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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翁帆掏出来刀,夏氏唬了一跳,也明白了方才所谓皇后病重的消息是假的,赶紧把景瑜跟豆哥儿护在怀里,颤着声音说道:“你放肆!”
    翁帆阴沉一笑:“刘大人,今日刘某原不想取你一家性命,奈何刘大人实在不识趣。”
    他指着门外:“烦请刘大人跟刘某走一趟,如此,也就不必起不必要的纠葛了。”
    那所谓的其他护卫,都是翁帆的手下,他一声令下,便都把原本要用来保护刘家人的刀变成了威胁刘家人的刀。
    刘家一家子都在胁迫下往驿站外头走。
    胡莺莺驻足:“翁护卫,这一路以来,你与我们也产生了感情,难不成真的要赶尽杀绝?”
    翁帆有些不快,他瞧见刘二成似乎有些瞧不起自己,更是蠢蠢欲动地想动刀:“刘夫人,各为其主,各人有各人的结局,您啊,想开点。”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还刮着冷风,翁帆说完,忽然一支箭射了过来,直接
    射中了他的喉咙!
    接着,二十八支箭从四面八方全部射过来,一支箭射中一名护卫,那些人竟然全部倒地而亡!
    胡莺莺也有些震惊,虽然她知道刘二成不会空手而来,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惨烈的解决。
    沉默了好一会,就听到那些射箭的人骑马赶来,高声喊道:“刘大人!刘大人!我们来接您来了!”
    胡莺莺搂住豆哥儿与景瑜,捂住他们的眼,忍不住说:“难道非要这样吗?”
    这样满地尸体,到处都是鲜血?
    夏氏吓得脸色发白,还是丫鬟扶着,才算稳定下来。
    刘二成声音坚定:“此后,我们就是驻扎在西北的行军之人,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无情,你们都记住了。”
    这话确实有道理,刘二成转头:“莫要捂住他们的眼,他们是你我的孩子,必须要面对这一切,经历这一切,接受这一切。”
    或许以后,还要亲手杀人。
    胡莺莺想了想,只得松手,景瑜跟豆哥儿从一开始害怕,到后面也逐渐冷静下来。
    朝廷驻扎再西北的大军,是由裘将军带领的,昨日裘将军作战之时被伤,我军折损了两千人,损失惨重,如今已经被打退了一百里地!
    副将军带人来接刘二成,一见到他,眼都要红了:“刘大人,我们裘将军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朝廷派来的军师,竟然在昨夜潜逃,说是……怕继续待在这里,会死无全尸啊……”
    他们一行人骑马前行,一边走,副将一边心痛地描述这里的情况。
    行了大半天,终于到了他们驻扎的军营。
    “我们军营只敢设立在这里,还算安全一些,若是再往前,敌人打过来,只怕要全军覆没!”
    军营里时不时可以看到走来走去的将士,但脸上都是萎靡之色,看得出来大家情况都不好。
    副将派人把夏氏与两个孩子还有胡莺莺安排在了城里,但城里距离军营还有几十里路,胡莺莺想了想,意思让夏氏与孩子们在城里,她要跟着刘二成前去。
    可谁知道,两个孩子都不愿意。
    “爹!娘,我们也要去!关键时刻,我们也要上战场!”
