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空干嘛,下次过来干嘛?麦穗整天在信里说这帮崽子就够讨人厌了,为什么回来还不能安生!醋缸翻了。
“马能让我们骑下不?”没眼色的顺子嘿嘿笑,阿文瞅瞅陈长庚冷脸,扯扯顺子:“小叔姑姑说话,我们下次再来。”
永远别来了,陈长庚冷脸
“行啊,下次姑姑带你们。”
臭小子们走了,陈长庚拉着麦穗回屋,满肚子醋味对上麦穗秒变委屈:“这个又怎么算,我跟他们一边大时,姐姐也不喜欢,整天在军营找宽肩细腰高个子男人。”
开肩亮亮宽肩,挺胸比麦穗高小半头,为什么自己的类型总是让媳妇不满意?
控诉委屈的小眼神,让麦穗觉得自己有罪,想拍拍肩膀都不容易只好拉手,刚想安慰陈长庚却黯然开口:
“姐姐我要走了”
啊!麦穗惊呆了,才回来就要走?
“姐姐我喜欢你”温柔缠绵把麦穗揽进怀里,对着朝思暮想的肉肉双唇吻下去。姐姐知道什么是男女之爱吗?我教你。
和想象中一样柔软温热,麦穗特有的馨香立刻充盈鼻端,陈长庚忍不住启唇,把上边那一瓣含进嘴里轻轻吸吮缠绵。
?
麦穗下意识身子后撤,陈长庚固定住她双臂追着不放,唇齿间含糊几个字:“穗儿吾妻”
麦穗眨眨眼有些迷惑,对哦自己是长
庚媳妇来着,可两口子就这样?
苦苦思念几年的人,这样怎么能满足?陈长庚一手撑着麦穗后背,一手扶住她后脑唇齿相依。
陈进福一脚踩进堂屋,就看见小两口亲的难分难解,老脸一片滚烫。他就知道这小两口不安分,想当年长庚才九岁两个人隔着桌子就想玩亲亲,被他给搅和了。
今天咋整,进,退?
跟在陈进福身后的秋生眼神黯淡一瞬,立刻嘻嘻哈哈:“哎呀、哎呀,小叔拉着姑姑干嘛呢?眼瞎了,我眼瞎了。”笑嘻嘻装模作样捂眼睛,偏偏露出一指宽的缝偷看。
麦穗本来浑身紧绷想后退,这会儿更是借力要推开。陈长庚胳膊一用力麦穗乖乖回到怀里,又舔了舔麦穗唇瓣,亲一下才放开。
“怕眼瞎就出去……”话没说完看见前边陈进福,连忙拱手“堂兄来了。”
陈进福顿顿身形背手走进来,暗红脸偏要神色清淡:“秋生说你要走,我来看看。”
麦穗那点不自在,都被这消息冲晕了:“才一顿饭就要走?”
秋生笑嘻嘻过来:“姑姑眼里只有小叔没有我,真叫人伤心。”不等麦穗答紧接下去,为陈长庚争取好感,“姑姑不知道现在战局正紧,为了赶上你双十生辰,小叔死缠廖将军才请出五天假。”
其实是齐泽不放人
“五天,安阳到这里五天怎么来回?”麦穗是知道这一路的,坐马车得将近十天。
秋生嘻嘻哈哈似乎不在意的样子:“日夜兼程不下马喽”
日夜兼程这个麦穗知道换马不换人,几百里加急才会这样,有时候太辛苦是会死人的。
“长庚”麦穗转身看陈长庚,心疼的眼眶发酸。陈长庚拇指按按她眼角,安慰:“没事”
“呵,是没事”秋生笑嘻嘻转着马鞭,揭陈长庚老底儿“就这两天两夜不下马,干粮都是在马背上吃的,到华阳小叔非得下来沐浴换衣裳。”华阳是陈卓庄西边最近一个城市。
“哦”才想起来似的“两天两夜就在澡桶里眯了半个时辰养精神,嘿嘿”秋生故意笑的贱兮兮靠近麦穗低声,“就怕自己不光鲜姑姑看了不喜欢。”
两天两夜赶路,麦穗心疼死了:“你是不是傻,二十生辰怎么了,写信回来不一样?”
