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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毕氏合作之后,大大小小的厂子和有意向的公司都向他们抛出来橄榄枝。邓睿天天追在宋阳身后洽谈业务、审批材料合同,忙得焦头烂额。
    期间宋迢还打过电话来,说是想把宋阳放在家里的这些证明、材料都给他送过去。
    以前是宋阳在外面跟着工程队南北地闯荡,这些重要的东西在身边存不住,就都放在老家让宋迢给看着,要是宋阳需要了,就给他拍张照片或者按本寄过去。现在,他是安定下来了,公司大大小小的业务用到户口、各类证明的地方也多,不是拍张照片或者快递能解决的。
    “正好,你大嫂啊怀孕了,我想着正把她送去市里看看,顺便在那儿养胎。海边潮气太重了,她本来就身子虚,怀了孕了,不能长待。”
    “表嫂什么时候来?我给你们提前安排房子和医院。”
    宋迢冲着坐在对面的妻子笑了笑,指了指手机,点点头。“行啊你,宋阳,有钱了啊。还给你哥安排上了”他调侃着宋阳“得了你,什么都不用啊。本来你嫂子就说让你照顾着已经是麻烦你,你还给我安排这安排那的。”
    “我表嫂肚子里的孩子姓什么?”宋阳拉上车门,轻描淡写地问。
    宋迢一下就愣了,隔着手机吹胡子瞪眼:“诶,宋阳,什么意思啊,孩子不姓宋还能姓啥?”
    “我也姓宋。”
    宋迢明白他的意思了:“没忘呢,兄弟。不是我怕麻烦你,是你嫂子怕麻烦你。行,那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就提前安排好了就行。等你什么时候方便就来个电话,我把你嫂子送过去。”
    如果只是来观景的话,沙漠风光是苍凉寥阔。但要是长时间站在滚滚的风沙里,过着穿着厚实衣服,摄像机围一圈的日子,那么沙漠就成了最折磨人的地方。
    导演是按照时间线来拍戏的,剧本最开始也没有全部交给他们,而是一场戏一场戏的发给他们。“即使是拍戏的人也要对自己要演的戏悬着点念头,要是你一眼就望穿了主人公的一生,那你这戏就演不好了。你们就是他们,那就要按着他们的轨迹走,一步都不能早。”
    下一场戏的剧本是提前四天发下来的。发一场的剧本,他们就记一场的戏,虽说要考验快速记忆,忙着找人对戏,但确实是让他们有了体验感,一场接着一场,按着剧中的发展来。
    易茗饰演的女主角是个十足的悲情人物,最后的结局也是落着泪殉情的。
    她几乎是从头哭到尾,隔着两叁天就要面着扬起的粗砺风沙哭一场,最后卸妆的时候,粉细的沙粒擦着面混着妆糊了一整个毛巾。敷上修复面霜之后照样干干地疼。
    剧组一行人为了赶进度,询问了当地向导,找个安全的地儿,一行人就搭帐篷睡在沙漠里。
    信号在沙漠里不稳定,时断时续。别人早上发来的信息,易茗要隔叁两天回到小镇上才能收到。宋阳也就隔着两天在晚上固定给她发消息。
    易茗也利用这一段不能见面的时间细细捋开两人之间的关系。
    自己是最难骗自己的。
    刚进沙漠的哪几天,晚上睡在床上,还没有闭眼,Vincy和他站在路灯下的昏黄暧昧场景就窜进她的脑中,每个微表情都要定格停顿一下,挥之不去。
    她是如此介意。荒唐时,她甚至开始联想到Vincy和他之间未知的更加亲密的举动。
    天地在沙漠里没有了遮挡和掩饰,一切都以赤裸裸的面目呈现出来。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下,人心也是,看得更清了。
    她在意他。她也在意自己当了小叁。所以她花了一个月,在沙漠里做了一场自己和自己较量的抗争。可胜利的人却是宋阳。她打算和他谈一谈。
    半个月下去,易茗迎来了她最后一场戏。
    在那场迷眼的飞沙中,她一步一步坚定决绝地走进流沙。她用沙埋藏了自己,也埋藏了一场长达数十年的暗恋。
    这是她的最后一场戏,也是剧组的最后一场,“卡”声之后,导演坐在摄像屏后毫不掩饰地夸赞她的情绪爆发到位。场务当场就通知了所有人可以收拾行李了,在小镇上休息两天就可以返回。
    易茗从小桌上拿过手机,斟酌着字句给宋阳发去消息。助理一脸好奇探过头来压低声音道:“茗姐,你谈恋爱了!”
    易茗遮住手机,一脸正色:“没有。一个朋友。”
    助理瘪瘪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冲着近处几人点点下巴。
    “不行,我就要去旅行。”一个小明星抱着手机娇嗔;“宝宝啊,放心,我快回去了,再等我几天你就能见到我了。”年轻的副编剧开着视频聊天,虽很不清晰,但可以辨认屏幕上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女人......
    助理给了易茗一个自行体会的眼色。她不为所动,等助理离开之后继续坐在角落里给宋阳发消息。
    宋阳正在听下面的经理汇报材料报价。手机留在休息室里。晚上邓睿让他请客时才看见易茗下午发来的消息。
    “你和Vincy发展得怎么样?”
    她都是怎么想的。宋阳即使隔着千百里也被她轻悠悠的一句话气得牙根痒痒。虽是气闷,可到底还是带着理智的。她这一句质问让他心里突然有了底。易茗的小脾性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既然她肯开口问这件事,那么她便是格外在乎的。
    “什么时候回来?”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易茗抢过手机扫了一眼,哼了一声正要扔到一边,它却恰好抖了一下:“回来了自己看。”
    这一句话是否认,也是确定。这么一个月的焦虑不安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缓缓落地。
    “好。”她会亲自去看的。
    返程的路上,易茗一个不留意突然就感冒了。
    说来也是怪,恶劣的环境下她倒是健康的,条件好了起来,她反而是感冒了。
    换乘的路上没有医疗条件,况且是一个小感冒,她也就喝些带来的感冒冲剂起个心理安慰作业。
    一路颠簸下来,到完全出走那片沙海,易茗的感冒已经发展成肺部炎症了。她是必须要留在这城镇医院里住院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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