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清赠了所有留到最后的学子们一套笔墨,他们有氏族子弟,也有寒门书生,此刻不过都是明石清的学生,行了最后一个大礼,下了山,各奔东西。
尉迟琳琅有些无奈,只因陛下派了一队御林军接她回宫。慕家那边也是来了一列武士,他们二人都不是让下属苦等的人,只能抓紧时间与明石清道别。
明石清道自己要出去寻找一处风物,大抵要花上几个月,嘱咐尉迟琳琅有何问题,尽可向慕知雪请教。
他向来不说废话,收拾好包袱,先他们一步离去了。
方倚秋待他走后,才犹豫道:“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尉迟琳琅与她到了一旁,问:“怎么了?”
“小姐之前一直询问我的身世,不瞒小姐,方家祖上,也曾入仕为官,但因言行失德,举家受难。家父身子不好,临终时,希望槐儿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倚秋与小姐,公子相处几月,知道两位都是善人,听闻慕家书院,向来人才济济,倚秋想求小姐,替我与慕公子说说,让槐儿入了慕家书院读书。”
尉迟琳琅一愣,道:“你,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为何不直接与他说?”
“慕公子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他也不愿与我交谈。听闻慕家书院已停止招生,所以倚秋才来求小姐。”
自她与慕知雪相识,觉得他虽然过于冷淡,但也不是冷眼待人的性子,道:“我知道京中还有许多书院不错,你若愿意,我来安排。”
方倚秋道:“槐儿十分敬佩慕公子,想来还是,还是慕家最适合他。”
尉迟琳琅便安慰她两句,走到慕知雪身侧。
“你觉得方槐怎么样?”
慕知雪正在收拾用具,手中不歇:“天资尚可,过于顽劣。”
“顽劣,那,让他去慕家书院读书如何?”
慕知雪抬头,似在思索,道:“送名帖,自有书院的人接收。”
“如果这么简单,倚秋就不会来求我,再让我来问你了。书院已停止招人。”
“三公主说话,比在下有用。”
尉迟琳琅瞧着他的表情,叹气道:“你不想用权,本公主也不想。还是你以为,我会摆出身份来压你?”
慕知雪摇了摇头:“三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她心中一动,觉得自己突然愉悦起来,又不知在开心什么,道:“那便卖,这三个月来洗碗之谊一个面子,让方槐单独考试,若能过,破格收他。”
洗碗之谊,实在不伦不类,半晌过去,慕知雪点点头。
皇宫位于京城中央,慕家则在西边,两队人马分散开来,也着实壮观。内宫中,人人忙碌,陛下难得召三位公主一同用膳,可以说是真正的家宴了。
她在书院里洗碗这事,被尉迟嘉好好说教了一通,想必就算没人明面上跟着,也有人暗地里记录一切。尉迟琳琅低着头,一概称“是”的受着。
“九月你就要及笈了,不能再这般放肆。”
尉迟琳琅道:“儿臣知道。”
“宁远侯的婚事,比你的生辰在前,让你去迎北野公主,不会出岔子吧?”
尉迟琳琅道:“北野公主,难道不该由宁远侯亲自迎回府吗?”
“北野与我朝,刚刚结束战事。朕让你去,一是彰显皇家天威,二是表现议和诚心。你年纪小,性子温柔,比你二姐合适。”
尉迟瑛冷若冰霜,她总觉得慕知雪变为女子应该就是这个模样。尉迟瑾婚事在即,确实只有她能胜任。
她道:“儿臣定不负母皇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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