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明脸黑下来：“沈延，你别不信！”
沈延连个余光都没给他，再也没停步。
笑话，一个天天只会阴阳怪气的人知道的东西比他还多，还这么巧合地出现在这里，其中没有点算计他都不信。
这像极了沈城的手段，不入流又恶心人，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天天只顾着琢磨这些，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学会。
怪不得是三叔的私生子。
沈延坐电梯到了五楼去找在那等他的尤果果，结果一去就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的沈城。
不知道沈城说了些什么，他的女朋友露出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沈延深吸两口气。
这都是沈城的阴谋，不然为什么赵黎明刚刚去找他说了那些毫无依据的话，下一刻就让他看到沈城跑到他女朋友那去了呢？
就是一种阴损的策略，让他心里先埋在一个怀疑的种子，然后看到这个场景刺激种子发芽，从而对尤果果产生怀疑进而伤害感情。
他沈延能上这种当吗？
不能。
但是他吃醋了。
沈延酸溜溜地站到尤果果身后，突然开口：“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手就放在尤果果的肩膀上宣示自己的主权。
“表弟。”沈城微微一笑，“我也算是尤主持的忠实粉丝，过来聊几句。”
沈延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
纠结觉得赵黎明眼瞎，沈城哪里有他的五分帅气了？连一分都够不上，还好意思编这种谎言。
他嗤笑一声：“你还是跟你的小情人好好聊聊吧，昨晚刚甜蜜，一大早就将人抛下，真无情。”
沈城的脸色变了变，最不想提昨晚的事，尤其还是在尤果果面前，毕竟他还要对她下手。
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维持着笑容，无奈道：“都说了只是朋友而已，我昨晚出去住的，我知道你不喜我，但是也别把我形容得这么不堪好吗？”
“不好。”沈延冷漠道，“我实事求是而已。”
他说完就不想再继续面对沈城那张令人作呕的虚假面容，伸手给尤果果。
“我们回去？”
尤果果早就不想继续跟沈城聊了，顺势就抓住沈延的手离开。
沈城脸皮抽了抽，恨恨地盯着沈延离开的背影。
……
沈延牵着尤果果回到房间，沉默了一路。
尤果果觉得他情绪不太对劲，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沈延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唉，算了。”
尤果果面无表情地用胳膊肘怼他：“说。”
“也没什么。”沈延苦笑一声，“就刚刚遇到一个老同学，他跟我说，其实你最开始就看中了沈城，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跟他有三分相似，把我当成他的替身……”
尤果果当即就像吃了苍蝇一样：“谁说的？”
“他说你们艺术团的老成员都知道，当年你赶着回去主持的就是沈城的演讲，你去c市也是因为听说他的公司要迁去c市……”沈延苦涩道，“其实当替身也没关系的，我不在意的，真的，只要在你身边的是我就行……”
他的眼神极其落寞，甚至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去看她，不想面对残酷的事实。
不，她有关系。
尤果果面色古怪极了，她赶回去主持只是因为院领导强制要求，她连沈城的面都没见过；去c市也只是因为系统，怎么就突然跟沈城扯上关系了？
肯定是谁又想破坏她的感情！
尤果果决定解释清楚，她抓住沈延的手，准备安抚他让他知道这些都是谣言的时候，系统突然就电了她一下。
【这是宿主最后的机会。】系统仿佛是刚从昨晚的刺激中缓过来一样，语气极为冰冷，【不管剧情发生了什么意外，本系统的任务就是拨乱反正。】
【既然沈延已经误会你和沈城的关系，不如将错就错，彻底断开你和沈延的情意，让沈延对你彻底死心。】
【否则立刻抹杀宿主的意识。】
它已经不在乎自己抹杀宿主意识对它的损伤了，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任务眼看着无法完成，就算是损伤也得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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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骗子
尤果果整个人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
系统冷酷的机械音继续响起：【抹杀意识倒计时一分钟, 请宿主尽快决定。】
一颗心在那一秒里变成了冰渣，尤果果张了张嘴, 却失了音，说不出一句话。
然而沈延还扭着头等着尤果果去安抚他，左等右等没等到音信, 他奇怪地扭回头，发现尤果果的脸色异常地苍白。
他一下子就提起心，也忘记了自己还等着她来哄，先一步将人搂在怀里, 焦急道：“怎么了？又腹痛了吗？实在不行我们再去医院......”
