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移动的alpha们逐渐放慢脚步,皱着鼻子,也朝许爱莉他们看过来。
“快跑!”许爱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刚喊出这句,就有数个alpha穿过淡薄的气味屏障飞扑过来。他们一个个眼睛赤红,不断翕动着鼻腔,极力汲取空气中留下的浓烈omega信息素。
携带发情o狂奔的小分队痛苦不堪,就怕张嘴多吸了一口气,被熏到七荤八素头晕想吐,纷纷塞紧了鼻塞,闭紧嘴巴憋红了脸,牟足劲往前冲。
只因为今天来的这三位干员没一个爱吃螺蛳粉。
对……没错……
陈晖的信息素味道无限接近于大众美食螺蛳粉中精华的精华——酸笋。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味儿的omega,这也太不对劲了!”利维体力在三人之中最弱,跑得最慢,边喘气边抱怨。
说话间,超过千名男a女a以放学大潮中冲进食堂抢夺特价肉包子的气势逼近了小分队,再过两个瞬息,他们就要淹没在a的高刺激信息素波动中窒息昏厥了。
可怜的陈晖,一旦被抓住,就会被这些a一人来上一口,直到腺体破裂标记成功为止。
如果这个omega被非指定alpha标记,无疑会造成世界线变动,那他们的任务也将宣告失败,并被主脑结算系统疯狂倒扣点数。
“嘟嘟——嘟嘟嘟嘟嘟——轰!”
高强音警报器的气喇叭声刺破苍穹,震耳欲聋。众人扭头刚捂上耳朵,就见半空中飞起一大扇铁门,“砰咚”砸进了远处花坛里,殃及了一片矮脚松。
随着一连串急促的轮胎与地面暴力摩擦声,撞穿校门的罪魁祸首一个甩尾半边底座悬空,钢金属的后保险杠“滋啦啦”剐蹭在花坛石头围栏碰撞出一长道金色火花。长达十米的亮红色庞然大物低声轰鸣,方形车头上拉起了紧急蓝红信号灯,一路旋轮堪堪停急刹在小分队身前。
“这什么骚操作!”许爱莉惊得差点把陈晖摔地上。
附近燃起了一股橡胶烧焦的气味,刹车痕迹灰黑地攀附在地面上。在一片目瞪口呆中,聚集万众目光下,车门朝旁打开,消防车车头跳下一道高挺的人影,从扬起的灰烟中显现出来。
教学楼前的席老师侧过脸,淡淡朝消防车扫了一眼,随即悠然迈进楼里。
消防车前,桓修白拉起车后卷帘门,利索拽出两个半人高的蓝色大圆桶,外带一只巨型灭火器,单手扛着东西爬了钢梯子到车顶,一脚踢开水箱铁盖子,朝里面震荡的水波瞄了眼。
黑色衬衫的袖子拉到了手肘,扛了只圆桶,徒手拧开胶水盖子,使力时小臂肌肉隆起,白色粉末如潮水般倾倒进敞开的钢铁洞口。10公斤高浓缩alpha用对抗型阻断药剂,遇水即化。
桓修白把两个空空的大桶丢下去,一手插兜站在消防车顶边缘,居高临下俯视他们,语气不善:“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车。”
“是!主任!”三位干员简直喜极而泣。
战斗主力来了,下属们干事也利落了许多,三两下把陈晖这个倒霉omega塞到后排,各就各位。
桓主任听着脚下25吨阻断药水晃动的声音,脚背勾在了盖子的铁环上固定身形,朝驾驶位的许爱莉高声命令道:“许爱莉!给我踩住油门,往死里开!”
重型消防卡车一个猛子冲了出去,许爱莉兴奋的嚎叫传到耳边:“今天谁也不许下车!草!消防车!太特么帅了!”
桓修白捞起沉甸甸的钢头高压水枪,将枪口瞄准了正在朝消防车包围的alpha们。他伫立于消防车边缘,猎猎强风吹散了额发,露出他颊骨深邃的脸。
浮动的a性素卷裹着风钻进鼻腔中,干烈、混乱又黏腻。
这味道,真叫他作呕。
刻意下调了压强,消防用水枪的威力足以把包围圈内的年轻小a们冲得顺地打滚,手脚朝天,瞬间整齐倒下一大片。
寒冬腊月的,考研学子们穿的都是厚重的冬衣,吸饱了水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冻得手脚发抖,连连寒战,连带大脑也清楚了不少,纷纷坐在地上茫然四顾:“我这是在干啥?”
