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还注意到一个问题。”吴保罗做出沉思状。
“请说。”
“过去我们出行，都是由你规划，乘用公共交通工具或乘用出租车。”
“是的。”
“这次我是自己走回来的，路上遇见的人类对我的形象表现出了诡异的兴趣，甚至有人认为我是流浪乞讨者，还有人试图帮助我。”
“所以……”
“我们需要交通工具，地球人类使用的。”
“你的意思是买车？”
“嗯，根据我的计算，这是必要的投资。”
“什么时候买？”
“明天？”
“明天我们开业。”
“开业结束之后买。”吴保罗说道，“你们唐国人似乎在开业的时候需要某种仪式，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举办一个？”
“需要，我回去就去做策划。”开业策划他们是专门学过的，“可以前五天试营业，挑时间正式开业。”
“据说需要什么黄道吉日？我觉得既然我们伪装成了人类的公司，就应该按照人类的规则。”
我们伪装成了人类？我好像人类吧？秦霜还是没有反驳他，“ok,我可以找人算一下。”
“规划完毕，我去清洁自己的身体，然后睡觉了。”
“那个，你是用什么方式清洁身体的？”
“我清洁这具身体的方式和你们普通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你应该需要这些。”秦霜拿出一大包清洁用品和剃须刀什么的，“这些大部分是买衣服的赠品，有一些是我买的。”要不是有那些赠品，秦霜也想不到吴保罗需要这些，她总觉得外星人是不需要上厕所和洗澡的。
他是住主卧的，用得是主卧自带的卫生间，除了屋主走时没搬走的卫生纸之外，没别的东西。
吴保罗翻看了一下那些东西，“好吧，我会学着使用的。”
“那个，你会用花洒吗？”
“主卧的热水器什么的号称是智能的，我重新做了编程，很适合使用，我观察了人类一百多年，知道人类是怎么做的。我只是没想到我还需要这些东西，观察和亲身体验区别很大。”
秦霜有一种负罪感，对于人类的社会和生活方式，吴保罗是很陌生的，自己做为他身边的“同伴”却忽略了，没有关心他帮助他。
“我来教你用这些东西。”秦霜拎着大包小包去了吴保罗的卧室，他的卧室空荡荡的，除了搬家的时候采购的床上用品之外没什么东西，衣柜也是空的。
秦霜把买来的衣服中有衣架和衣袋的挂好，没有的折好放在柜子里，“明天我会帮你买衣架和别的东西，你最好每天换一套衣服。”她太粗心了，除了赠品的内裤和袜子之外，没替他买内衣和睡衣。
“哦。”吴保罗很乖巧地点头。
秦霜打开浴室的门，把日用品放到合适的位置上，“你知道怎么使用沐浴露吧？”
“观摩过几次。”
“啊？你观摩过谁？”
“我们星球的人虽然是研究者，但不是偷窥狂，你们人类的电视节目十分丰富多彩，我利用公开的信息对你们的生活方式做过研究。”
秦霜有些语塞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看过些什么，但我保证你过的那些不是普通人正常的生活方式。”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那些不是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吴保罗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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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对赌
凭心而论，吴保罗的皮囊不错，身高一八三，体重不详，但很匀称，穿上半袖之后，能看到明显的肌肉，腿又长又直，五官长得也是极好的，只是眼睛总是半睁不睁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秦霜不知道他是几点睡的，或者说有没有睡过，每天早晨她起床的时候，他在露台，她睡觉之前，他还是在露台，他所谓的清洁完身体就去休息，也是洗完了澡之后，去露台坐着看星星。
今天第一天试营业，秦霜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客厅转了一圈，不意外的，他在露台坐着。
“你是在露台睡觉的吗？”
“是啊。”吴保罗点头承认。
“为什么？”
“我喜欢。”
“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了，晚上会有点凉，晚上在露台的话会感冒。”
“哦。”吴保罗应了一声。
“我煮了早餐，你吃吗？？”
“人类认为早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说完，他到餐桌旁坐了下来，一动不动等待投喂。
秦霜把粥和蒸好的速冻馒头摆上餐桌，又把之前拌好放在冰箱里的小菜盛了一盘摆在桌上。
吴保罗见饭菜摆好了，没有动筷子，而是四下张望。
“你在看什么？”
“我在找报纸。你们的电视剧里男主人每天早晨都会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
“你看得是古装剧，看报纸吃早餐是为了逃避唠叨的妻子和调皮的熊孩子，现在我们有更好的工具手机。现代社会住在一起的人一边看手机一边吃早餐，互相不说话。”
“啊，哦。”吴保罗点头，“我没手机。”
“我有。”秦霜把手机拿出来，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
第一天营业，刚刚接到录取电话的新员工都来得很早，秦霜和宫永泉站在门口帮助员工输入指纹，工卡正在制作中，阳光健身中心的打卡制度是指纹+工卡打卡。
早晨八点，健身中心正式开始营业，一般情况下健身中心工作日的上午都比较冷清，最热闹的时间是晚餐后，但阳光健身中心不是，刚刚营业，毛璃璃就带着一群“胖友”来签到打卡。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身高和毛璃璃一样高，体重却足有两百多斤的巨型胖子，他穿着一身僧袍一样的衣服，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上的劳力士金表闪闪发亮，眉眼之间迷之熟悉。
