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肯说,是不敢说,他昨日看得清清楚楚,越尚书面色微变却底气十足,反而是扶华长公主……第一反应是目光稍稍往越尚书那边偏离了些,然后才堆出勉强的笑意附和越尚书。
她不敢让越家人知晓真相。
“你对新婚妻子倒是上心。”沈阅其叹了一声,“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一半人都在等着襄阳侯府把这个假千金赶出来。”
想了想,又道:“还有一半人,在琢磨你这个世子还能当多久。”
“你俩真是倒霉到一堆了。”
燕霁之却是耳朵微微动了下,忽然起身,冷着一张脸走到窗边,凝神向外面看去。
“我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看的啊。”沈阅其嘀咕着也将目光投向对面,“咦,那是……”
“诶,燕霁之,你去干什么!”
锦衣华服的公子哥们堵在食肆的门前,沈见深不开口,谁也不敢进去落座。
越棠强忍住纷飞的念头,终究摆出一个自己最擅长的笑容:“殿下既然还有正事,小女就先告退了。”
她意图绕过沈见深,面前却忽然被一柄折扇挡住了去路。
扭头看过去,沈见深笑得温润又倜傥。
他将折扇收回,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手心:“笑得这么勉强,这段时间不如意?”
简直就是废话。
从被捧在手掌心的娇娇郡主到一个身世不明的假千金,这样大的落差,又怎么可能如意。
更何况……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免在燕行岳身上兜了一圈。
襄阳侯府的世子同这位比起来,差距也是有点大。
越棠声音娇脆:“我挺好的,劳殿下费心了。”
说着,她就又要往外走。
“越棠。”沈见深声音中的笑意不见了,他把少女叫住,唇角抿出并不怎么愉快的弧度,“你求求我,曾经的那些荣华富贵,还能回到你手里。”
他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屡屡在这个娇娇侄女手里吃亏,偏偏对方如今已经不再是那个倍受宠爱的明阳郡主,却还不肯对他服软。
“我是假的,怎么也成不了真。”越棠的眼睛通透至极,带着那一点笑意,几乎要把沈见深心里的那股子邪念烧个干净,“不属于我的,到我手里也留不住。”
她不想和沈见深多说什么,视线掠过一脸莫名的燕行岳,又抬起了脚。
“你求我。”沈见深咬牙道,“假的也能成真。”
越棠忽然觉得好笑,她一脸郑重地看向沈见深:“您这话……传到圣上耳朵里,圣上会怎么想?”
沈见深面色一白。
他在昭仁帝面前得宠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因为没有野心,仿佛无欲无求。
其实不是的,他两三个月前是有求过的。
只是没有人同意。
越棠和他自来八字不合,偏偏总是一副娇娇软软的样子,笑能让人开怀,不笑又让人心疼,每每和他言语有不愉快,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欺负了这个小丫头。
他们越是护着她,他就越想欺负她。
然后,她不是郡主了,没有皇室血脉了,更不会有人护着她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通知越尚书,他可以纳这个假千金为侧妃。
却不成想,这种稳赚不赔的好事越家竟然拒绝了。
兴许是担心昭仁帝真动了类似心思,扶华长公主还亲自跑了一趟宫里,于是他被父皇母妃叫去狠狠训斥了一番。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就起心动念而已,不成自然不会挂怀。
可偏偏今天又让他看到了她,依然笑得那样明媚无忧。
“越棠。”沈见深忽然道,“出了这道门,日后你再想求我可就不成了。”
“小嫂嫂。”燕行岳含着笑意,仿佛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你就给殿下服个软吧,要知道,殿下可极少这般纵容什么人。”
越棠骤然捏紧了袖口。
她算是看出来了,要是不让沈见深满意,恐怕今天很难出这食肆的门。
可明明是沈见深故意找茬,凭什么让她服软。更何况,这些人难道心里不清楚沈见深想让自己求他什么吗?
想到这一点,越棠面上带了羞愤,一双眸中带着泪意。
“我倒要瞧瞧,十七皇子当街逼死了良家妇女,是不是还真的能独善其身。”
“你……”沈见深和一众贵公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越棠一头朝旁边的梁柱上撞去,皆是齐齐变了脸色。
就在此时,从门外冲进来一人,一手捂住少女的额头,防止她真的撞上去,另一只臂膀牢牢搂住那单薄的肩膀。
感受到怀中少女原本的冲力,燕霁之眸色暗沉,捏住越棠肩膀的手都忍不住用了些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沈十七:你求我呀!
小侯爷一脚踹过去:求你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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