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开得很低,但气氛却是燥热的,蠢蠢欲动或者紧张窒息。
其中一桌聚着大量围观人群,很明显在进行高额赌注。
吉娜给一个客人上了杯冰水,对方却要求威士忌加冰。
这是普通博彩区没有的菜单,相应的消费也不一样。
客人显然赢了钱心情很好,吉娜的小费是一枚红色筹码。
她撇嘴,至少不坏。
酒水区的调酒师是个黑发绿眸的棕色肤色帅哥,吉娜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对方朝自己挑逗的眨眼。
“So,你是法兰克从哪里找来的小美人?”
熟悉的拉丁口音,吉娜愣了一下。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露出职业微笑:“我是吉娜。”
坐在吧台背对着她的客人这时却转过身,露出惊讶的表情:“吉娜?”
哦,看看是谁,是好心把床位让给她的红发埃迪。
吉娜挑眉:“你几晚不回,现在坐在这里,手气不错,嗯哼?”
棕肤的火辣酒保吹了声口哨:“何止是手气不错,这可是昨晚以及前晚的法老王之王——赌王爱德华。”
埃迪明显对这个略显低俗的外号不太感冒,扔下小费然后搂过吉娜的肩膀。
“叫我埃迪,甜心,看来我今晚也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埃迪搂着她坐到贵宾区的红色沙发,她很明白这种情景自己该做什么,于是她依偎到男人的肩膀上,从下而上仰望他。
男人都喜欢这种被仰赖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果然埃迪亲昵的吻了吻她。
“美人,想赚外快吗?”
这句话比这个吻显然来的更令人感兴趣。
“今晚你不用端酒,替我抓牌。”
吉娜露出一副纯白无知表情:“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埃迪拍了拍她的翘臀:“我说什么就做什么。”
她漂亮的眼眸像猫一样转了转:“你还会带我去吃大西洋城最好的芝士汉堡吗?”
埃迪露出默契的笑容:“没问题,你想要几个都可以,亲爱的。”
当他们回到赌桌,埃迪示意吉娜坐在他的大腿上时,遭到所有人的注视。
埃迪露出胜利的微笑:“还没开牌,我已经感觉自己是个赢家了。”
吉娜婀娜的翘起大长腿,侧身搂住青年的脖子。
穿着黑色叁角马甲的荷官面无表情发牌。
埃迪示意吉娜掀牌。
就像拍赌片一样,
围观的人鼓掌。
“是黑杰克!”
荷官继续面无表情的将筹码划过来。
吉娜看了眼,十个蓝筹,这已经等于是她一星期的小费。
埃迪很快示意她把赢来的筹码都押注某个位置。
坐在他们对面的肥胖中年意大利人瞪了眼,随之下注。
面瘫的荷官继续发牌,牌面两个红方8,意大利人得意地笑起来。
埃迪再次下注,拿起牌示意吉娜亲一口。
“我的胜利女神。”
红色5,满点21点。
周围人再次欢呼。
筹码翻倍。
埃迪坐庄,对面的意大利人梭哈。
空气凝结,所有人关注着吉娜翻牌的手。
荷官宣告:“闲家双k,庄输。”
埃迪露出失望的表情,然后抚摸吉娜的脸。
“看来要认真了,亲爱的。”
她似笑非笑的对他说:“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
埃迪重新打量她:“哦,你知道这句。”
意大利人大笑着再次梭哈,庄闲转换。
“Baby,这次赢了就坐到我这里来,跟着红发小子没有钱途。”对方得意的大喊着。
吉娜歪着头看了一眼。
再次开牌,剧情急转直下。
意大利人开心的双臂拢过桌上赢来的筹码,吉娜估算了一下金额,最后咂舌。
埃迪灰心丧气的叹气:“看来只剩下汉堡的钱了。”
她挑眉,然后站起身来到意大利人身边,弯下腰亲吻对方肥硕的面颊。
中年胜利者十分开心,给了她黑色筹码作为小费。
她又来到埃迪身边:“这次我请你。”她把筹码塞到他嘴里:“不过,你需要做个绅士。”
埃迪含住她的指头:“how?”
