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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慕容珺强睁着睡意未消的眼睛,看着一脸欢喜的女人询道:“一大早儿将我唤起来作甚?泡药浴还未到时辰不是!”
    “长姊不若和我打个赌,若是过会子去的地方你很满意,送我些什么好呢?”
    慕容珺瞧着她那慧黠的小模样,嗤笑:“我送你两个面首,你敢要么?”
    “心里头想要,不敢。”王徽妍发觉自己越发爱在姊弟两人面前说实话。
    她索性想了想那十名面首,托腮盘点着:“那名白鹤少年是真好看……”
    慕容珺听着她谈论自家面首,想到那阴沉的面孔,生怕她说的话被暗卫听了去,赶忙打断了她的话,“自然没有陛下好看。”
    “他么?”少女不由自主看向鲛纱帘外的街市,“自然也是好看的。”
    “哎呦呦,这话我可是头回从你口中听到,”慕容珺一副八卦的表情,摸着她的手臂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你什么也没错过。”王徽妍乜了她一眼,“再调侃我,过会子你会后悔的。”
    慕容珺见始终她话里有话,试探着问:“与二哥有关?”
    少女含笑看了她一眼,拈起蜜饯放入口中,不忘邀功:“这可是我为了阿姊从陛下那里要来的好处。”
    慕容珺一把搂住她,“你怎么能这么好!”说罢欢喜地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
    “你们家的人都……”她不再说了。
    慕容珺揉了揉她越发红润的小脸,“我们家的人都喜欢你!都恨不得将你捧在手心里,恨不得掏心掏肺。”
    王徽妍躲开她的魔爪,“长姊你这般没正经,裴宣恐怕都适应了罢。”
    “他最近很忙,经常半夜才回来。”慕容珺掀开车帘看到不远处的皇庄,越发兴奋。
    “二哥这是与陛下说开了?”
    王徽妍擦了擦手指,“这些事我不方便过问的。我只知晓陛下心善,长姊不可误会他。”想到昨日在□□所遇之事,她喃喃道:“他很不容易,长姊多帮帮他。”
    慕容珺看着她眼中的在意,动容地回应:“我知晓,你莫要担心。”
    此次前来并未大张旗鼓地通知,侍卫长出示了令牌,门房的内侍赶忙将中门打开,将马车迎进了前院。
    慕容珺期盼地跟随者内侍向内院走去,绕过照壁迈入垂花门,远远见到一男一女相携而来。
    她猛然站定,看着笑起来依旧如春风般的男人,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眼圈儿倏地红了。
    “臣拜见皇后娘娘,长公主。”
    王徽妍微微颔首,含笑说免礼。她扯了扯眼中含泪的慕容珺,看向慕容清致,“二哥劝劝长姊,本宫与萧……姊姊有些体己话要说。”
    她在男人躬身行礼下,上前拉住萧萦心的手,两个人相视一笑,向园子里走去。
    “你需长我一岁,占了便宜,我便唤你一声姊姊。不过呢,要不了多久,就要改称二嫂子了。”
    萧萦心低头一笑:“娘娘莫要打趣,我现在很欢喜,能陪在他身旁就好,不奢求名分。”
    王徽妍想起上次偷看从树上掉下来的糗事,脸一红,“你不奢求名分,未必二哥不想。更何况,日后有了子嗣,终究要入皇家玉牒。”
    也许过上十几载,待陛下完全消除戒心,赐她一个侧妃的位分并不是什么多难的事儿。
    “我今日来,也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相询。”
    她见萧萦心带着疑问和戒心,摇摇头,“陛下询问你与二哥是否要举办个仪式,我觉得这是为了你好。”
    “多谢陛下。”萧萦心摘下一朵正红色的牡丹插在少女头上,“这份恩情我记在娘娘身上。若不是你心善,我与殿下也不会有今日。听闻崔念窈最近闹得很凶,你莫要着急。依我看,若实在不行,不如暗示国师此女不详,搬出太后她老人家当时的懿旨便是。”
    王徽妍摘了一朵芍药,见她头上已经有了一朵粉嫩嫩的花儿,不由得打趣道:“姊姊如今容光焕发,看样子也差不多大安了。再加上二叔无微不至的呵护,真真儿犹如头上的这朵花儿那般娇艳。”
    她将手中的红色芍药放在萧萦心的手中:“我到时会有大礼奉上。”心里头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
    王徽妍下了马车,看着慕容珺红肿的眼,叹着气:“高兴你也哭,长姊最近越发的感性。”
    慕容珺想到方才的交谈,强颜欢笑道:“我心中欢喜。”
    “夫人,这是吴大人命卑职交给您的信笺。”侍从在容府门前逗留多时,见到皇后娘娘下了马车,赶忙上前交差。
    王徽妍嗯了一声,接过打开封印匆匆看完,神色凝重起来,“我过会子还有事,不能陪你用膳了。”
    她将信笺放入袖中,拉着慕容珺向容府内走去,想了想低声询道:“婆母当年有几名陪嫁?我只见过梁娘子一名。”
    慕容珺想了想,“我也只记得梁娘子。她长子我识得,在禁卫军担任统领。”
    “长姊可否命人打听她的住处,我打算过会子亲自拜访。”王徽妍见她一脸狐疑,“有些事不方便告知你,莫要问。”
    慕容珺转头低声吩咐跟随的内官,“过会子你不用管我,泡完药浴后直接乘坐马车离开便是。”
    王徽妍嗯了一声,知晓容九这里也有马车,到是不怕她没有座驾回府。
    吴六一这般着急地将信笺交给她,定然是知晓她出宫,顺便去看看太妃也使得。
    她还是打算先从这位梁娘子下手,探得当年的情况,才好决定如何对待这位太妃。
    容九见她匆匆示意便命人去泡药浴,又见慕容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嗤笑道:“万人之上的生活,也未见得多么舒坦。还不是有着比普通百姓更多的烦恼。”
    慕容珺用力握紧她的双臂,正色命道:“容九,给我配一副药,吃了周身无力的那种。”
    *
    随着吱呀一声,梁府的中门迅速打开,一名老妪在少年郎的搀扶下疾步走了出来。
    侍卫长示意少年郎止步,向老妪拱手说道:“梁娘子请。”
    少年郎透过车帘,看向车内坐着一名极美的妇人,不由得看呆了。
    “老奴拜见皇后娘娘。”梁娘子颤巍巍下跪,被王徽妍扶住,示意她坐在椅凳内。
    “娘子不必行此大礼,本宫前来是有事相询。”少女看着她说道:“陛下这几日总说梦话,想是极度思念太后娘娘,”她假装苦恼地诉说着:“娘子,陛下幼时可有说梦话的习惯?”