“是我想姐姐了”陈长庚长叹一声,把麦穗收进怀里“天天想夜夜想,快想死了。”
怎么这样呢?麦穗心疼的没办法:“那你赶紧睡会儿,姐姐陪着你。”她记得自己陪着,陈长庚睡得特别安稳。
忘了还有外人吗?这么心疼,陈长庚笑着在麦穗眼角沾沾,泪花湿湿一点。
秋生不给陈长庚说话机会,自己笑嘻嘻:“没时间喽,小叔现在就得走。”
姑姑,心疼吗?心疼就早点爱上他,这样你会幸福一生,否则……心思数转秋生笑笑,哪有什么否则,陈长庚早就费尽心思吃定她了。
陈长庚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麦穗,几个人再次到大路口:“姐姐,快就三个月,最长五个月等我接你成亲。”
麦穗犹豫了下点头:“嗯,你路上小心,尤其夜路。”
“等我”陈长庚低头看着麦穗,眼里深情几乎能将她溺毙。
“……嗯,走吧,少赶点夜路。”几年不见立刻分别,麦穗也舍不得。
“嗯”依依复依依,陈长庚修长干净的手指掠过麦穗薄薄刘海儿,俯身在额头落下一吻“等我”等我助三公子身登大宝,陪你一世荣华。
“嗯”麦穗依依不舍。
春风拂过田野绿色麦浪阵阵,两人飞骑越去越远。
“回吧”陈进福脸色早已恢复。说实话他知道小两口感情好,却不知道小堂弟用情如此之深。飞奔五天五夜只为给麦穗过生辰。
回家没几天王善来找麦穗,这两年他隔三差五出去打听王义下落。县里、省里、沿着江几百里追,又改道北地前后寻了几千里,终于让他找到被几次到手的王义。
“这些年我钱花的有些多,来来回回跑家里也没攒下,阿义赎身银子不够,想找你借点。”
“成”麦穗利落起身“得多少?”
“十二两”王善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慢慢太平了,人价贵。”
“没事,能找到就好。”麦穗半跪在炕沿,从炕柜取银子“幸好长庚刚回来过,要不然一次还拿不出这么多。”
王善极快瞥一眼麦穗背影,收回眼光:“长庚回来了?”
“嗯”麦穗转身下炕,把雪花官银递给王善“长庚说天下就要太平了。”
王善接过银子,手指无意识摩挲冰凉元宝:“那你们快成亲了。”
“是啊”麦穗笑眯眯“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别说一辈子不结婚的傻话。”
王善终于把手里冰凉的元宝揣进怀里:“我看阿玉不错”
麦穗来了兴致,笑道:“对啊,阿玉不错性子温柔,阿五又乖又聪明。”
我知道你很喜欢阿五,王善最后一次抬头看麦穗,看她笑颜明媚,笑道:“嗯,我也很喜欢阿五。”
时间唰唰过去,五月中王善带着王义回到家中,王善爹娘抱着儿子又哭又笑,一家人骨肉团圆。
六月二妞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七月一阵唢呐王善抱着阿五迎娶阿玉,同月秋生接麦穗进京。
卫国公齐渊拿下大周改国号‘卫’,大周亡了。
秋生坐在车辕一条腿盘着,一条腿吊儿郎当垂在车下,嘴里不知哼着那里小调,看着心情不错。
麦穗从车厢撩帘子出来:“到哪儿了?”
“伏梁山”秋生屁股让让给麦穗腾地方,麦穗盘腿坐到另一边,靠着车厢摇晃:“伏梁山?这地方我和长庚待过十来天。”
“你们在这待过?”
