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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平平铺展开的宣纸渐渐现出一个大致轮廓,眼睛,鼻子,嘴巴。
    那只纤细白净的手似有灵性一般,每画一处皆是说不出的逼真深刻。
    若画的是他……
    “你作画的本事亦是了得。”
    “我也觉着,”良宵莞尔一笑,大方应下将军的夸赞,又想起往事,便道:“原也不会的,有一年母亲生辰,姐姐就是画了一副画送她,哄得母亲笑得合不拢嘴,后来我才学了作画……”
    说着,她笔尖一顿,像是出了神。
    宇文寂不由得叫她:“怎么了?”
    “没事,”良宵回神,忙提笔沾墨,未说完的话就此作罢。
    她这十八般武艺全是为旁人学的,从前为母亲,为和姐姐较劲,如今为将军,为权势地位。
    想起来还觉着郁闷。
    没有一样是她真心欢喜的。
    想着,她停了笔,侧身问:“将军,你有什么尤为欢喜、发自内心去做的事吗?”
    宇文寂眉眼温和下来,连带着淡淡的语气也是上扬着的,显示着内心对此事的欢喜,他说:“有。”
    良宵见他没有多说什么的意思,识趣的不再刨根问底。
    许是保家卫国吧,将军出生将门,自小就是承载了这样厚重伟大的使命的。不似她,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由着别人安排自己的未来。
    ……
    一个时辰过去了,画像接近收尾,良宵困得打了个哈切,将军站着陪了她一个时辰,她心里酸酸的,便草草收了笔,反正按着这个画像定是找得着人的。
    “将军快回去歇息吧,明日………呀!”她正.欲.起身,却忘了因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隐隐发麻的双腿,刚站起来便是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往身旁的男人倾去。
    宇文寂猝不及防的抱了个满怀,双臂不自觉的收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怎么了?”
    “我……”小腿上密集的麻.痒传来,良宵小脸一皱,登时说不出话来,只要稍稍动一下,那处的感觉便更强烈,磨得她难受极了,她只得将半身靠在宇文寂的胸膛上,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领,“将军你别动好不好?腿……腿麻了,一动就难受。”
    宇文寂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更大,稳稳当当的环住那处细软腰肢,大掌托起她,另一手随意将书桌上杂物扫开,一眨眼功夫便将娇小的女人提上桌面坐着。
    站着也不是回事。
    “麻……”良宵难受得一动不敢动,双手搭在宇文寂肩膀上,神色愈渐痛苦,方才这一动腾不知牵扯到哪根筋,此刻犹如万千虫子在爬一般,难受至极。
    宇文寂自是知晓良宵不好受,“先别动,我给你揉揉。”说罢,他微俯身抬起那双腿,大掌刚碰上便听到良宵受惊的轻呼声。
    他顾不得其他,轻轻在小腿肚那里揉捏,替她舒缓那股子磨人的麻意。
    良宵过了那阵不适后才缓缓松懈下来,低头看到拿捏住她双腿的将军大人,羞得脸红,她的双手还搭在人家肩膀上,再瞧这姿势——
    将军俯着身,隔着一层薄薄的料子给她揉腿,她甚至都感受到大掌上的粗糙老茧。
    良宵难堪又羞怯的埋低了头,却更清晰的瞧见他耐心细致的动作,搭在他肩上的指尖发烫。
    顷刻间,泛着墨香和书卷气息的小书房多了几分缱绻的旖.旎.热.浪。
    将军担忧的声音传来:“好些了吗?”
    良宵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往时腿麻,她都是保持着那个动作,过一会便会好的。
    宇文寂这才放心下来,细心将她的裙摆抚平放好,额上已流出热汗,他亦是极难熬的,只是一贯冷硬的面庞崩得紧,内里是什么心思任谁都瞧不出。
    可就是这副正经得不带半分情.色的神情叫良宵红透了脸,她极快收回手,见状,宇文寂亦是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过分亲昵的距离。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顾及着对方的感受,此举后便是冗长的沉默。
    良宵又不放心的多嘴一句:“将军,其实我……我不怕痒,刚才就是腿麻了没力气。”
    “嗯?”宇文寂明显是不信,狭长的眼眸轻轻一扫,瞧见她霞色娇容便反应过来何出此言,含笑应下,“我知晓的。”
    听出男人话里的另一层意味,良宵恨不得咬断舌头,这不就是欲盖弥彰,明摆着告诉将军她怕痒嘛……
    一时间又羞又怯又恼。
    这年,良宵尚且是十六的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已然嫁为人妇,可这辈子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底子干净纯良,又止不住去想前世的事,越想越气恼。
    她不止是胳肢窝怕痒,大腿小腿,脚心手心,腰肢,还有脖颈,几乎是通身都怕痒,近身伺候了十几年的小满尚且不能随意触碰,更别提阳刚气息浑厚的将军大人。
    她懊恼的去捶男人硬朗的胸口,一边嘟囔,声音且娇且娆:“我真的不怕!”
    “好,我知晓你不怕。”宇文寂的声音柔和得不可思议,见她并未排斥才握住那作乱的拳头,好生宽慰一番。
    可娇.妻还是不依,也不知晓她为何如此在意此事,在将军看来,怕痒好比睡觉会梦语一般寻常,怎的她一连否认好几次?
