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韩薄暮在楚清无昏睡后出去办的事就是专门去为玉婆婆安置一口棺材,人死不能复生可是将她的尸体就那样原封不动的放在书房里也太没有礼节,怎么看都是对已死之人不礼貌的,所以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出门置好棺材。韩薄暮没有挑什么特别华丽的或者是太过贵重的,而是挑了一副适合玉婆婆生前为人的棺材,低调却有内涵能衬得上她。
韩薄暮将棺材不费吹灰之力的运回楚宅后又特意将楚家已经破烂的祠堂打扫了一下,这才将玉婆婆安置在棺材内暂放到了楚家祠堂,好在洛府的天已渐冷虽然楚清无昏睡了几日可尸体没有那么容易腐坏。
果真如韩薄暮所料,楚清无听后还是比较满意韩薄暮这次的表现的,但他依然不漏声色,不轻易让韩薄暮得意起来,毕竟这个人可是没梯子都能上天,要是给了梯子那就不是上天那么容易了那得是捅破了天。
“行,还算是动了点脑子。”没有等来楚清无的夸奖就算了,等来的只是一句不咸不淡的动了脑子,韩薄暮有些怀疑自己在楚清无的面前就那么没有面子的吗?好歹他还是一位仙官啊。
“你这样说一位仙官,心虚不心虚,我要不要面子的啊。你就算不知道我的位级但好歹大小我也是一位仙官啊,咱能不能商量商量以后不要这样说我,给我留点面子,尊重!尊重,知道吗?”韩薄暮以前从不在意依他的位级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也不老是拿位级压人,可是楚清无不同啊,楚清无是韩薄暮喜欢的人,虽然知道楚清无说的并不是认真的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评价能在喜欢人口中变得稍微好一些。
“就你,你要什么面子,再说了,你在我面前有过面子吗?这又没有外人在。”说到最后一句楚清无赶忙住嘴了,他这边说完这边就迅速反应过来了,楚清无心中现在是无尽的懊恼。‘我在说些什么啊,要死,一不注意就…快点,抓紧想想怎么把话题转移出去’。
韩薄暮听到楚清无最后的一句话既惊讶又欣喜若狂,想要说些什么可还未等整理好语言就完美错过了时机。楚清无一眼瞟见了桌上的那只奇怪的蜡烛,他很快就认出了这只蜡烛,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不让韩薄暮开口他抓紧开口就将话题转移到蜡烛上了。
“你竟然有这个还用了,可真是下了血本啊。”楚清无将那根已经自己熄灭的蜡烛拿了起来,端详了一下就又放了回去
韩薄暮听闻相当惊讶,他没想到楚清无竟然认识这个,这就有点不简单了,他的注意力也就被成功被转移了。“你还知道这个?”韩薄暮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半信半疑,他怀疑楚清无是为了想岔开话题不让他开口所以故意强行转移目标,其实根本不知道这根蜡烛真正代表着什么。
“呵,听你口气不相信我知道这个啊,少瞧不起人了。人世有长明灯专门为人的命数祈祷,天上自然也有岁节烛保一些特殊的劫数,遇到命坎之后世人通常会立长明灯去祈求苍天保佑自己或者家人,天上的人可没有苍天能够祈求他们只能拿出岁节烛用自己的法术去保护想要保护的存在。”楚清无解释完转头看向韩薄暮一脸戏弄的询问他。“我说的对吗,大仙官。”
“额,这最后的大仙官三个字其实是可以省略不说的,未免也太讽刺了。不过你前面倒是都说对了,看来你确实对岁节烛有些了解啊,只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在哪儿知道的这些,听你的语气也是知道这东西可不多见的。”
“你自己都说了不多见那我当然不是在寻常的地方见到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楚清无一脸骄傲样,小小的跟韩薄暮卖了个关子。“算了,不好玩,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既然都说了是不多见的东西依我的身份和处境,想都不用想我只能是在一个地方见到的,当然是清虚散人那儿了。不过我也只见过一次,当时清虚散人将岁节烛交给齐锦行的不知道安排他拿着这个去办什么事,齐锦行还一脸郑重其事的接过。后来我问他们,他们没给我说是去办什么事,我一再询问最后清虚散人就只给我讲了这个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还没有详细说明。”
楚清无说是在清虚散人那见过知道的,韩薄暮就不奇怪了,清虚散人那儿有这东西不稀奇,在他那儿见到比这更稀有的都很稀松平常,毕竟清虚散人的身份摆在那儿了,就这点东西算什么。倒是将岁节烛交给齐锦行去办事用,这点有点古怪,不过韩薄暮也不是多关心这个,小小怀疑了一下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好好好,是我小看你了,你多见多识广,行了吧。说点正事吧,你这次昏睡又有哪些见解了?”韩薄暮的口气就好像楚清无是一个小孩子,他犹如在哄小孩子似的,楚清无几欲与韩薄暮死磕到底但一听到韩薄暮要开始商量正事了,他就把这些有的没的全收了,脸色也随即认真了起来。
“我具体昏睡了多久?”