尤果果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右手下意识拦住了他的动作：“我没事......”
她脑海里反复响着那一分钟的倒计时，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半分钟就已经过去了。
她不想被抹杀意识。
即使怎么样都不能被抹杀意识。
她自己的身体, 怎么能被一个机器控制, 被指挥着做尽她最不想做的事。
倒计时到了最后十秒, 尤果果一下子抓住沈延的手臂。
“他说得对！”
“什么？”
尤果果指节都捏得发白：“你的老同学跟你说得没错。”
沈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咬紧牙：“你是不是疼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说完，没得到回答就打横抱起她：“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不是胡言乱语。”尤果果闭上眼，“你的老同学说的都是事实, 我不想骗你。”
“我大一刚入学的时候, 就倾慕艺术团的部长，后来是他毕业我才放弃了这个无法实现的想法。大三那年他回校演讲，我得到消息后就扔下了一切正在进行的兼职, 赶回学校为了见他一面。毕业就离开a市去c市也是因为他，我以为他的公司会搬迁到c市，这样我就可以去他的公司应聘，但是最后也没有成功......”
尤果果已经不敢睁开眼了，夺命的倒计时让她的脑子、她的话一片混乱，几乎是下意识在求生，细究起来就会发现全是漏洞。
但是这些她顾不了，她只想着不让自己的意识被系统抹杀。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系统抹杀意识的威胁，以前即使从系统口中听到这个词，愤怒、忌惮的同时，她是无法感受到最真实的死亡的。
她甚至想过，实在不行无非也就是一个死亡。
可是当那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所有意识都在害怕、都在抗拒。
她才刚刚和沈延在一起，所有的遗憾和误会都没有来得及解清；她主导制作的综艺还没有开始录制，她的理想和目标可能再也无法实现；她还舍不得她的朋友、她的家人，舍不得在这世界上的一切......
没有谁不愿意求生的，这个世界即使充满了不公，但是依旧有着让人留念的美好。
都说人死前的三秒脑海里就像是跑马灯一般回忆自己的一生，随着系统倒计时的临近，尤果果发现自己也开始回忆了。
“大一的时候我就喜欢他，大二、大三、大四我都忘不了他。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和他很像，所以我才会和你在一起......”
尤果果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她双手捂住脸，手下的面容早已经崩溃。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对不起。
她跟自己说，也跟沈延说，还跟系统说。
【你抹杀吧，这样太让人绝望了。】
也许她的存在价值原本就是不被承认的。
即使这次勉强活下去，但是之后呢？
她的脑子里永远存在着一个操控人的系统，不论意识是不是被抹杀，她永远无法做到自主。
沈延静静地听完她的话，将人放了下来，冷笑一声。
“是不是为了离开我，你什么谎言都可以编造？”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吗尤果果？耍人很好玩吗！”沈延眼白都在发红，“倘若你一开始就讨厌我恶心我，为什么要接受我的追求？你到底是在恶心我还是在恶心你自己！”
“为了和我分手，你说自己是被金主包养，是攀上了更好的高枝，所以不想继续这段感情；我成为了最高的高枝之后，你又跟我说你是看中了易城能给你带去的人脉和成就，所以自愿跟他在一起；现在呢，听到我的话之后是不是又想出了一个绝佳的理由来摆脱我，为了彻底摆脱我甚至愿意和他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沈延抹了一把脸：“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这么想摆脱我，凭什么和我纠缠在一起？还是说你只是单纯享受我付出的这些感情，但是把付出这些感情的我当成一个小丑？！”
尤果果捂着脸不言不语，给不出一句回答。
发怒的沈延就像是一匹见了血发狠的狼，不小心踩到地毯连带着摔碎了了床边的花瓶，碎片划伤了手背也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
可能是心里的疼痛太多，无法自我消化，也无法积压承受，全部集中到了那个花瓶上，就像是困兽一般，弄得周身狼狈不堪。
良久，他才喘着气，自嘲地笑了一声：“你告诉我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尤果果早就知道他不会相信自己说的那些话，她自己都知道那些话里全是逻辑漏洞，也听不出一点儿的真心。
系统的倒计时早就在她说完了那些话之前停下来了。
但是她的脸色却一点儿也没有恢复，眼里更是没有一丝的生气。
她太绝望了。
这段感情她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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