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想了想,不确定道:“可能是……作者她没文化呢?”
这只毛丝鼠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楚思提在手里瑟瑟发抖,楚思越看越有种奇怪的感觉,“我怎么觉得这个东西有点眼熟呢?”
就在这时又一名长老受伤,鲜血在空中飘洒下来,楚思被笼罩在一片血红的毛毛细雨之中。她心说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朝着梁悦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各种剑气余波法术余波在她周围炸裂,楚思胆战心惊,将那只肥大的毛丝鼠举在头顶当盾牌用,穿梭在一群大佬之中。
那只毛丝鼠一双小小的眼睛含着泪,瞪到了鼠生最大,害怕的肚皮都在颤抖。
终于楚思来到了梁悦面前,梁悦躺在地上,姿势扭曲宛如一个傻逼。楚思问小美,“你说我现在把她喊醒,然后让她死在恐惧之中,能不能刷满她的心碎值呢?”
小美:“可以试试。”
“好的。”楚思说干就干,将毛丝鼠丢在一边,开始扇梁悦嘴巴子。
毛丝鼠被丢在一边,它本来撒丫子就想逃,又抬眼看了看天上的那群大佬,想了想又默默的往楚思身边靠了靠。
楚思给了梁悦一个嘴巴子,喊道:“醒醒,梁悦醒醒,一起来看流星雨啦。”
正在瑟瑟发抖的毛丝鼠忽然侧头看过来,贼溜溜的小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亮光。
楚思扇了好几巴掌,梁悦就是不醒。她郁闷的挠头,“怎么还不醒?难道要用水泼?”
忽然她看见那只毛丝鼠小心翼翼爬了到了梁悦的头旁边,后腿一抬,往梁悦脸上尿了一泡尿。
楚思:“……”
楚思突然就开始同情梁悦了……
毛丝鼠尿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解气,后腿在地上扒拉了两下土,之后又挪到了楚思身边。刚走过来,它就瞪大了一双小眼惊恐的看着楚思,“吱吱!”
楚思:“嗯?”
毛丝鼠:“吱吱!”
楚思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热,她扭头一看,后背上正燃烧着一团熊熊火焰。
“啊啊啊~~!!”楚思惊恐大叫,“我被击中了?为什么我没感觉?”
小美:“……sorry宿主,之前给你屏蔽了痛觉,忘了解除了。”
楚思:“艹……”
梁悦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醒了,她一醒过来就看见楚思在她面前,吓的她差点尖叫。一把将楚思推开,楚思猝不及防被她推的倒在一旁。
朝清一直分神关注着梁悦和楚思,但毕竟对手是这样的高手,即便分心也没法时时刻刻的关注。是以他看到的就是,楚思来到梁悦身边,替昏迷的梁悦挡下了一击妖火,梁悦嫌恶的将楚思推开。
那一瞬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要不是修炼的无情道,心肠再硬的修士都还会有基本的感情。朝清看着倒在地上身上还燃烧着妖火的楚思,和那个安然无恙用仇视目光看着楚思的梁悦。
梁悦为什么会恨楚思?明明是她要夺舍楚思呀,她有什么理由仇恨楚思?
这一晃神的功夫,被冬易抓住了机会,他一剑砍在了朝清的肩上。砍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朝清从天上掉落下来,摔在了楚思与梁悦不远处。
楚思还没爬起来,就被朝清吓了一跳。
朝清一身雪白衣袍大半被鲜血浸染,他没有觉得多么痛,只是不解的看着楚思。他很想问问楚思,为什么要替梁悦挡那一击,梁悦死了对她而言不是更好吗?
楚思背后冒火,警惕的看着朝清。这怎么办?朝清看起来伤势很重啊,我现在还杀得了梁悦吗?
梁悦惊呼一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朝清,语气里满是惊恐与心疼,“师父你怎么样?”