“不过三日多一点。”
“那时间不是多长,我这一醒来睡的浑身像要散了架还错以为又向上次一样昏睡了那么久。”说着楚清无活动活动,动了动筋骨,随着他每动一下就会从骨缝之间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像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机器被封存多年后又再次重新被人启封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记忆全部都恢复了,包括周礼所说的我多次尝试想想起却想不起的那夜我也都记起来了。”
韩薄暮闻言看向楚清无,那夜的惨痛韩薄暮在楚清无昏睡的这几日已经全都知道了,甚至有些楚清无不知道的可以称之为内幕的消息他也知道了。韩薄暮只是没想到楚清无想起来了所有还可以如此平静,从楚清无昏睡醒来后他的表现他的状态都不无不妥,不仅平静甚至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和韩薄暮斗嘴开玩笑,状态可以说比昏睡之前都好上许多。昏睡之前的楚清无没有想起这些记忆都已经被刺激的濒临崩溃,现在全部想起来了反而变得平静,韩薄暮怎么能不担心,这样的楚清无只会让他更加担心,他害怕楚清无是在硬撑,看向楚清无的目光充满了担忧,眼神也不由的变得更深沉了。
楚清无懂韩薄暮的意思,韩薄暮看他的眼神都几乎要把他射穿了。“害怕我在硬撑?不用那么为我担心,我心态没有那么脆弱,我不是破罐子破摔了也不是在硬撑,我只是在昏睡的时候不仅记忆全都复苏而且还另外想通了一些事。其实周礼之前说的对又不对,我并非按他认为的没有收到惩罚,反而说不定我的这个惩罚要比他的重的多只不过他可能并不认为我受的这些是惩罚或者说他不愿意去看去承认。我成为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特殊存在,都能说成史无前例,不知道明天何在,独自一人飘荡在这世上不就是对我的惩罚吗?我吸引到了‘梦魇’让其入我身酿成惨剧,也造成了我直到现在也在和‘梦魇’纠缠不清啊。所以无论是不是孽缘,有些事从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周礼只看见了我身上让他羡慕的一面,可他没注意到我身上人人都不想摊到自己身上的那一面,谁比谁可悲,谁又比谁可怜,这些都还说不定,但也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楚清无在昏睡了短暂三天中还能想到这些这是韩薄暮没有想到的,他都做好了等楚清无醒来大肆安慰一番楚清无的准备了,没想到竟然是他白费心思,想多白忙活了,楚清无远比韩薄暮认为的要通透有担当的多。
“那允许我问你一个蠢问题,我现在是要称呼你为‘楚清无’还是‘楚子扶’?”韩薄暮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十分期待想通了不少的楚清无会给他什么样的答案。
“都觉得是蠢问题了还问,当然是楚清无了,你是傻吗?”楚清无没有多做思考没有任何犹豫就斩钉截铁的回答了韩薄暮,他还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向韩薄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