“嗯,那一年我和长庚从姚家马车上掉下来,就在这一带,遇上兵匪在山里躲了十天。”麦穗想起那间小破庙,想起山里薄雾,想起山药。
“那山里好多山药,我跟长庚吃了好些日子,出山还带了些。”
山药那玩意儿南方才有,这里能有多少?秋生不想提那些生死挣扎的日子,笑嘻嘻:“说到姚家我这儿有个好消息给姑姑说。”
“什么,你见到姚家人了?”麦穗新奇
“何止见到,小叔还给你找姚小姐做姐妹。”秋生笑嘻嘻没正经。
“做姐妹?做什么姐妹,姚茶他们瞧不起长庚。”
真的是一点不懂,秋生脸上坏笑:“小叔在京城见到四小姐,一见钟情纳了做妾。”
“啊?”麦穗惊讶
秋生身体绷住,仔细观察麦穗神色。
“四小姐人不错漂亮读过书,长庚喜欢娶她做媳妇就行,接我干嘛?我在家另找人就行。”说完麦穗心里有些不舒服,不喜欢就早说,天天说喜欢然后又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
秋生见麦穗脸色不虞,撩裙子要下车,连忙拦住:“哎呦我的姑姑我跟你说着玩的,真要你回青合小叔能揭了我的皮。”
马车细细颠簸,秋生抱着鞭子给麦穗说原委:“前有四五年吧,前朝皇帝兴建鹿鸣台广纳天下美女,刚到京城的四小姐被选进宫里。”
“啊?那时候四小姐才多大。”
秋生不关心:“谁让她漂亮呢,上个月咱们攻到京城,姚太太花不少钱打通关系,派姚三公子天天盯着,在城破慌乱时,把四小姐救回家。”
“还好还好”麦穗拍拍胸口,到底是曾经小姐妹。
“好什么呀,长得漂亮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上一趟街被二殿下手下一个千户看中,抢回家做小老婆,那千户姓孙屠夫出身,粗鲁不说家里还有个母夜叉,两口子一个白天折磨,一个晚上折磨,弄得四小姐遍体鳞伤。”
好可怜:“所以长庚救了她?”
小叔有那好心?秋生嗤笑又连忙忍住,笑嘻嘻没正经:“姚太太找小叔要他救姚小姐,姑姑想一想,小叔是大殿下副粮官,和孙千户平阶他能有什么办法?”
“既没有同僚情也压不住人家,小叔说没办法姚太太就拿往日恩情要挟,小叔没法子拿开城门的功劳换下姚茶。”
实际情况秋生其实也没猜透,京城不比青合,陈长庚担心麦穗没有可靠得力助手,所以用救姚茶换姜采萍两口子。
当年在青合姜采萍做事细致周到极聪明,气质亲和不卑不亢,陈长庚很满意这个人。
秋生觑着麦穗神色,这几句是陈长庚交代要说的,一来不能让麦穗误会,二来让麦穗知道姚家恩情两清了,不再受姚家牵制。
麦穗神色变来变去,有不满也有替往日小姐妹庆幸,最后叹一口气:“能救下四小姐就好,毕竟我们欠姚家一份情。”
“是呀,这下还清了,开城门是多大功劳。”秋生舒口气放心了。
麦穗放下过往,好奇:“长庚怎么开的城门?”
秋生笑了:“小叔大舅在东门做七品城门官,长庚去找他劝降。”
“哦……”麦穗明白了,慢慢点头。
我的傻姑姑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两个舅舅家什么情况吗?秋生挥挥鞭子,马儿快走几步,笑嘻嘻闲聊一样:“小叔大舅二舅都很老了,五六十岁吧。”
麦穗终于关心了:“两个舅舅、舅娘好相处吗?”
‘啪’一鞭子轻响秋生一摊手:“不知道京城刚安顿下来,小叔就派我回来接你。”
麦穗瞪一眼秋生,秋生哈哈笑,马车一边颠簸一边往京城去。不过因为有人控制,那颠簸只是细细碎碎。
八月烟州依然翠绿不减一分,麦穗从车上掀开帘子,看见姚茶领着一个十二三小丫头,站在路边等她。
斜襟窄袖罗衫长长细罗裙,一根腰带束的腰极细,拴着玉佩。麦穗惊讶:“四小姐你怎么饿成这样了?”
准备下拜迎接的姚茶……没错了,这么多年没见还是那个与众不同的麦穗儿。不过她见过太多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因此继续盈盈下拜:“贱妾见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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