咦……
楚思嫌弃的皱了皱眉,梁悦的脸蹭到朝清衣服上了,她脸上可全是毛丝鼠的尿啊。
少了朝清,冬易压力骤减。加上他发现楚思受伤了,便一招击退众人,落到了楚思身边,伸手一挥替楚思灭了火。楚思还在纠结要不要果断一点干掉梁悦,下一秒就被人搂在了怀里。
楚思:“???”
冬易将楚思搂在怀里,消失在了原地。梁悦眼看着自己的夺舍对象被人带走,她焦急的抓着朝清的衣袖,“师父,怎么办啊?”
朝清低垂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带着沉思。
他看向身边的梁悦,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心爱的徒弟,“悦儿,你恨楚思吗?”
梁悦一愣,“师父为什么问这个?”
“你为什么恨她?”朝清不解道:“她也不曾害过你。”
梁悦呼吸一滞,面上闪过一丝难堪,随后挤出一个笑脸道:“师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恨她?”
她在说慌,朝清心道。悦儿对我说谎了,我一向真诚待她,她为何要对我说谎?
月黑风高一个荒郊野外的柿子树下,冬易将楚思轻轻放在他刚刚从储物袋里掏出来的床上。
楚思躺在床上,很想问一问他,究竟随身带了多少床?
冬易的手指轻轻在楚思被烧焦的背上碰了一下,轻声问:“很疼吧?”
“呃……”楚思道:“不怎么疼。”
她说的是实话,小美给她屏蔽了痛觉。别说只是烧焦了背,就是直接给她腰斩了,她也没什么感觉。冬易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因为相信了楚思的话而点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之后他掏出一颗丹药对楚思道:“吃了就好了。”
楚思看着那颗金灿灿的丹药,问了一个纠结了她半天的问题,“你来罗浮,是为了救我的?”
冬易的两根手指依旧捏着那颗丹药,笑容和煦道:“这倒不是,我是来罗浮找你顺便提亲的,恰好碰见他们要处决你,所以我就顺手救你出来了。”
“……”
他这话槽点太多,楚思都不知该从何吐起。他真是来提亲的?啊不……你特么这叫顺手?
楚思一时没忍住,问出一句不该问的话,“你为什么要提亲?”
问完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真正想问的是,天下女人那么多,为何偏偏要杀我证道?
冬易听到这个问题,没有立刻回答楚思。而是将丹药送到楚思唇边,道:“你吃了药我再回答你,你看你伤的这样眼中,我看着很是心疼。”
楚思惊恐的咽了口口水,丹药就顺着口水下了肚。这也不知是什么丹药,那顶级大妖的妖火烧出来的伤口竟然一下子就恢复了。冬易的目光在楚思光溜溜的背上扫了一圈,随后闭上了眼睛。
楚思:“你闭眼干嘛?”
“非礼勿视。”冬易摆手道:“你我还未成亲,我不能轻薄于你。”
楚思:“……”
如果冬易看得懂面部表情,那么他一定能从楚思的脸上看到满脸脏话。
他闭着眼睛脱下身上的青袍,轻轻的披在了楚思身上,随后睁眼道:“现在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答应了要做我的道侣,所以我才会去罗浮提亲。”
说着他忽然带着一丝丝委屈的道:“可你竟然骗了我。”
他这样子好似一个被渣男骗身骗心的良家少女,而楚思就是那个渣男。楚思差点被噎死,“你好好说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不就是想杀妻证道吗?装成这样给谁看?”
冬易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你竟知道我修炼的是杀戮道?”
那我知道的可就多了,楚思也严肃起来,“当然知道,你不就是想杀妻证道吗?想杀我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冬易看着楚思,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让他看起来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说说看。”
楚思道:“我死以后,能把我的尸体交给罗浮吗?我有个师兄在罗浮……”
说完之后她忽然想起,到时候贺南裴可能就不在罗浮了,于是改口:“……我有个师弟在罗浮,你把我的尸体交给他。”
虽然不能让他们亲眼看见自己被杀,但看到自己的尸体应该也很让人心碎。
这条件对冬易来说根本就不算事,可他居然没有答应,反而问楚思:“你这个师弟与你是什么关系?”