    饶是隐隐察觉其间不对劲,宇文寂除了不解,甚至被她这样的小娇纵搅得呼吸重了几分,这般不设防的亲近是他远远不敢想的。
    从前满身心的应付她的坏脾气,稍稍心平气和的坐下说两句话就是万般难得的了。
    也曾想过千百遍,她撒娇到底是何模样,倘若真有那天,他又该如何去哄。
    然而真到这一天,他竟是坏心眼的想要去挠一挠。
    这样的念头前所未有,可一旦生出,便不可遏制。
    当真是被她这副亲昵的娇羞蛊惑得失了心神。
    大将军垂于身侧的大掌无声无息的往上移,在女人毫无察觉时,覆上她柔软的小腹,轻轻一挠。
    作者有话要说:  酉酉(蠢作者给自己的爱称)先说一点事:下章就是v章了,希望喜欢本文的小阔爱们可以继续支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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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1.
    牧云桑是敦亲王遗女,圣上亲封的嘉和公主,生得倾国倾城,却自幼失语,神医都说再无治愈可能。
    一次宫宴醉酒后,云桑失身于一陌生男子(是我男主!),也是那夜,她声线清晰的喊疼。
    谁料再睁眼,云桑竟又回到一年前,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隐约记得前世那男子身量高大挺拔,后劲窝有道月牙疤痕。
    云桑寻遍江都城,终于在春日宴上找到那道月牙疤痕,然而那人却是一年前有意求娶,但被她托太后婉拒的摄政王祁昱。
    云桑抱着最后一丝能治愈失语的希望,小心翼翼的拉扯住男人的衣袖,还未开口便见对方冷幽幽的睨了她一眼:跟老子玩.欲.情故纵?
    2.
    外人眼里,祁昱脾气古怪,睚眦必报,心里只有权势地位。
    不料竟主动求娶嘉和公主,还被婉拒了,众人不由得思忖,摄政王怕是要暗里使绊子报复。
    果然,祁昱不知用什么手段将人娶回去后,再没有人见过公主。
    一年后,祁昱身边跟了个容貌倾城的女人,女人嗓音清越动听,宛如冬雪初融萌芽破土。
    就在众人替嘉和公主惋惜时,摄政王殿下温和的声音传来:桑桑,
    桑桑,牧云桑,竟是患了失语症的嘉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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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一夜过后, 将军府上下百来口人都知晓将军和夫人重归于好,大家的安生日子要来了。
    纵使将军没宿在遥竺院, 可那深夜时分还隐隐传出的清脆嬉闹声可做不得假。这要放在从前,但凡将军与夫人同在,不是面红耳赤的吵闹就是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哪能这般和睦呢?
    夫人貌美, 身段好,说话娇正当是娇., 嫩花骨朵妍妍绽放的年纪,又有些小脾气, 着实是个有趣味的妙人,哪个男子瞧了都是把持不住的。
    偏生大将军把持住了。
    昨夜里眼瞧着女人没骨头似的软.趴在他怀里, 全身上下没有半分抗拒,他却是亲都没有亲一口,更别提上下其手。
    他有着惊人的自控力, 饶是再被这个女人勾住心魂, 也从不曾忘过底线在哪。
    微风自小轩窗外吹进,掀动书卷, 哗哗作响, 一贯冷面示人的大将军却是神色柔和, 嘴角挂着两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气质温润非常。
    老黑拿着画像进来时还诧异了下,“将军,画像之人名唤高浚, 现在朱参将手下当差,您看如何处置?”
    宇文寂神色微冷,习惯性的去抚左手腕上的佛珠,凝思片刻他才道:“先派人去跟着朱长进,人账并获再一并处置,切勿打草惊蛇。”
    受贿这种事有一便有二,现今没有确凿的证据,正是招募的时候,平白抓人怕是会动乱军心。
    默了默,他又道:“叫那些人撤了。”
    老黑低声应下,心中诧异更加几分,“那些人”便是将军派去跟着夫人的小厮,最近夫人行事愈发跳脱不定,难不成将军当真放心?
    老黑不敢多问,果然,他接着便听将军问:
    “她最近见过什么人?可有异常?”
    看吧,夫人就是那心尖的人,将军始终是放心不下的。
    “夫人近两日去了御史府、司职府、今日去的是国舅府,都是闲坐逗乐,除了格外喜爱玩.牌局,其他并无异常,不过……”
    宇文寂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不过什么?”
    老黑如实道:“总跟在夫人身边的小圆不常见了,说是被罚了,换了冬天上来,遥竺院又多了个面生的,听说是良大夫人那头送来,总爱听墙角,瞧着是个心术不正的。”
    那个丫鬟,宇文寂略有印象,正是瞧见她与卫平同行那日送来的。岳母大人送来的,却是心思不正的。其中怕是有旁的深意。
    “找个由头将人发卖出去,卖远些。”
    听这话,老黑明显愣了一下,抬头就撞上将军凌厉的视线,赶紧应声,又迟疑的问:“敢问将军……发卖哪个?”
    宇文寂递给他一记精深的眼神,摩挲佛珠的动作显然是顿了一顿。
    老黑一惊,当即道:“任何对夫人不利的人都不能留。”
    “再派人去良国公府瞧瞧,我这岳母大人做事越来越出格了。”说着,宇文寂嘲讽一笑,他本不该插手她们母女的事,如今这番处处不对劲,着实是不能再任由着了。
    说罢,将军大人起身拂袖而去,临走前却道:“叫人继续跟着。”
    如此反复无常,倒愈发不像将军大人的一贯作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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