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要留着人看你的下场。”瑾琮帝道:“朕给你机会了,严元要是再不出去,等会儿,你怎么死的,你娘家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太后瞪大了眼,被瑾琮帝的那句“你怎么死的”吓的哆嗦了下,但是毕竟是老江湖了,很快的镇定下来,看着瑾琮帝冷笑了声道:“怎么,你还想为了那贱蹄子弑母吗———啊!”
太后的话音刚落,在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她的脖子就被人擒住了。
瑾琮帝掐着太后的脖子,他不是吓唬,他是用了力的,太后整张脸都涨红了,一双眼满是不可置信,而严元最先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立刻道:“表哥......”
正准备上前扯开瑾琮帝的手,却被瑾琮帝用了力,一脚踹的老远,他看着太后,话却是对严元说的,“朕说过,别叫朕表哥,你若还叫,下场就没那么轻松了。”
瑾琮帝不想和她们成为一家人,他觉得人生最肮脏的污点就是有一个太后这样的母亲。
还有一点儿就是,他家的小女人就算不说,他也知道她是个醋坛子,表哥表哥的叫,小女人定会不舒服的。
更何况,太后明确表示过,她是想要严元进后宫的。
如此一来,这称呼有多暧昧,大家都知道,瑾琮帝自然不可能让桑莘受了这个委屈。
严元被踢了一脚,如今正卷缩在地板上,她哪里知道,瑾琮帝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太后,也不给她,这一脚真是下了狠劲,让她此刻肚子翻浆倒水的,疼也不是,想吐也不是。
太后两只手拼命的想要将瑾琮帝的手拽下来,但是奈何瑾琮帝的力气不是她能够与之抗衡的,她一双眼瞪着瑾琮帝,说出来的话,咬字不清淅:“你...大胆!”
“朕大胆?”瑾琮帝面容阴鸷,掐着太后脖子的手愈发的用力,当他知道了太后叫桑莘跪下来的时候,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自己都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岂容她这么欺负。
别怪他无情无义,对自己的生母如此狠,在他眼里,江山都比不过桑莘,更别说一个可有可无的太后。
“朕说过。”瑾琮帝看着快要窒息死亡的太后,嗓音冷冽道:“你动了桑莘,朕不管你是太后,还是太上皇,朕都能现在要了你的命。”
就在太后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要西去的时候,瑾琮帝却放手了,他不傻,不可能真的自己亲手了结生母的命,他看着瘫坐在凳子上的太后,冷笑了声道:“传旨下去,太后多年未回宫,住了几日说身子不适,住不习惯皇宫,想要回广慈寺为我卞国万千子民祈福,为向菩萨表真心,此后不踏出广慈寺半步,亦不再回宫,朕体恤太后的心,遵太后愿,即刻实行!”
“遵旨!”苏盛站在一旁,接旨。
太后瘫坐在凳子上,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的瑾琮帝会这么狠心,她真是低估了她的这个孩子,她想努力抬头看一眼瑾琮帝,却在抬起眼眸的那一刻,只看见了瑾琮帝转身,衣袍摆动的那一模样。
太后不甘,却又无力的喊道:“你是不是早就想杀了哀家?”
“朕说过,朕与你,早已没了母子之情,当你误信他人是我害死皇弟时,你日日的冷眼对待,朕与你之间那点仅存的母子情份就已经没了。但却也没有动杀心。”瑾琮帝看着紧闭着的门,头也没回,嗓音里没有丝毫温度:“让朕动了杀心的,是你方才对朕的皇后的所作所为,你不应该的,你动她和我的孩子,那就是在动朕的命。”
太后闭眼,她想不明白,她怎么就输给了一个丫头片子!
皇上的圣旨苏盛很快的便传达了下去,甚至速度颇快的备好了马车,直接就停在了皇宫的偏门,太后何时出的宫瑾琮帝也没去了解,他此刻的一颗心,跟他此刻的步伐似地,有点急。
废话,能不急吗?
自己的枕边人!居然!居然和别人有过婚约!而他居然还完全都不知情!!
瑾琮帝快疯了,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口方才进了邵阳宫的寝宫。
桑莘坐在龙椅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尝着点心,吃到好吃的,她还会拿开,低头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温柔的说道:“宝宝乖,这个好吃的我们留给爹爹好吗?”
她怀孕了之后母性身上自带的那种温柔更深了,脾气也变得娇气了许多,一点点小事都要和他哭闹很久,有时候累了,就小狗打滚似的儿赖在他的怀里撒娇,让他说一些笑话逗她。
瑾琮帝自然是乐得陪她闹腾,在他心里,桑莘便是他的天。
天想如何,他都陪着。
生死,荣辱。
一生一世,他都追随着。
瑾琮帝看着眼前的桑莘,闷在胸口里的气也发不出来,罢了罢了,这些事,还是得她主动和他说,不然就显得他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瑾琮帝如此想着,便上前几步,满是柔意的眼神注视着小女人,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她,嗓音温柔道:“方才受委屈了?嗯?”