“等待女士。”
第一天上班无论如何不能摸鱼,否则不仅对不起法兰克,更对不起南希。
还好凭着傲人的身材和媚眼,吉娜今天的小费收获颇丰。
回到吧台拿酒水时,拉丁帅哥调酒师见缝插针的继续和她聊天。
“你的红发爱尔兰小奶狗一直老实的坐在吧台等你。”他下巴朝趴在吧台左侧角落的埃迪指了指。
吉娜似笑非笑:“那无论如何不可能是个小奶狗。”
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一只伪装成绵羊的大灰狼。
南希从后面抱住她,笑嘻嘻的说:“今天杰徳不来接我,下班我们一起回去。”
“我有约会了。”
南希看了眼爱德华,似乎并不惊讶:“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住在埃迪的公寓,我就知道你们早晚有一腿。”
吉娜笑着不回答。
下班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也是全年无休的赌场游客量最少的时间,她牵着埃迪的手从员工通道后门离开。
喝了几乎一整晚酒的埃迪却并没有醉,他的座驾是辆trek单车,全金橙色涂层,有点像鲑鱼色,在朝阳下闪闪发亮。
她笑着吹了口哨:“so cool”
埃迪耸肩:“我的驾照被吊销了,所以没什么太多选择。”
“似乎有什么故事,不过我很喜欢trek,六年级的时候也想要拥有一辆。”
埃迪骑了上去,吉娜踩着后踏板,然后扶着他的双肩。
他们在清晨安静的街道即将熄灭的赌城夜光灯下朝着远处的海滨骑行而去,来自大西洋的暖流涌动着巨大的能量,扑向这座沉睡中的赌城。
吉娜的觉得男人们对车的选择可以透露他们的某种性格特质。
尼克的车子是辆改装过的实用福特,外貌是老款皮卡,其实是安装了防弹玻璃的。
克里斯蒂安的选择太多,她看不透他。
而爱德华,哦,她得说,埃迪是个实用主义者,随机应变,的确是个赌徒。
她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埃迪已经停了下来。
她没想到他带她来到海边,不远处传来慢节奏的音乐,甚至有一小众乱七八糟横躺在沙滩的青年男女,很显然是刚结束一场沙滩part。
吉娜跳下来,似乎有些兴奋。
“这个方向,向前大约一百公里,就是费城。”埃迪指了指。
“你的故乡。”
埃迪又指了另一个方向:“这边是纽约。”
“Ok。”
“我喜欢你的纽约口音。”
“哈哈。”吉娜笑的有点尴尬:“算了吧,无论是费城还是纽约口音,都很土。”
“那看看这个怎么样。”
接下来,他用标准的牛津口音背诵了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片段。
“哇偶。”
“我在大学社团选修的戏剧社,谢谢。”
“费城大学?”
“加州理工。”
“为什么不回去念完。”
“事实上这是我的gap year(常指中学毕业后上大学前所休的一年假期,用于实习或旅游)。去年夏季的时候,我也是那群part青年的一员,就像漂流的鲁宾逊,我停留在了孤岛,然后无法离开。”
“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加州理工肄业学生,猜猜另一个是谁?”
埃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非常聪明。”
“这是宋对我的形容吗?”
“他没有这么说过,不过……你和他形容的差不多。”
“所以,你们是同学?”
“并不,我们只是同一个俱乐部成员而已。”
“你也是个黑客?”
“No,那不是我擅长的。”
她笑了笑,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故意输牌。”
埃迪想了想:“这其实是个和赌场的潜规则。你不能一直赢,这需要个平衡。”
“So,你们为什么找我?”
“不如问——你为什么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