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身边来。”
魏沾衣眼泪花花地走过去,郁清静静注视她几秒,赫然拉住她手腕,将她强拉过去。
魏沾衣没料到他会来这一出,失去重心跌倒在他腿上,被郁清摁住了腰肢,牢牢抱紧。
他圈在她腰上的手极为用力,魏沾衣有些疼,甚至可以看到他冷白肤色上突起的青绿色血管,阴森得像只野兽。
她痛呼一声,表情可怜得很,倒也不尽然都是装出来,郁清大抵就是要她疼,所以刻意带着力道的惩罚她。
俩人的距离很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魏沾衣觉得郁清落在她脸上的呼吸都是凉的,眼镜下的双眸毫无温度。
他还是替她擦泪,却没有从前那么耐心温柔,蹂.躏一般地摩挲她眼睛下的肌肤,搓出了一片红痕。
“疼。”她含泪轻呼。
郁清轻笑:“疼?”
他更用力的摩挲,魏沾衣将他推开,下巴被他大掌一瞬掐住。
“记住,记得牢一点,你是因为谁疼。”
魏沾衣:“…………”
靠,这个死神经病!
“郁先生,你放开我。”她装得好可怜好可怜,是个人都应该心软,但很可惜,郁清不是人,他是个混账。
他便用这样有些变态甚至凌虐的方式替她把眼泪擦干净,抱着她寸余不松,幽深的眼神中有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暴戾与嫉妒。
等不及了,也等不了了。
他现在就要将她束缚在身边,最好折断她的羽翼,用一切让她害怕的方式,只要能让她屈服,也在所不惜。
“沾沾,跟我吧。”他伏在她耳边温柔说出这句话,眼神紧盯着她,以确保不错过魏沾衣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困在她腰上的手臂也收紧。
魏沾衣感知到了郁清前所未有的掌控欲,从他有些歇斯底里的眼神以及行为可以看出,他对她不止是兴趣那么简单,或许还有深沉的欲和一星半点的喜欢,幸好他还是有些克制的,否则不知会对她做出什么。
当郁清说出这句话,魏沾衣开始掌控局势,她在心里为郁清记下的一笔笔帐都翻江倒海的袭来,譬如刚才,他如此不知怜惜的对待她,还真是让人有些不爽。
“不行啊郁先生,我心有所属了。”
魏沾衣是一点不肯吃亏的性子,他欺负她,她逮着点机会也要虐回去!
反正注定都是要让他“得手”的,能虐得他不爽一天是一天,反正她不亏。而且,也不能他让跟着他,她立刻就点头答应吧,先稳个几个回合,再佯装不得不答应。
魏沾衣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现在还疼着呢,真想呼他一巴掌,这死男人!
郁清抬起她脸,凝视她白皙肌肤上的红痕,轻轻一碰:“真疼?”
“你说呢!”她语气不自觉带着几分埋怨,徒然发觉自己这样的举动会显得太过亲昵,忙露出掩饰性的尴尬。
郁清倒没跟她计较,安抚般的抚摸她脸上的小片肌肤,只是他指尖的温度是冰凉的,手指还带着些薄茧,刮在肌肤上没觉得安慰,反而容易心起寒栗。
“你嫌弃我吗?”
魏沾衣面露疑惑。
郁清温笑:“嫌弃我是个将死之人?陪不了你太长时间?”
“别怕。”他亲昵的摸她发丝,哄着说:“我要是去了,也带着你去。”
魏沾衣:???
妈的这谁敢跟着你?
这狗男人连一句情话都不会说吗?
魏沾衣很配合的轻微颤栗,挪开眼不看他。
吓她是吧?
好!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郁先生,你别这么说,我好怕。”
姑娘一张小脸白得失去了生机,郁清好整以暇地欣赏,他喜欢她这样,不管是喜悦还是难受,都应该为他,而不是为别人,她所有的欢愉和痛苦,只能是他给的。
终于,他抱着她的手臂松了力道,让她能坐得舒服些,魏沾衣想从他腿上起来,他开口:“就呆在我怀里,听话。”
听你爹个头。
魏沾衣这朵铿锵小白花坚决抵抗强权压迫,奋不顾身的挣扎,终于从病弱的黑暗势力里脱身。
站在郁清面前,她说出无数小白花都会说的经典台词:“郁先生,请你适可而止!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姑娘!”
一边套路他,一边还得假装抗拒他,魏沾衣渣得明明白白,婊得荡气回肠,但不得不承认,这感觉很不错,反正郁清也不是什么好人,天不收他,她来收他!
转身,她跑出办公室,用力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
晚上九点下班时,莫可开车来接她,怕郁清认出来,她车停得有些远,魏沾衣上车后问:“怎么是你来?苏凌呢?”
“在家休息,他被人埋伏了,差点出事,你猜是谁救他?”
