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而且,”这人正欲再说,神色突然严肃起来,“老大回来了。”
他们口中的老大,仅指一个人。
江潮。
江潮在的时候,这几个基本上是不会露面,也不知道是在哪。
只有江潮走了,才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季凉意有时候后知后觉地想,他这又是被绑架了?
但是又不像,因为他就算是在那睡一整天,江潮也只会在旁边看着,到了饭点时,喊他起来吃饭,其余的时候,很少干涉他的行动。
要什么给什么,天南海北的,各国各地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除了不能私自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做什么都行。
而且,每次江潮过来,基本上都是给他做饭,比起什么所谓的老大,到更像是厨娘保姆之类的。
因为这,这几个人每次看他,就跟看已经灭绝的动物似的,一脸震撼加世界幻灭的赶脚,就那个话痨,问了他好多次,知道他们老大什么身份吗。
季凉意随口回了句,不知道。
话痨啧啧两声,边摇头感慨,真是无知者无畏。
季凉意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了。
一般江潮做饭的时候,季凉意没事做的话,就在旁边看着,看看人,又看了看菜,偶尔开口,“来点辣呗。”
江潮直接拒绝,“你最近不能吃辣。”
季凉意忧桑地叹了口气,一点都没有正在被软禁的人的自觉,又不怕死地提了一句,“那我能不能申请换个厨师?”
江潮侧头,瞪了他一眼,“不能。”
季凉意看着他,没说话了。
他这幅模样,沉默中莫名有几分不经意的委屈,江潮开始犹豫了,“很难吃?”
季凉意慢吞吞地开口,“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
季凉意歪了下头,示意他看锅,“要糊了。”
吃过饭后。
季凉意实在无聊,“出去走走?”
江潮把东西收拾一下,“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没拦着你。”
季凉意啧了一声,径直出门了。
屋子外盛开着大片的郁金香,各种颜色,在风中摇曳,馥郁清香传得老远,天空纯净得不可思议,没有一片云彩,一眼望去,像是倒映着深海的影子。
走了没多久,回头一看,江潮果然跟在后面,手插着兜,晃悠悠地跟着。
有风吹过时,卷起衣摆。
季凉意停下脚步,朝他伸出手。
小镇里人不多,路过一间偏僻而破旧的琴房,看样子年代已有些久远,像是很少有人来了,里面摆着一架钢琴,半旧不新的,上面却并没有多少灰尘。
季凉意看着那架钢琴,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
他走了过去。
黑白琴键上,骨节优美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跳跃,轻扬又落下,曲调动听而浪漫,充满罗曼缔克式的醉人芬芳。
江潮靠在窗边,视线始终落在正在弹琴的那人身上,白色衬衣黑色长裤,非常极致简单的穿着,黑色发丝微微垂下,长睫半垂着。
有一缕和熙的阳光穿透窗扇落在了他身上。
温情,浪漫,每一个优美的节拍在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