“这是我大堂哥，毛玢玢的双胞胎哥哥。”毛璃璃拉着他过来介绍，两个人站在一起，胖得看起来更胖了，瘦下来的毛璃璃看起来更苗条了。
“啊，你好。”
“我是毛锡明。”毛锡明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的，肥胖应该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呼吸系统，他喘气有点粗。
“你好。”
“我不节食，我不运动，我只想减肥。”毛锡明一边说一边笑，“我一天不喝可乐会死。”他说完眨了眨眼睛。
“我们健身中心只提供中午一餐免费食品。”秦霜对他这种挑衅毫不在意，“你这种大基数，我建议一日三餐食用我们提供的食品，每天增加喝一杯营养果蔬汁。”
“我说了，我不节食。”
“我们的食品是吃到饱，不定量。只要你喝营养果蔬汁，在别的时间喝什么我们都不过问。可乐只是会将你的减肥时间延长，不会影响最后的效果。”
“哦？”毛锡明显然是被骗过n次了，警惕性很高，有毛璃璃这个实证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我们签个对赌协议怎么样？”
他这么说，之前在办卡的人都围了过来。
“对赌协议？”
“是啊。我的身高男性的标准体重是一百二十斤是吧？我现在的体重是二百四十斤，只要我瘦到一百五十斤，我就付给你们两百万现金。”
“可以。”上门上赶着送钱的，干嘛不收。
“但是，如果我瘦不到一百五十斤，你们要给我两百万。”
“这个我们不同意。”宫良泉在秦霜说同意的时候就想说不同意，他直接站到了秦霜和毛锡明之间，“像你说的，你不节食，不运动，每天还要喝可乐，这些都是减肥的大忌，所谓对赌协议，必须是在你履行条款的前提之下，首先你要吃我们指定的食品，不吃我们明令禁止食用的食品，每天按质按量完成锻练。”宫良泉久经商场，直接点出问题的核心。
“呵，只凭饿和伤害身体，谁都把体重减下来，关键是减肥之后会怎么样。我当时和毛玢玢一起做的切胃手术，现在你看我。”毛锡明指了指自己，“你再看看毛玢玢，她现在过得就不是人该过的日子。人体自然的代谢被破坏，要么终身挨饿，要么体重反弹。”
“我可以保证让你吃饱，每餐三种果蔬两种肉类，果蔬汁是根据你的体质调配的。但你也要保证不能偷吃。”
“我同意。”毛锡明说道。
“你拿什么保证不偷吃？”宫良泉说道。
“这个……”毛锡明坏笑了一下，“这个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我同意。”秦霜答应了，没有人比毛锡明本人更希望自己瘦下来的，他现在的情形分明是体重已经影响到了健康，只要见到了效果，他就会自己认真起来。
她没胖过，但她生过病，生病的时候就是会抓住一切让自己生存下来的机会，之前不相信的，也会尝试会相信，就算是被骗，也好过没有任何希望。
宫良泉有点不理解地看着秦霜，按职位他是总经理，秦霜只是餐饮部经理还是个光杆司令，在招到人之前要自己煮饭，但是，他没忘记自己是这个小姑娘面试的，今天早晨这个小姑娘跟老板一起坐出租车来到健身中心，分明跟老板关系不一般，她的意志很可能代表老板的意志。
秦霜很快拟好了协议，毛锡明在协议上签了字，在签字的时候，围观的好事者有人拍起了小视频，放在网络上，宫良泉想要阻拦，秦霜笑着制止了他。
毛璃璃则是从头到尾围观吃瓜，协议签完了之后，她站了出来，“我可以做为担保人，保证他一定会按照协议办事，按时付款。”
“你就这么相信你朋友会让我瘦下来？”毛锡明觉得自己的这个堂妹被彻底洗脑了，堂妹现在确实瘦了，谁又能保证她不反弹呢？
“我相信啊。”毛璃璃点头。
这边的事情暂时放下，健身中心暂时只提供午餐和果蔬汁，宫良泉把日常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所有的会员，在减肥之前拍照，签署协议同意将自己现在和减肥后的照片展示在会员墙，按照体重或时间收减肥费用或年费，毛璃璃的宣传带来的都是些富二代，并不太计较会费之类的问题，基本上是宫良泉说是多少钱，他们就交多少钱。
这让原本健身中心的会员们有点诧异，但这次会员数量很少，第一天试营业，过来的老会员总共只有七个，听这七个人说，原本的会员都被那个健身教练拉走了。
秦霜对此毫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采购。
做为小吃店主的女儿，她对于采购的那点猫腻非一般的清楚，自己家的小吃店面向的是大众，一斤瘦肉拌好馅能包十斤馄饨，更不用说瘦肉不是那种精瘦肉，而是别人不要的血脖或者是肉食店的剩肉。蔬菜也常常是超市一块钱一大袋的那种尾货。地沟油倒是没用过，用得最多的是市面上最便宜的油，油炸过东西的油，最后会变成炒饭油。
这些不是潜规则，而是明规则，你花八块钱买一份炒饭，总不能期待别人用七块钱的原料，实际上能用三块钱的原料就是良心商家了。
自家父母只保证干净卫生，吃了不会拉肚子，不保证“质量”，否则一碗馄饨一盘炒饭就要成本提高，成本提高就没人价格优势，对于普通学生，一块钱的差价就足够他们选择别家了。
健身中心的餐饮部却不能这样，收了人家那么多钱，就要提供健康的餐饮，秦霜之前在毛璃璃家替她煮饭的时候，食材就非常好，新鲜、有机、健康。
她之前跟毛璃璃家的管家要了那家生鲜的联系方式，约定到时间配货，她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到后门那里等，到了时间，有一辆小货车开了过来，“这里是阳光健身中心吗？”
“是的。”
“我们是有机生鲜，这是今天的配货，请点收。”送货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打开货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霜熟练的一件一件点收货品，收货也是有门道的，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今天的东西新鲜不新鲜，好不好，份量够不够，要是马大哈——被人骗到破产都正常。
大婶见秦霜很“专业”态度也好了起来，“你这么年轻，还挺识货的，你放心，我家的东西都是最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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