魏沾衣系安全带,随口问:“谁啊?”
“杨曦。”
魏沾衣点点头,没说什么。
莫可好奇:“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魏沾衣:“杨曦人不坏,就是争强好胜,想赢我。”
莫可赞同点头,开车问她:“跟郁清怎么样?”
“快搞定了,咱们这戏看来还得演下去。”
“你不是说没效果吗?”
“nonono,你是不知道,刚才那效果可太好了。”
大小姐表情得瑟,莫可撇嘴,“小心翻车。”
车从公寓附近的林荫大道驶入后停下,魏沾衣推门下车快步上楼。
苏凌受了点轻伤,魏沾衣瞧过伤口后放下心,嘴里还不忘嫌弃:“不是说身手很好让我放心?”
幸好有杨曦出来帮忙,要不然苏凌今晚还真有可能受重伤。
三人一致认为这是郁清干的,但人在这圈子混,行走在刀刃上,他们接的生意虽然称不上打打杀杀,有时候的确会涉及人身安全。
苏凌和莫可身手都不错,但不同的是,苏凌和莫可都是中途才开始学习防身技巧,魏沾衣因为从小爱好的原因,在身手这方面要比他俩厉害许多。
大小姐王之蔑视。
苏凌没话说,斗嘴是比不上她的。
当然,除了斗嘴也没别的任何方面能比得上。
吃饭时三人把今天的事合计了一遍,魏沾衣和苏凌决定继续把这场戏演下去。
按照计划,第二天苏凌便消失了。
魏沾衣遍寻无果,忧伤得很,在公司也是一副强撑的模样,宛如行尸走肉。
赵耀将苏凌消失无踪的消息禀报郁清,郁清点头,联想到魏沾衣这一天的表现,倒是有了解释。
他最近的心情不太好,一种事情超出他掌控的感觉,他不愿意见到魏沾衣因为别的人如此伤神,虽然不想承认,但郁清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嫉妒。
一种连他自己都会忍不住嘲笑的情绪,竟然会来源于他的心底,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又像是一堵四四方方的墙,他竟然找不到任何的出路,竟然沉沦于这种情绪无法自拔。
或许是错了,他认为他应该是给魏沾衣痛苦和欢愉的那一方,然而没想到,竟然是她给了他痛苦和欢愉。
他们俩的位置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可猎人怎会甘心沉沦于猎物?
郁清问赵耀:“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赵耀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先生随时可以看看。”
郁清看向窗外,今日的天空阴霾覆盖,云层很厚,乌压压的一片,阳光根本就透不进来,倒像是人的心境,沉闷,却又莫名的兴奋。
他唇畔浮笑,看着远方,像在对谁低声喃语:“那就今天吧,我要好好看看,我给沾沾准备的礼物。”
*
魏沾衣不做无用功的事,就比如她在公司里的每次伪装,她都能确信有无数双眼睛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告诉郁清她正在发生着什么,就算没有人去说,郁清也不会不留意她。
所以在看到她的一番表现之后,郁清应该知道,也应该下定决心要拿她怎么办了吧。
下班的时候突至暴雨,哗啦啦的雨声莫名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扑灭了地面所有的干涸之气,空气潮湿得有些冷冰。
魏沾衣没有带伞,事实上今早出门的时候莫可有提醒过她会下雨,让她把伞带上,但是她怎么可能带呢?如果带上的话,后面的事情要怎么继续进行呢。
她站在公司楼下看着雨幕发呆,黑色连衣裙,黑色的头发,皮肤苍白,整个人像一朵盛开在雨里被肆意风吹的野蔷薇。
既是圣洁的又是神秘的,不可否认,郁清一开始对她动心思便是因为她这美丽的皮囊,这世界上谁不是爱美的人呢,所以他才想要长长久久的留住这朵小蔷薇,只让她栽在自己的园子里就好,只给他一个人欣赏就好。
但凡有人觊觎,但凡她枝繁叶茂想要攀爬出花园,他为她准备的荆棘丛林随时可以让她遍体鳞伤。
魏沾衣正在思考往后的计划,郁清的车停在她的面前,赵耀把车门拉开,“魏小姐请上车。”
魏沾衣:“要去哪里?”
郁清坐在车里,眉眼温和看着她:“带你去看个东西。”
魏沾衣面露不解,“什么东西?”
“傻姑娘,现在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他说这话时,嗓音很温柔。
魏沾衣当然是要去的,但又不能表现出想去,容色很为难的样子。
郁清开口:“沾沾,我是你老板,听话。”
很明显的用权压人。
魏沾衣踌躇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坐上车,和他共处时,显得有些拘谨紧张。
郁清自始至终敛眸不语,神情平静。
到郁家别墅,赵耀首先下车撑伞,郁清今日没有坐轮椅,接过赵耀的伞替魏沾衣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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