占据地理优势,对附近情况一览无余,桓修白硬是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清”出了一条道路。许爱莉眼观六路,果断驾驶车子打了个重弯,狂按着噪音警报喇叭朝地势更开阔的操场开去。
消防车开得又急又猛,刹车油门连番上阵,沉重的颠簸带得其他三人晕得七荤八素,混乱中,响起了一道不知是谁的呕吐声。
“38号醒了!”
柯凡坐在后排勉力提醒,他得分神捂着后颈,就怕一个不留神磕坏了刚做好的腺体修复手术。
陈晖晕晕乎乎睁开眼以为自己在做梦,上一秒他刚进考场,卷子还没拆开,怎么下一秒就在碰碰车里受罪了?!
“诶我——又是你们?我卷子呢!”陈晖脑门也顺利磕到了前座椅上,捂住肿包突然反应过来不是梦。
利维从前排副驾驶投过来一道怜悯的探视:“你还是……明年再战吧。”
考研大军最怕听到的莫过于“明年再战”四个大字,陈晖一下子跳了起来,未料一头撞上车顶,惨上加惨,眼泪哗哗砸下来了,“我在做梦,我肯定在做梦,让我下车!我要回去考试啊呜!”
不过这会没人有空理他,许爱莉一口气把车到了中学篮球场前,过了前方密密匝匝的铁丝网墙就是操场。许爱莉头伸出车窗扯着朝后面嗓子喊:“主任,门锁了我们怎么进去!”
桓修白丢下水枪,“用老办法。”
话音刚落,消防车的车轮就飞扑而下,重重落地,涂成绿色的铁丝网在钢铁重卡的撞击下简直不堪一击,碾在轮子底下轧过去。
“好了,停车。” 十吨气味阻断药喷下去,alpha们的脑子终于洗刷清醒,暂时不再发了疯似的追着车跑。
许爱莉不甘不愿踩了刹车。
下沉式体育场四周设有雨沟,桓修白环视一周,朝旁伸出右掌,竟凭空造出了一根撬棍,插在门阀里,手臂肌肉隆起,旋扭转盘凭借一己怪力抵抗几十吨的水压,整个掀掉了水箱后门。剩余的阻断剂打着白花花的泡沫倾泻而出,顺着地势涌进雨沟里,形成一道人工的“气味隔离河”。
这样,至少能保持两个小时清静。
桓修白拎着撬棍下到地面,前方车门打开,陈晖摔下来疼得唉唉叫,扭头看到了桓修白,反而不知道从哪里涌出的力量,拔腿就跑,一溜烟冲出去五十米。
“喂你跑什么啊,别怕,不会像上次那样了。等等我啊别跑那么快!”利维追着他往体育场另一边去了。
桓修白反手把撬棍搭在肩上,另一手摸出了一包针剂,丢给柯凡,朝远处身影逐渐变小的两个人昂了昂下巴:“去,给他扎一针。”
这个38号是世界【二十三】的头号隐形炸弹,其不稳定性质不仅体现在发情周期和强度上,还包含了心理方面的因素。
桓修白严于律己,更严于待人,最不喜欢陈晖这类大惊小怪还缺乏自律性的omega,收拾烂摊子收拾多了,手法那是一次比一次粗暴,也不怪陈晖看到他就跑。
五年前,陈晖高考时突然发情影响了一个考场,就闹上了当地新闻,五年后居然又故技重演,不得不让桓修白对他产生了怀疑。
都已经知道自己情况特殊,这么重大的日子,不清楚要多加防范?
