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找个人。”
傅时昱没多说,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一会就赶回去,明天见一面吧。”
没等尤离回答,男人的声音透过电流像是清泉的流水声,清澈悦耳:“想你了,想见你。”
尤离抱着手机,看着外面姣好的一轮明月,唇角轻勾:“好。”
晚上她一夜好梦,而远在的b市的江眠却是一直噩梦。
她跑到b市特地和吴芮策划了这一切,原以为就算不翻身,也能让网友把江家那几人从头到脚骂一遍,她已经这样了,失去了一切也就不担心再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再后来网络上她的视频被推翻,江氏和尤离的两条微博就一下澄清了所有,她还特地把自己胳膊给抓成那个样子,可是当看到网络上疯传她打尤离的那张照片时……
江眠才彻底反应过来,她就说尤离那天怎么会站在那生生挨了她一巴掌,原来一切都是故意设计好的,原来一直入圈套的人都是她江眠一个人罢了。
可笑,她受了这么多苦,拘役所三个月,爸妈不要她,自己狠下心自残,可还远比不了尤离那轻飘飘的一个巴掌,网友们是有多瞎啊,尤离是有多贱啊!
就在江眠打算最后彻底放手一搏,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却没想傅时昱直接从b市把她找出来了。
此刻看着四周的黑衣男人围在她身边,手脚都被绑上,嘴巴也被堵上,江眠心底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恐惧感。
傅时昱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她之前以为的那么简单。
有人上前把她嘴巴里的白布扯去,江眠睁着大眼忙大口喘气,等到恢复了一些,又唯唯诺诺的不敢抬头:“时昱哥哥,你,你抓我来干什么啊?”
总统套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的灯光从上到下直直的照射在江眠身上,深色的地毯和江眠白色的鞋面形成对比,她坐在椅子上,绳子和椅子绑在一块,动一下就能听见吱呀的声音。
屋内空调打的十分低,一阵一阵的阴凉从江眠脚底窜上来,冷的短袖短裤的江眠寒毛直竖,双腿打颤。
但这一切,都不及陷在沙发里的男人“偏着头手中漫不经心把玩着打火机,墨色的眸子里迸发的寒意”来的更冷。
听见江眠的称呼,傅时昱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觑她,重复:“时昱哥哥?”
听着那似乎连一丝温度都没带的声音江眠就头皮发麻,绑着的手动了几下,立马换了个称呼:“傅总。”
男人又沉默了,修长精致的手指又来回把玩着金属打火机,一下一下的啪嗒声像是打在江眠此刻不安的心底,深怕傅时昱一下没把握好力度,那燃起的火苗就直接烧到了她身上。
这诡异的安静让江眠实在心慌,她一点猜不透这个男人,甚至都不知道今天晚上傅时昱过来找她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又过了十五分钟,江眠终于被他磨得崩溃:“傅总,你抓我来到底干什么?”
男人动作一停,傅时昱薄唇若有若无的弯了一下,眯着眼:“抓?”
“你们是把江眠小姐抓过来的?”
常秩弯腰立马答:“傅总,我们是请过来的。”
江眠:“……”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请,她这双腿双脚也叫请?
脚刚抬起跺了两下,傅时昱慑人的视线一投来,江眠刚升起的那点底气又立马歇火了。
“给她解开。”
傅时昱一吩咐,立马就有人照办,江眠两只大眼睛咕噜咕噜的直转,似乎在思考着最佳逃跑方法。
傅时昱看出她的意图,低头嗤笑:“看来江眠小姐是不满意刚才请你的方式,想让我的下属再重新请一遍。”
“傅时昱,你……”
“不过次数多了,他们可没有耐心,再下手就是真的不知道轻重了。”傅时昱打断她的话,抬头看她的瞳孔里带着不屑,“所以江眠小姐,你可要想好了。”
江眠站起来,知道这男人今天肯定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她烦躁的揉了一下头发:“说吧,傅总,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我今天发的视频做的那些你们不是已经澄清了吗?我不是已经被全世界唾弃了吗?江家不是已经把我赶出来,重新接回尤离了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价值值得傅总在我身上这么大费周章?”
傅时昱耐心耗尽,终于起身:“你是没什么价值了,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没价值。”
这男人的阴沉的脸色太过吓人,江眠完全拿不准,因此也不敢太放肆,“傅总要是觉得侮辱我舒服那就侮辱吧。”
只要最后赶紧让她离开就行。
侮辱她?
傅时昱不屑:“你连让我侮辱你的资格都没有。”
呵!
江眠觉得可笑,还真是跟尤离是一家,说话的内容和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不过傅总,你在这谴责我没有资格,那你心心念念的尤离难道就有资格了,你知不知道她才是最会演戏的人,她脸上的那巴掌就是她故意做的戏,她根本就不是你们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和她相比,我的心机还远远不够。”
“身为演员,她的确会演戏。”
提到尤离,傅时昱眼底染着清浅的笑意,“所以今年的影后已经将她正式提名。”
傅时昱已经收到了电影节的内部消息,尤离在影后提名之列。
听到这个回答,江眠简直气的要吐血,瞪着眼:“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她到底有什么本领把你们一个都迷成这样,明明她做的那些事比我过分多了!”
