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月打了个哈欠说道,进来了往沙发上一坐,自顾自新开了一瓶酒,往杯子里倒。
小珠一惊,吓得脸色都白了。北北
她早听saki说过宋景恒女朋友是赵新月,赵新月是saki朋友,是赵家千金,是她惹不起的人。
被她抓住自己陪她男朋友喝酒,完了!
赵新月却淡定得很,抬眼看她一眼,冲她风情万种的笑了笑:“没事宝贝儿,这男人你随便压榨,我没有那么介意。”
她脱了外套扔在一边,白皙肩膀在包厢微弱的灯下似乎会发光。自己喝了两杯,似乎觉得有些无趣,又冲小珠招招手:“别管他了,过来陪我喝一杯。”
小珠怔了怔,下意识去看宋景恒,却见宋景恒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他甚至还扬了扬下巴:“别怕,去吧。名酒随便点,赵小姐不差钱。”
小珠:“……”
她真的想问这两个人:宋先生,赵小姐,你们、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正常的情侣是不会一起调戏陪酒女的。
但是既然宋景恒都这么说了,小珠当然还是坐了过去,陪着小心给赵新月倒上酒,又端着酒杯递到她唇边。她还是个大三的学生,无论怎么装作镇定,脸上始终带着些恐慌,看得赵新月笑了出来。
“真没事,你别怕。”
她摸了把小珠的脸蛋,那双漂亮的眼睛会说话似的流光婉转,柔软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个极有亲和力的笑容来。
小珠见她似乎真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心里越发忐忑,她看看宋景恒,又看看赵新月,犹豫着说了自己不太舒服,想提前离开。
宋景恒笑出声。
“赵新月,你瞧你,把她吓成什么样子了。”
赵新月唇角缓缓上翘,抚了抚长发。她没骨头似的往沙发上倒了倒,往宋景恒身上摸。
宋景恒也没躲,任由她从自己身上摸到了钱包,把包里现金全都抽了出来,递给小珠。
“想提前走就提前走吧,拿着这些钱,这些都是宋先生给你的小费。”她慵懒着,语气却非常诚恳,“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小珠整个人都云里雾里,她吓得手都有些抖,但是钱这种东西谁又会不喜欢呢?纵使再害怕,她还是接过了那沓钱,又轻声道:“谢谢赵小姐,谢谢宋先生。”
说完以后拉开包厢的门,逃跑似的离开了,仿佛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跑得还挺快,也不怕我把她点的酒都退了。”
宋景恒笑得肩膀都在抖,赵新月“啪”一声拍了下他的大腿,片刻后,她也绷不住笑了。
两个人倒在沙发上笑成一团,将“失了智”这三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笑完以后,宋景恒抬起眼皮看她,问得挺直接:“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说自己是我女朋友啊?”
赵新月笑容消失了,她拿起酒瓶,倒了两杯,一杯推到宋景恒面前,一杯自己端了起来。
“不想分了。”她说道,又将酒一饮而尽,“什么爱情不爱情,专一不专一的,矫情。我果然还是适合跟你厮混在一起。”
说完又倒了一杯酒,和宋景恒碰了一下杯:“来,为我们这对神仙眷侣的绝美爱情干杯!”
宋景恒静默了几秒,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他微微偏着头喝了口酒,桃花眼里映出赵新月的脸,湿润的唇角带笑,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这个男人也许有一天也会为一个人停留,继而怦然心动。
赵新月却对他的眼神有免疫力,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你不开心了。”宋景恒问她,“跟我弟弟闹掰了?”
赵新月点点头,喝水似的又喝了好几杯:“不是闹掰,是一拍两散了。我的确不太开心,也许你有什么好玩儿的东西能让我心情好点儿吗?”
宋景恒从靠坐着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又伸手去拉赵新月。
“你算是找对人了,寻开心,我是专业的。”
两个人都喝得有些多了,跌跌撞撞就往外跑,正撞上一头红毛的saki拎着贝斯往里走。赵新月推了把saki,宋景恒扯了把saki的衬衫领子,趁着saki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前仰后合地就往外跑,气得saki飙了脏话。
“这两人没结账吧?tm的两疯子。”
宋景恒带着赵新月从酒吧里跑出来,直接就去了熟人开的鸭店。
他指着赵新月跟熟人说:“这是我女朋友,你可别敷衍她,把头牌全叫上来,懂?”