如果是他桓修白,能拿强效药当水喝。
桓主任盘算着等会怎么恐吓一下38号,让他老老实实安分几年,别上赶着给他们部门送业务量。
学校的广播滋滋响了一声,传出声音——
“同学们,老师们,请冷静勿躁,我是考务组席老师。
“接到上级通知,鉴于omega人群体质特殊性,研究生考试委员会将依法给予人文关怀,同时出于对诸位考生权利的保护,决定于三小时后重启该场考试。
“请大家务必保持秩序与安定,有序返回考场逐一填写重考责任单并签字上交,需要阻隔剂的考生请至2号教学楼三层医务室凭借考试证件领取。”
这道男声温和沙哑,字与字之间咬带起稍许黏性,也许是学校喇叭的音效好,每句话都极具穿透力,让听者稳定心神,莫名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接着,他话锋一转,言语中多了些凌厉的震慑力:“最后,考务组严正提醒诸位:严格遵守考场纪律,切勿投机取巧,考点内已开启电子屏蔽仪和全方位监控。珍惜机会,别等来年。”
最后那一句,显然是对众多被omega发情信息素冲昏头脑的小a们的警醒。
桓修白缓缓抬起眼睛,体育场绿色围墙顶上挂着的扬声器和他遥遥对视。
他握住撬棍底端的手松了松,食指无意识地磨蹭起了铁棍的螺旋纹。
这把嗓子,听起来还真是舒服。
听得他心底痒痒的,想……抽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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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章攻爹就出场了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绝对猜不到他什么属性
是声音很好听的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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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3修
11.3 二修。修完了很想唱: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桓哥听了席老师的广播想抽烟什么的,往深处和桓哥信息素想一想,真是,啧啧啧,太色气了,老铁树开花
第3章 欧皇究竟闻到了什么才腿软的?
形势得到控制,帮扶小队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本,他们只是来做日常巡查任务,相当于拿个表格到各处走个过场,测一测信息素浓度,了解了解最近发情周期情况,收集好数据拿回来做成总表汇报给上头就成了。
谁能想到这个月已经来过两次情潮的38号能再次爆发?
“前两次都是谁去处理的?”桓修白背靠车厢,一腿曲起踩在车轮上。
陈晖发情前两次都没这么凶,阵热最高也只有7级,两把抑制剂塞下去可不就完事了。
许爱莉如实回答:“是柯凡和一难。”
接触到桓主任审视的目光,她补充道:“我们走之前都反复交代了要他按时服用药剂。按理说会里的抑制剂纯度高,不可能让他爆发这么猛烈的啊?”
“其他两个呢?37号和39号,那两个听话吗?”
桓修白问起重要的观测对象,语气无所谓地像在问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
“其他两个‘支点’都被核实标记,周期趋于稳定了,只有38号还没人要。”许爱莉噗哧一笑,显然想起了“螺蛳粉”的威力。
酸笋这东西,吃三顿五顿还行,要是每天早上被旁边睡的爱人一嘴酸臭味熏醒,不仅亲都亲不下嘴,连普通的共吃一锅饭都好像在舔屎,保证你荣登极乐地狱。
而大众口味一直偏向清新甜蜜的自然风。每年各个世界的omega信息素人气评选结果中,柠檬、苹果和蜂蜜味分别高居榜首。虽然今年大有开始流行胡椒、孜然等辛辣香型的风潮,社会主流对omega信息素的喜好还是偏向日常的。
一阵凉风飘过,带走了陈晖残留的味道。许爱莉终于能把塞子从鼻孔里抠出来了,她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有种重新做a的爽感。
桓修白在等待的间隙,通过委员会官方后台app找到【二十三】世界其他两个观测对象的信息。
37号:邓婕,女omega,32岁,已育有二子,每月15日发情。
39号:徐海闻,男omega,25岁,正在妊娠中,每月4日发情。
看起来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两个“支点”,或者说观测对象,都稳定无事。
那为什么帮扶小队屡屡在这里翻车?桓修白深入思考着,到底是自己的领导方针出现了错误,还是下属们太过不靠谱——
两秒钟之后,他就果断将结论定在了后一种上。
因为柯凡和利维两个人架着那个逃跑omega回来时,竟然还没成功给人打上针。
桓主任的目光变得锋利可怕起来。
“真、真不怪我们,是他一直挣扎,我眼睛一晃手被他打弯,针不小心扎在利维胳膊上了……”柯凡歉疚地说。
桓修白知道那针的厉害,以前发情期紧急出任务时,他自己捏自己后颈皮子打过好多回。于是他同情地说:“回去给利维报个工伤。”
先解决掉这个臭蛋。
陈晖见夹在两人中间拼命扭动,惊恐地认出了老仇人桓主任:“你是那个alpha!我记起来了!是你在我高考时把我关进小黑屋里还威胁要挖了我的腺体移植给beta!上次也是你,都是你,我做梦也不会忘记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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