江眠气的胸口起伏,一件一件数落:“生日会上是她故意把手链都装进我包里,最后还设计了那样一场让我出丑的戏。”
“我后来是把她胳膊划伤了,但我也被她重新设计承认,还拍下了视频威胁我,在爷爷的葬礼上我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结果呢,她一个大明星的记者招待会把我彻底送进了拘役所!”
“一桩桩一件件,这都是她心狠手辣的证据!”
“你说完了?”
傅时昱冷冷反问,语气极戾:“我不打女人,但不代表我今天会放过你。”
江眠吓得往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打了她一巴掌吗?”
“所以今天该还回来了。”
傅时昱的话音刚落,江眠脚步才刚动一下,离她最近的黑衣男人直接上前,一巴掌快的像一阵风一样一秒钟甩过去,江眠尖叫一声,被男人的力气打到地上,一咬牙,好疼,下手太重,疼的都像是牙要掉下来……
傅时昱连眼神都懒得分过去一个,收了打火机,常秩已经上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门开的前一秒,傅时昱嘴角戏谑:“至于上次你划伤她的胳膊……”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趴在地上被头发遮挡脸部的江眠意识到什么,身子立马颤抖起来,傅时昱这男人该不会真要在她胳膊上再划一下吧……
男人目光下垂,移到她已经结痂的胳膊上,又嫌弃的移开:“用你接下来的人生慢慢还。”
江眠不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立马坐起来:“傅时昱,你想干什么?”
常秩上前回答:“傅总怜悯江眠小姐想回家的心情,已经替您联系好了您的两位叔叔,一会就会过来接您。”
江眠瞳孔紧缩:“什么两位叔叔,什么想回家?”
常秩笑了:“江眠小姐,你不是在视频中说很想回到家中陪在家人的身边,正好你亲生父母那边年家的两位叔叔也十分怀念您,所以您只要在这稍等一会就能见到他们。”
“我不,我不去!”
江眠立马摇头,年家的状况她不是不知道,现在里面的情景还不如她自己,一个叔叔成天疯玩,一个叔叔成天赌钱,那点家底早就被败光了,最近支撑自己的家都困难。
她回去干吗,难道要被吃干抹净啊,那里面的人没一个跟她有感情,她回去就完了!
傅时昱没再听她的大吵大闹,带着常秩直接走了,除了满屋子看守她的人还留下一句话:
“回不回去,这次可由不得你。”
年家靠的是吃老本,这么多年,要不是江老爷子私下接济,年家早就完了。
江老爷子才走没多久,高利贷就一个个找上门了。
那么高傲的江眠回到那样的家庭,就算不被逼疯,会面对什么样的遭遇也可想而知。
这样一步一步打击她的心智,才是对一个人最好的摧毁方式。
…………
春去夏来,秋冬变换,两个月的炎热天气一过,十月初的天气又染上了秋冬的阴凉。
十月国庆节,大部分职员放假的期间,尤离是在剧组度过的。
《望羁》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如果顺利的话,十一月份末就能结束全部的拍摄。
距离上一次休息已经间隔了一个多月,章易也考虑到大家的辛苦,晚上聚餐时顺便说了一句:“明天大家休息一天。”
满屋的欢呼声中,尤离收到了常栗打过来的电话,她拿着手机起身出去接。
那头静默半晌没声音,尤离拿下手机看着上面的通话界面,又放回耳边:“常栗?”
“啊,我在。”
常栗立马回神,叹气了好几下,才说:“我在考虑要以什么语气怎么跟你报告。”
“什么事?”
对面的包厢又出来一行人,尤离怕被人认出来正要过身去,余光像是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顿在原地,那个好像是……
“所以,你现在什么心情?”
常栗忐忑的说完这一切,发现那边没了回应还以为尤离受了打击,又捂着有些痛的小心脏:“对不起,对不起,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啊,我早知道不跟你说了!”
“啊,”尤离确定了那人,听见这几声对不起还有些纳闷,“你刚刚说什么?”
“感情我刚刚说的你都没听到?”
“没。”
对面的几人要离开了,尤离只好先对常栗说:“我临时有点事,一会再给你打过去。”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常栗听着着急的嘟嘟声,心想:这人该不会是去找傅时昱算账了吧?
不过想想尤离这绝不会吃亏的性格,常栗表面看似痛心疾首的捂着胸口:“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她真是罪孽啊,罪孽啊。
这边尤离一挂了电话,就立马上前。
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在后面跟着,最前面的两个女人正笑着交谈,其中一个嘴角边的温婉笑意是尤离见过的熟悉。
尤离捏着手机,声音不大不小:“菁若学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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