熟人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这对情侣,像是看到了两个精神病患者。但有钱不赚是傻子,她收了宋景恒的钱,当即叫了二十个盘儿靓条顺的鸭子出来,一字排开了站在赵新月面前,挨个脱了上衣让她摸胸肌。
赵新月摸了二十个鸭子的胸肌,觉得不过瘾似的,干脆把宋景恒的外套脱掉,衬衫也扯开,连他一起摸了。
“宋景恒,我觉得你的资本比他们雄厚多了。”她由衷地夸赞道,“好大,手感好棒。”
宋景恒周身弥漫着酒味儿,一边任她摸一边放荡地笑:“喜欢?喜欢随便摸。”
两个人从鸭店里出来,站在路边被夜风一吹,都显得有些茫然。
“不过瘾的话,再去下一家?”宋景恒言语间透露着些困意,“但是我困了,真去下一家的话,你玩你的,我得睡一会儿。”
赵新月摇头。
路边的绿化带旁铺着张报纸,大概是周边小区的大爷散步的时候铺来短憩的。她干脆坐在了那张报纸上,缩成了一团,像是只没人认领的流浪猫。
“不玩了,累了。”她慵懒地说道,“玩来玩去,差点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就很烦。”
风吹着她的发丝,越发衬得她褪去了平时的嚣张,看起来竟然又徒增了一分风情撩人。除却有些意兴阑珊的表情外,这幅画面倒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宋景恒低眸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
“别不玩啊。其实你提分手以后,我想了很久,似乎除了你以外,我再也找不到和你一样谈得来、又招我妈喜欢的合约情人了。”
他脱掉了上身的外套,披在她洁白的肩上,又有些认真地说道:“既然你现在又恢复了心如止水,要不我们换个玩法?”
赵新月抬眼:“玩什么?”
宋容屿那张俊美风流的脸上露出一抹别致的笑。
“玩契约婚姻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拢了拢赵新月肩上的外套,说出自己似乎考虑了很久的话。
“正好我妈催得厉害,你是最合适的对象。照样我不管你,你不管我,我们以这个为前提,结婚吧。”
*
一个月过去。
宋容屿对赵新月的厌恶没有随着时间减少,反而越发鲜明。
像是沉在水底的船,时间越久,水干得越快,船帆露出水面的部分越多。
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感情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玩弄他的真心?
尤其是在他真正动心以后,将他的忐忑和尊严尽数踩在脚底,狠狠碾压,让他尝到了心脏被刀刻斧凿的滋味。
在做出这种事情以后,她还敢每天和宋景恒出去厮混。他们开游艇出海,夜晚在海边烤肉,白天在当地购物,无论去哪里,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漂亮的男孩儿与女人。
他们不止将奢靡与腐败栩栩如生地搬到了他的面前,甚至丝毫不顾忌别人的眼光,每天都靠在一起拍照发朋友圈,似乎生害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过得有多恩爱快乐,潇洒自在。
赵新月。
宋容屿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冷冷咀嚼。
他应该将这个名字抛到脑后的,偏偏却控制不住每天关注她的消息,她出现在名媛淑女的朋友圈里,出现在父母和哥哥的话语里,出现在他深深的脑海里,让他既恨,又逃脱不了她的打扰。
他站在窗边,冷隽精致面容上浮现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暴烈,他很想冲到赵新月面前去问她:你究竟是不是无时无刻不再玩我?为什么一个月前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从总裁办公室离开,没几天就可以对宋景恒露出灿烂的笑容?
但他不能。
赵新月从那天开始,就只是他的嫂子了。
他恨她,想她,却又没有立场去恨她和想她。
今天是个晴天,放在角落里那盆好几天没浇过水的紫藤见了阳光,也显露出一点生机来。
宋容屿难得地想给紫藤浇一点水,偏偏刚拿起水壶,就又从宋景恒昨晚发的朋友圈里刷到了赵新月的照片,她和一个好看的男孩子一起站在海浪里,裙摆散开来,像一条美人鱼。宋景恒还配了字:这鸭不错,哄得老婆很高兴,希望老婆余生都能这么高兴。
宋容屿几乎呼吸停滞,生平第一次在心底骂了脏话。
赵新月,你很好。
你过得可真开心!
心底的暴躁再一次酝酿成风暴,宋容屿不知道心底令他心慌的预感是哪里来的,只是随着心意将水壶狠狠砸在了紫藤上,砸得花盆四分五裂,碎片迸溅了一地。
他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用力地呼吸着。
下一秒,目光落在松散开来的泥土里,看见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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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万花丛中过的总裁 14
助理是听见响声后, 下意识冲进办公室的。
她急得连门都没来得及敲,一开门却看见宋容屿手里拿着个盒子站在角落里, 定定地盯着那盆紫藤。紫藤的花盆碎成数不清的碎片,散落在他脚边。那双总是洁净干燥的手上沾满了泥土, 小指上还沁出血滴, 似乎是被花盆碎片割伤的。
助理心里咯噔一声。
“老板, 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助理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宋容屿垂了眼睫看着手里的盒子, 没说话。很久以后,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个确诊了绝症的病人,哑声对她道:“叫人上来打扫。”
他又握了握手里的盒子,却没有打开, 而是随手扔在了泥土里,像是自己弄伤手才挖出来的这东西也不过是个垃圾而已。
“还有, 把这堆东西扔出去。”
话语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助理却似乎听到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决绝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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