    这怎么行呢?他们都还太小,去了战场根本不可能的。
    末了,刘二成说道:“营地不算危险,离交战之处还有很远,就让他们在军营住着,也好知道,真正打仗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世界可不只是有京城的繁华和美好,战场的残忍与血腥是真实存在的。
    原本副将是有些不情愿的,他怕伺候不好刘家老小,可谁知道到了营地,刘二成去与裘将军商谈战事,胡莺莺跟夏氏立即去了炊事房帮着煮饭,景瑜学过一点医术,跑去帮着处理伤病,就是豆哥儿都有事可做,他读书不少,去帮人写家书,读家书,倒是安慰了不少士兵的心。
    裘将军伤势颇重,一张脸上都是风霜,胳膊上血浸透了纱布,已经凝固了,腿上身上也有
    不少伤口,瞧着十分狰狞。
    他艰难地想要爬下来给刘二成行礼,被刘二成拦下了。
    “刘大人,幸亏您来了!要不,我真是要支撑不住了!”裘将军摇着头,一脸的无奈。
    副将也在叹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再往前打了,敌军似乎是安插了内奸在我们中间,我们连败几次,已经被打退了一百多里地,如今伤病众多,朝廷虽然拨下来不少药材与军饷,但大夫远远不够,将士们情绪也不好,唉……”
    他说着说着也沉默了,刘二成镇定地说道:“将军,副将军,勿要着急,我们一个一个解决。”
    话才落音,将军忽然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他出门打仗好几年了,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东西,军营里的伙食都不精致,味道就是果腹罢了,这么忽然闻到了香味儿,着实有些震惊,甚至还来了精神。
    副将军也吸吸鼻子,觉得奇怪,恰好这个时候营帐外头胡莺莺清澈的声音响了起来:“将军,副将军,刘大人,此时已经过了午饭的点,不如先用了饭再做商谈,毕竟身子重要。”
    刘二成也觉得饿了,便道:“进来。”
    胡莺莺带着一名丫鬟进来,二人都穿了士兵的衣服,脸上还沾了灰,瞧着土土的,但却可爱的很。
    她把饭放到桌上:“裘将军有伤,我便煮了汤帮裘将军补补,我手艺拙劣,各位不要嫌弃,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做事。”
    说完,裘将军赶紧说道:“刘夫人辛苦了!”
    胡莺莺一笑,带着丫鬟出去,留他们在营帐中吃饭。
    这饭菜虽然跟在京城的比起来味道差得有一段距离,但两位将军吃起来却觉得如天上的美味一般,狼吞虎咽吃了个一干二净,才反应过来刘二成还没吃呢。
    这就尴尬了,刘二成倒是不介意:“我去炊事房再拿一些。”
    副将军赶紧说道:“刘大人,我替您去拿!”
    他匆忙走出帐子,还打了个饱嗝,直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这一走出来就瞧见好多士兵都正吃饭呢,大家都是狼吞虎咽的,有人瞧见了他就喊:“副将!今日的伙食真香!吃完了浑身都是力气!”
    这饭菜颇有老家的味道,让人吃了身上舒坦,心里特舒坦。
    副将看着众人的脸色,不仅也感慨,刘夫人的饭菜还真是有魔力。
    这一餐饭,竟然让原本萎靡不振的将士们都补足了力气,不仅如此,胡莺莺又煮了些清热解毒的药草茶水供士兵们随时取了饮用,西北天气太过干燥,喝了这茶水,人身上都舒服些。
    此外,胡莺莺帮着军医给将士们治伤,军医原本焦头烂额,忽然来了个颇通医术之人,心里头稳当多了,这一日,总算是把带伤的士兵都给安置妥当了。
    吃过饭,裘将军与刘二成商议了半晌,又研究了一番附近的地形图,等刘二成回到营帐已经很晚了,夏氏与两个孩子都在另外的帐篷睡着了,胡莺莺则是在等他。
    见她又困又累地坐在那里看书,刘二成
    走过去抱住她:“怎么不睡?”
    “想等你回来跟你聊聊。”
    她盘腿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都是什么情况?”
    刘二成蹭蹭她的头发:“敌方占据的地形比较有利,加上我们军中只怕是有奸细,因此每回一打起来都折损许多人,节节败退。”
    胡莺莺歪头看他:“那就被打了。”
    刘二成一笑,捏捏她的脸:“你说的对,我也正有此意。”
    正面交锋打不过,那还打什么呢?只能蹲草丛开始玩阴的。
    有时候,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若是换一个角度看,或许还真的可以解决。
    夫妻俩低声在帐篷里说了许久的话,最终才算是睡着。
    连着几日,原本大家都很期待刘大人来了之后给提出什么好的建议,给出一个绝佳的战术,一举打退敌军,拿回来被侵吞的土地。
    可谁知道,毫无动静,并没有见这位刘大人提出来什么有用的法子。
    倒是有一日,刘大人与裘将军在帐篷里吵了起来。
    刘大人怒气冲冲地从帐篷里出来,指着帐篷里头大骂:“就你这种顽固不化之徒,活该打败仗!你等着人头被敌军拿掉!”