楚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师姐弟啊……”
“师姐弟关系用得到托付遗体吗?”他仿佛有点生气,“你是我的道侣,你死了也是我道侣的尸体,怎么能交给别人?此事休要再提。”
“……”
楚思又是一脸脏话,小美连忙安慰,“宿主消消气,千万不要和一个修杀戮道的神经病置气。其实不让他们看见尸体也没关系的,只要知道你死了就行……”
楚思深吸口气,“那……去罗浮通知一下我的死讯总可以吧?”
“嗯,这倒是可以。”冬易点点头,然后勾了勾嘴角问道:“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我一个筑基期的魔修饿什么饿?楚思双手叉腰抬着头,一脸老娘最狂的表情道:“别浪费时间了,要杀我就快杀吧,不要耽误我投胎。”
冬易愣愣的看着楚思,表情一言难尽。
随后他抬起手里,手里拎着个肥嘟嘟的美洲栗鼠,问道:“这个是你的灵宠吗?”
罗浮现在一塌糊涂,死了一个长老,重伤两个长老。整个宗门还被妖火烧了一遍,本来秀美无比的罗浮众山,现在都被烧的光秃秃一片。最惨的是,这不是一般的火,这是几万年大妖的妖火。即使扑灭了,那些被烧过的地方一时半会儿也长不出植物来。
这就意味着,很长一段时间罗浮都会是这个光秃秃的模样。
罗浮掌门差点被气的心魔发作,可是他还不能倒下,他还要去搜寻那个逃出来的大妖,把他给重新封印回去。
这一搜就搜了好几天,整个罗浮被翻来覆去的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出那个大妖。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个大妖已经逃出罗浮了。
一个从罗浮祖师那个时候活到现在的大妖,即使因为被封印太久实力大损,可等到他恢复实力之后,将会是罗浮的一个噩梦。
掌门看起来还很年轻的面容,瞬间苍老了十多岁,他感觉自己就要心魔破体了。
唯一感到庆幸的是,罗浮弟子并没有什么损伤。
然而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搅的整个罗浮天翻地覆的人究竟是谁?他修炼的明明是正道功法,为何行事犹如邪魔?
当日的守山弟子给了他答案,此乃昆仑长老冬易是也。
冬易这个名字罗浮掌门听说过,只知道他是昆仑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长老。本来一个宗门出了一位化神长老,是要举行化神大典,邀请各门各派的修士前来观礼的。但一向低调的昆仑,这次尤为低调,出了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长老,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曾经有人路过昆仑,就想要拜见这位冬易长老。却被告知冬易已经闭关,五百年之内不见客。
这还没到五百年呢,他怎么就出来了一出来就来罗浮大杀四方,难道昆仑欲与整个中土正道为敌?
赤练峰上,朝清伤势未愈,这几天他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掌门过来找他,与他一起商量联合其他门派去昆仑要个说法的事。
朝清靠在榻上,一头乌发没有梳理,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掌门的话他不可置否,冬易既然敢杀上罗浮,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罗浮的脸面,这事儿就不可能轻易了结。
只是朝清想起了楚思,这两天他总是会想起楚思。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总会想到这个徒弟,不过他对掌门说了,若要去昆仑,他也要一起去。
掌门还有些担心他的伤势,这时候外面传来了青兕童子的声音,“贺师兄,你是来见老爷的?掌门在里面呢,容小的去通传一声。”
“不必了。”贺南裴道:“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最后给师父磕个头。”
朝清和掌门同时看向洞府之外,贺南裴憔悴了许多,穿了一身很普通的棉布道袍。一切与罗浮有关的东西他都没有带走,就像当初升仙大会时那样,只穿身简单的棉布衣服,孑然一人上山,而今也孑然一身离开。
他跪在了朝清洞府门前,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