    “老身并未见过陛下说梦话。”梁娘子心中暗忖,陛下极少宿在太后宫中,具体他是否说梦话,还真不可知。
    王徽妍笑了笑,“是么,最近陛下的梦话里,还提到了梁娘子和崔姓娘子。本宫自入宫后,好似并未在太后娘娘身边见过崔姓女子,难道是太后娘娘当年为陛下选的陪侍?”
    梁娘子心中大惊,细听之下,更像是皇后吃醋故意套话,赶忙挤出一丝笑意:“皇后娘娘多虑了,崔姓娘子早已病逝,又怎会是太后她老人家为陛下选的晓事女。”
    她虽然在宫中多年,但许是这件事影响太过于深远,王徽妍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惊慌。
    病逝这条信息也有一定的根据,她满意地端起茶盏:“既如此,本宫就放心了。娘子莫怕,好生保重身体。本宫回了。”
    这才放心赶去水月庵。
    崔念窈在庵堂内等了一日,心中盘算着陛下经过一宿,定然想明白了。
    今日势必会来看望亲娘。
    谁知她盼来的竟然是霸占皇后之位的贱女人。
    只得咬牙随着众尼姑叩拜。
    王徽妍上前将崔氏扶起,含笑道:“夫人在这里可还住得惯?”也不提慕容策,将瞪着她的崔念窈视为空气。
    崔氏心下明了,见她温和有礼又不失威严,心中暗自点头。
    也配合地恭敬回道:“多谢娘娘惦念,老身一切尚好。”
    王徽妍打量着她所住的正堂,见窗明几净,屋内洒扫地很干净,看着床榻上的瓷枕和被褥命道:“今日去内府索要几套蚕丝被和玉枕,送来水月庵。”跟随的侍从赶忙去传旨。
    “夫人可有服用补药?”她见崔氏虽然瘦弱,但却没有病态,还是想着多问一句,心里头好有底。
    崔氏见她非但不提陛下,样样以她的名义下旨,这般滴水不漏,将陛下完全排除在外。这也是维护陛下的一种办法。定然是抱着若她有问题,那也与陛下无关的意图。
    小小年纪有主见不说,说出的话是那般滴水不漏,就已令人佩服不已。
    不由得恭谨回道:“老身身子健朗,并无任何病症。多谢娘娘惦记着。”
    王徽妍这次来,也知晓不宜过多停留,崔念窈强硬地在场,更加给她寻了一个好借口。
    “郡主既然在陪着夫人,那本宫回了。夫人莫要相送。”
    她此次示好也只是存了三分热情,给崔氏稍微吃一颗定心丸而已。
    至于日后怎么处理这名婆母,那要看慕容策是何意。
    从昨日他的行为来看,必然是信了,只是目前他无法接受罢了。
    血浓于水,日后也断然不会不管就是了。
    “老身送送娘娘,还有很多体己话尚未来得及说。娘娘得空还会再来么?”崔氏瞧着崔念窈也是个不中用的,还不如皇后得宠,这次虽然不能明面上挽留,示好留个活话还是必要的。她还要靠皇后帮她搭桥,与儿子近距离接触。
    王徽妍见她如此配合,在崔念窈面前给足了面子,刚来时那些仅有的顾虑也打消了。她向来对于聪明且懂得审时度势之人,都充满着好感。
    听到相送,她也不拒绝,与崔氏谈笑风生般地走至庵堂大门前,这才微微躬身行礼后,在恭送声中上了马车。
    “夫人辛苦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唬了她一跳。
    抚着胸口望进了一双含笑的眸中,随即身子被揽至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我可真不容易,替你改嫁的小老婆想着婚礼,还要照顾你亲妈。
    慕容策:媳妇辛苦了,媳妇你是这世上最聪慧心善美丽,勾的我欲罢不能的小狐狸。
    王徽妍:哼,你就是馋我身子!
    慕容策: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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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王徽妍一脸惊讶地被他按坐在腿上,“陛下,你既然来了……”她不由得看向窗帷,马车虽然已经离开了水月庵,但崔氏还站在门前。
    慕容策见她的衣襟有些歪扭,许是她上车时被他拉扯弄皱的。
    强迫症的他,多看了几眼微微敞开的衣襟和歪扭的束带,脑中又涌现出那晚所见的场面。正在努力转移注意力,思索如何提出帮她整理,就被少女用力挣脱开来,听得“咚”地一声,见她捂着头皱眉蹲在身旁,“你往哪儿看呢!”声音里充满了埋怨。
    男人见她这般莽撞,反而不再犹豫,在她惊呼之下,一把解开她的束带将衣襟对正,心中终于舒坦起来,为她系上束带反问道:“你若这般仪容下车,打算给谁看?”
    王徽妍听着他的质问,心中腹诽,还不是你整日里拉拉扯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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