    杰米哒
    这让所有人都心里发慌,这消息传到敌军那里,热的敌方首领连连发笑:“他们那个刘大人,不过也是个草包罢了,哈哈哈哈哈,等本将军休整好,带人杀过去,把这位裘将军的人头与刘大人的脑袋都取下来,绑到一起,让他们吵个爽快。”
    他说完,旁边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此番打仗,他们本就有信心,皆因为族人骁勇,外加在裘将军麾下安置了奸细,攻城略地简直易如反掌。
    如今已经打得他们退了一百多里,再往前打几回,就真的可以拿下一座城了。
    可谁知道,他们一群人正在哈哈大笑,忽然有人来报:“将军!将军!我们的马全部都倒地而亡,口吐白沫!”
    他一挥战袍,激动地站起来:“什么?怎会这样?不是着你们好生看着?怎么会这样!”
    喂马要用的粮草一直都很仔细地让人看着,这马又怎么会中毒呢?
    “将军,的确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进来过咱们的营地,喂马的粮草也都是仔细检查过了,这马到底是怎么回事,实属蹊跷!”
    没有了马,这仗根本没法打,人跟马斗,那是根本斗不过的!
    敌方将军急得如被火烧了一般,但他们的马却根本起不来,浑身发软,不死都是好的。
    想到若是对方知道了自己的马出了问题,想必很快就会打过来的,到时候不知道得死伤多少,敌方将军赶紧带人连退五十里地,一边又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奸细出了问题。
    这一日胡莺莺正在做饭,副将军小跑过来:“刘夫人!刘夫人!辛苦您今日多给加个菜!咱们要庆祝一番,敌军退了五十里地!”
    胡莺莺一笑,她知道对方会退,没想
    到退这么快,便问:“怎么会忽然还没打就退了?”
    “嘿嘿,他们的马死了不少!剩下的也没办法打仗了,这不吓得赶紧跑了?”
    胡莺莺问:“那他们的马是怎么死的呢?”
    副将军这下子呆了:“这个……我也不知道,兴许是老天爷看不惯了,毒死的?”
    胡莺莺笑了起来。
    裘将军在帐中给刘二成斟酒:“刘大人!裘某不得不服,刘大人虽是文人,但在战场上,却比裘某还要潇洒!想到从前裘某还有些瞧不上文人,如今一想,是裘某无知了!”
    他一口干掉那杯酒,如今是真的叹服刘二成的计谋。
    假意吵架,让奸细知道将军与新来的军师不合,放松警惕,再着人偷偷放了些身背毒豆子的老鼠往地方的军营跑去,那些毒豆子毒性极大,连着几日都有老鼠运了毒豆子过去,那些马可不就得倒了下去?
    刘二成笑道:“裘将军,事情还没有办妥,咱们还有得辛苦。”
    虽然的确还得继续想法子夺回来被占下的疆土,但裘将军已经很高兴了,还是硬与刘二成喝了几杯。
    刘二成酒量如今不是很好,等他喝完回到帐中,就瞧见昏黄的灯光下,胡莺莺正在梳头,她才洗了头发,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显得静谧而又惊艳。杰米哒
    这一路风霜,让她显得有些疲惫,营帐中一切都是简陋的,但她坐在粗糙的凳子上,却显得更是娇美动人。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从京城再到战场,刘二成没有想到,自己会跟她一起经历这么多。
    这么多惊心动魄,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他走过去抱住她:“幸好有你。”
    胡莺莺一怔,也抱住他,亲亲他下巴:“我也是。”
    他们都觉得,若是没有对方,日子会无比艰辛,老天爷在残忍的时候,还算有一点良知,给他们安排了在一起的命运,让他们不至于孤单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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