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允泩向季梁暮的经纪人又确认了一次季梁暮的档期确实没问题后,就说明了自己的决定。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迟允泩突然有点心虚。从头到尾,她好像是没有直接询问过季梁暮本人的。甚至在今天之前,也没有告知季梁暮的经纪人。
好像有点不太好。迟允泩用手卷着发尾垮了脸。希望他不要因此困扰吧……
“啊……好烦好烦。”迟允泩放下头发,终于作出了决定。她还是要亲自向季梁暮解释一下。她可不希望季梁暮觉得被当成了无情的打工机器。
她给发信息给季梁暮,说想跟他讲关于《霓虹灯》的具体情况。然而等了半天还没得到回复。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不不不,季梁暮还是挺懂事的艺人的。迟允泩的心绪被各种想法纠缠,心神不宁。
最终迟允泩拨通了季梁暮的经纪人齐景的电话。对方倒是接的挺快的。
听到对面喧闹的人声,和金属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迟允泩眉头拧起。
这是……在医院?
“迟总好,请问有什么工作要交代吗?”齐景的声音很快调整好,但迟允泩还是听出了隐约的不对劲。
“……工作不算太急。你在医院?”
“是梁暮他急性胃炎,正在挂水。”
迟允泩张了张唇,不知不觉就顺着自己的心思问出来了:“我今晚去看他的话,方便吗?有些事情我想我问他。”
齐景扭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季梁暮:“可以的。他正在休息,等他醒了我给您发信息吧?”
“……好。”
挂了电话,迟允泩揉了揉太阳穴,撑住了有些发沉的脑袋。
……
迟允泩反反复复看了数次手机,时间一到,就迫不及待地出了公司。这是迟允泩第一次觉得待在办公室是种煎熬。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雨。灰白色的雨雾落在车前的挡风玻璃上,转瞬被雨刷抹去。迟允泩望着窗外的车流,心乱如麻。
到了医院,迟允泩冒着雨雾快步走进了医院。
电梯里,迟允泩尽量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藏起焦心的情绪,表现得从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放松状态的季梁暮。
见她来了,季梁暮的眼睛好像亮了亮,直起身子,对迟允泩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迟允泩注意到季梁暮一贯红润的唇,今日失去了光润的色泽。迟允泩给他到了一杯水,坐下,将水杯递给季梁暮:“季先生……”
“允泩。”季梁暮抬眼,纯黑色的眼睛锁着迟允泩的眉眼,低低地念出她的名字。
“……啊?”
迟允泩忙不迭地躲开季梁暮的视线,手指一晃,差点把水撒出来。
然后她的手指被季梁暮苍白而修长的手握住。
季梁暮的手指比她的温暖多了。
“不是说叫名字吗。”
迟允泩分不清这语气中是责怪还是调侃,只觉得自己心里的小鹿像是打了亢奋剂。她心慌意乱地躲开季梁暮的视线,甚至连季梁暮的手指也不敢再看。
不能用喝了酒什么都记不得的借口。不然好不容易有一点进展的进度条又要退回去了。只好接受这样羞耻又尴尬的情景了。
季梁暮似乎只是无意识地触碰到她的手指。他接过水杯,微微仰头,喉结滚动。他的唇在水光的润泽下,反射出病房冷色的光。
“……胃炎,很难受吧。”迟允泩眼神飘忽,只是想赶紧避开称呼这个问题。然而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迟允泩愈发尴尬。这个问题太无聊了。
她觉得自己在季梁暮面前似乎自带降智buff。只顾着心跳加速,什么花招都不敢用,就怕玷污了对她来说是“偶像”的季梁暮。
被省略姓氏地称呼名字的经历,对于迟允泩来说是很稀少的。先是之前的环境里一般是被以英文名称呼,再是以前的交往经历里,常常是叫宝贝之类分辨不出具体指代人物的昵称。
季梁暮轻笑一声,随意地将落在眼前的几缕碎发抹到头顶,以目光描摹着迟允泩线条优美的眼睛,状似调侃着说:“老了啊,肠胃不太行了。”
迟允泩的目光落在季梁暮开了两个扣子的病号服上,见他线条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听到季梁暮这样调侃自己的话语,连忙反驳:“成熟和老怎么能一样。成熟挺好的。”
“成熟招人喜欢?”
“当然啊。”迟允泩答得理所当然。当她忽然觉得沉默的时间过长时,才后知后觉地看向季梁暮的眼睛。
好深的神色。是包藏着侵略性的,猎人的眼神。
正当迟允泩有些手足无措时,季梁暮笑开,微微挑眉,将突出的眉骨衬得更加立体,声音带笑:“是公司关于受欢迎的艺人的调查数据吗?”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啊。”迟允泩被逗笑了。
季梁暮忽然叹气,状似感慨:“看来只是安慰的话啊。”
“不是的!”迟允泩连忙否认。
“嗯?”
“我是真的这样想。”
“推己及人吗?”
“……嗯。”迟允泩应得很小声,只觉得耳根好热。
不行。主动权全被季梁暮掌握了。迟允泩忽然意识到,试图转移话题拿回主动权:“急性胃炎是一周左右能好吧?”
“对。”见状,季梁暮也顺着迟允泩的意思换了话题,眉眼带笑,调整了一下姿势,“是关于《霓虹灯》的安排吗?
迟允泩捏了捏手指,终于问出来:“突然这样安排,会不会影响你原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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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加油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