不说还好,一说桑莘就扁着嘴,一双杏眼好不委屈的看着瑾琮帝,那模样,要多惹人怜就有多惹人怜。
让瑾琮帝的心都猛地一揪。
正准备哄哄她,小女人却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一边钻一边委屈巴巴的道:“她好坏。”
太后太坏了,坏到桑莘都不想装样子给太后看了。
桑莘还不知道瑾琮帝如何解决了太后,只能在他怀里撒撒气。
瑾琮帝哄了好一会儿才将故意朝他耍脾气的小女人哄睡。
她怀孕以后最是爱睡,日日他下了早朝就可以看见她睡得深沉的样子,瑾琮帝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将小毯子盖在她的小身板上,慢慢的走到了床榻上,方才将她放下。
桑莘里三层外三层的给瑾琮帝盖的严严实实,瑾琮帝就这么坐在床榻上看着熟睡的小女人,心中一种满足感和酸涩感在蔓延,他要是没有遇见她,此刻的她,怕不是已经成了别人的妻了吧......
思及此,瑾琮帝的心尖上都在冒着酸味,心里虽然想着不要吃这个莫须有的醋,但是还是体正直的站起身,走出去,对着苏盛道:“去,把那个姓甄的给朕查一下。”
苏盛忍着笑,点头道好。
苏盛办事是极快的,当瑾琮帝看见甄予被大家伙都称赞为人温柔大方的时候,他气的更深了,莫名的一种烦躁感在心头滋生,那个姓甄的那么好,他的莘莘有没有为他动过心啊......
瑾琮帝想着想着,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娘们似的,心头慢慢的有种委屈的情绪开始滋生。
太后被瑾琮帝送走的消息桑莘是在夜间知道的,当时听见燕儿说是太后主动要求去广慈寺祈福的时候,桑莘是不相信的,不用说,肯定是瑾琮帝故意的。
她当时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和别人细说。
只是她觉得,那天开始,瑾琮帝挺奇怪的,夜里也不睡觉,每次她翻身的时候都能看见他一个人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时而叹息,时而深呼吸,时而又很生气的咬牙。
桑莘每次醒来后都想开口问,却一闭眼又睡了过去。
连续好几日都这样,她今日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而她这边猜测瑾琮帝为何夜里会失眠,那人就在回邵阳宫的路上生闷气。
他一想到那个姓甄的他都好几日没阖眼了,夜里抱着她,又是气得睡不着,总觉得如果没有遇见,今日抱着她的就是姓甄的那个男的了,每次想到这,瑾琮帝就不知道到底该生谁的气。
偏偏每次他这么气愤的时候,那小女人明明醒来了,就在他以为她要开口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还没睡,他就想着,顺着她的问话问问她与那姓甄的怎么回事,谁知道,她!她居然两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这就叫瑾琮帝更加睡不着了。
因为连着几日没有睡过好觉,他眼底都有一片青色了。
苏盛大抵也是看不过去了,咳了咳道:“皇上,我觉得,你和皇后娘娘之间,这些事还得说清楚才行,不然闹得龙体都不舒服,到时候皇后娘娘怀着孕还得担心您,这不是对皇后娘娘也不好吗。”
苏盛的话瑾琮帝听进去了,他打算,等会儿回去就好好的问问那个小女人,到底,她对那个姓甄的有没有动过心。
很快便到了邵阳宫的门口,瑾琮帝深呼吸了几口气,下定决心般推了门走进去,一进去就看见那没心没肺的小女人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他不受控制的上前几步,站在她身后,垂眸一看,是他的名字。
虽说这件事挺开心的,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写自己的名字,但瑾琮帝生平第一次钻了牛角尖,开口就问道:“你有没有,写过甄予的名字。”
这句话的酸味浓的估计整个皇城都闻到了,桑莘丝毫没有惊讶,她今日细细想了想,估摸着瑾琮帝就是吃这个醋的呢,原本还以为自己想多了,这男人估计没那么小气,没想到刚刚的那句话......
这男人真是可爱的紧,桑莘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她原本是不想给瑾琮帝听见的,但是奈何瑾琮帝的一颗心都放在她的心上,她干什么了,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会儿这么一笑,可把瑾琮帝笑出更大的酸味和闷气来了。
他深呼吸了几口,咬牙道:“笑什么!”
桑莘索性也不背对着他了,站起身和他平视,却发现男人眼底的那一片青色,她忽然觉得心疼的很,这傻男人,和一个不相干的男人生什么气,吃什么醋呢?
