵回娘家才怪。她看着老三紧蹙的眉头,心里悔恨啊,得罪了老三。早知道不让邱芳到县里叫老三回村,老三越帮越忙。
院子里的人知道属于他们的东西背钱母拿去做人情换成坏东西,脸上都露出不满的神色。
钱父举起烟杆子,火气冲天走上前抽败家娘们。一粒米十分珍贵,她竟然做出损己利人的事。
钱母挨了老头子两棍子,立刻窜到老三身后。无论大家怎么逼问,她咬死不说把东西交给谁了。
钱奶奶气的往后仰直呼:“这个儿媳妇不能留了…”
“妈,你真健忘,我好像看见你和大舅妈换了肉,还和她一起挤进人群买东西,”钱谨裕回头看着母亲,恼气道,“妈,你既让我买东西,也不让我买全,来回折腾有意思吗?既然这样,下次别让我帮你提前买东西了…卖猪肉的李壮和我是兄弟,割肉的时候手一抖,还多割了一点。”
钱母拼命示意儿子不能说,别说了。可惜儿子根本就不理她,把不该说的话全说完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生了一个没脑子的女儿,又生了一个没脑子的儿子,让她怎么安心过日子。
大家听到这里,立刻不愿意了,感情多割的肉也被钱母给人了。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用言语抨击钱母。原本向着钱母的钱敬强和钱敬礼两家人被母亲的行为膈应的不行,没有一个上前帮钱母说话。
老二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钱奶奶怒火烧心扬起声调吼道:“老二,这种吃里扒外坑害老钱家的媳妇,你还要她干嘛,赶紧把她撵回娘家。”
钱父复杂地坐在地上哀嚎的老婆子,老婆子和陆家嫂子换了东西,立刻就带回好消息,邱芳和陆传军的事成了。想到这里,他忠厚地站在一旁任凭爹娘骂他。
院子里的吵闹声仿佛和钱谨裕没有关系,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深邃的眼眸中染上一丝不解。陆大舅家到底许了钱父钱母什么好处,他们非得把邱芳嫁给陆传军;后来钱父钱母逼不得已挺着大肚子的邱芳嫁给死人,都有陆大舅妈的身影。
钱谨裕抓住敬文哥到一旁问话:“你们到陆家村,都打听到什么了?”
“村民们靠陆支书分配工作,谁敢如实说陆传军怎么样,都把陆传军快到天上了。”说到这里,钱敬文胸口憋着一口怒火,也不在乎说他亲大舅的坏话,堂弟会不会对自己有意见。“我快要离开陆家村的时候,听到有人言论你大表哥十有八.九是队里的会计,人家说使用不正当的手段,村里的人大部分对你大舅家有意见。”
有一个堂弟窜到他们中间:“大家从昨天开始问二房,二房人就是不说为什么叫邱芳姐去勾*引…”
陆家那边打听不到消息,钱父钱母坚持邱芳和陆传军的婚事,他们聊天的时候,这群人又把话题扯到钱母败坏老钱家姑娘名声的事上。
“爸妈,我们都分家了,邱芳是我们的闺女,我们竟然做不了把自己的闺女嫁给谁的主吗?”钱父面色不愉,埋怨大哥、三弟他们多管闲事。
“爸妈,老三靠着吸引郑桃儿目光,偷偷处对象,成了供销社员工,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咋邱芳就不行了呢,她成为支书儿媳妇不好吗?”钱母不嚎了,爬起来和老头子站在一起。老三回来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把老三拉出来遛一遛,堵着这群人的嘴。
钱谨裕面色铁青看着钱母,钱母一直拿自己和桃儿的事教导邱芳,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吗?
钱母眼神从老三身上飘过,她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
其他人震惊地看着俩口子,随后叹气摆手。他们昨天闹了大半天,打过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今天又闹了一早上,两人竟然嫌弃他们多管闲事。
钱大伯对二弟彻底失望,他看着老爹艰难开口道:“爸,当着队长、支书和全村的人面,说我们和二弟一家毫无瓜葛,老死不相往来。您下面还有好几个没有说亲的孙女呢,我们得为她们考虑。”
钱爷爷被老二磨掉所有的耐心,老二媳妇把家里的东西扒到娘家,老二不闻不问。有家教的姑娘能做出勾*引男人的事吗?邱芳做的事一旦被曝光,别人思想里就会形成他的孙女都会勾*引人,老脸往哪里放!其他的姑娘还能找到好的亲事吗?
“走,让支书和大队长给我们当证人,老二家以后不管发达了,还是落魄,和我们没有丝毫关系。”钱爷爷示意孙子打开门,带领儿孙们到村里的空地上。
被叫到空地上的村民们交头接耳讨论到底发生什么事,弄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和兄弟父母弄得老死不相往来,会被人戳死脊梁骨。
钱父钱母一条心思把邱芳嫁给陆传军,他们想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岂是想断就断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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