她与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罢了。
瑾琮帝哪里知道桑莘觉得甄予是个不相干的人,他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又是气又是委屈,他都这样了,她还不解释,罢了罢了,瑾琮帝咬牙,自以为很凶狠的道:“你有本事,永远别来哄朕!”
瞧瞧,这气得不轻,都把朕挂在嘴边上了。
桑莘倒是懒得开口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瑾琮帝最受不了————
“你也别这么看着朕,朕不吃你卖可怜这套。”瑾琮帝偏过头,这小女人,惯会装可怜,知道他受不了她眼巴巴的望着他,她居然还敢如此,如今他可还生着气呢!
瑾琮帝气得肝疼,深呼吸了几口,正准备再故作凶狠的问桑莘到底解不解释的时候,话到了嘴边蓦然止住了声音,原因无他,因为这小女人扯了扯他的发丝,嗓音轻轻的,软糯糯的带着撒娇道:“听听......”
瑾琮帝觉得他心中再厚的城墙也敌不过桑莘的一句听听,她一声讨好的听听就可以叫他心中的怒气尽数崩塌。
瑾琮帝深呼吸几口气,最后手一伸,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好一会儿后,方松开她,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嗓音温淡道:“心里只许有我一人,可知?”
“当然知道了。”桑莘凑上前,亲了亲他的下巴,也学着他往日哄她的语气,低声道:“我心里,也就独独你一人。”
这句话就是解释了,终于得到了解释的瑾琮帝抿着唇不让自己没骨气的笑出来,但是他的确是没骨气的笑了,废话,媳妇儿告白了,还不许他笑一会儿?他将小女人搂入怀里,深呼吸了几口她身上的香气,乐的嗓音都带着得瑟,道:“我也是。”
心里只有你一人。
从生到死,从来都只有你一人。
全文完。
小庄周/文/2019.12.28。,,
第99章 番外一家四口
桑莘是在夏秋季节的时候生出龙凤胎的, 小家伙们很是会挑时间,当时桑莘还睡在床榻上,一翻身, 肚子就是一阵疼,她自从怀孕后身子便变敏感了许多。
也察觉到了是肚子里的小家伙要闹着出来了, 她立刻推了推自从她怀孕后睡眠便变得极浅的瑾琮帝。
瑾琮帝自然是立刻就醒了, 见小女人热的青丝都湿了, 他立刻低声问:“是不是热了?”
她自从怀孕后,冬季畏冷更甚, 夏季也怕热,如今天气好不容易转凉了些,她才没那么娇气,不然每日都得扁着嘴嘀咕热, 瑾琮帝自然也没嫌烦, 只是怕她热着,热出病来就不好。
如今,见她如此倒是第一反应以为她热的,可是见她疼的秀气的眉都蹙起,方才知道原来是肚子里的小家伙闹着要出来了。
当时瑾琮帝急的早朝也不去上了,大臣们知道瑾琮帝的爱妻之心,也没敢催促, 收拾收拾便直接回了府。
瑾琮帝就这站在邵阳宫的寝宫门口,本想进去陪着桑莘的他,不是被外人阻止的, 而是被桑莘无力的骂出来的, “出去!”
这是桑莘第一次骂他。
瑾琮帝又是难受又是替她难受。
瑾琮帝本不想出去的,但是当时桑莘就直接哭了, 一边哭一边将绣花枕丢到他身上,哭诉他如今一点都不体贴了,她这么丑他还要进来。
瑾琮帝当时知道是这个原因的时候顿时哭笑不得,心疼她疼的厉害,也不敢和她争,各退一步,他站在屏风后,一边听她疼的尖叫声,一边哄她:“乖莘莘,乖莘莘!”
当孩子的啼哭声响彻整个邵阳宫的寝宫时,瑾琮帝忽然松了一口气,他也曾听允亲王偶然间提起过,说是他家的管家婆子的儿媳妇,因为孩子太大,生不出来,难产死了。
如今听见母子平安时,他也不顾桑莘方才一直不肯给他进去的执拗,大步流星的朝着此刻已经累的毫无精神的桑莘走去。
桑莘当时看见他进来,也顾不得哭泣了,一边冲着他扁着嘴,一边吸着鼻子,似乎正准备和他诉苦,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忽然听见桑莘又尖叫了一声。
产婆哎哟一声,立刻乐呵的道:“恭喜皇上皇后贺喜皇上皇后,还有一个孩子,麻烦皇上避让一下,我们再给皇后接生皇子!”
瑾琮帝当时也懵了,桑莘也懵了。
俩人忽然才想起,桑老爷子和桑老夫人那日进宫时看见桑莘的肚子时,似乎嘀咕了句:“俩个吧,肚子这么大,估计就是两个。”
当时瑾琮帝和桑莘也没太在意,对他们来说,男女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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