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顾井筠上了他的车,在副驾驶上坐定,路斯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了,很奇怪,明明出门前还有50%的电量。自己也没多想,就跟这顾井筠回到了他的家。
顾井筠的家在一座小山上的富人区里,这里的房子就没有不上亿的,路斯年吞了吞口水,看着窗外,这都不敢打开窗,呼吸里都是金子的味道吧。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为你高兴。”
?顾井筠微笑皱着眉,给了他一张问号脸。
路斯年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初见你时,你只是一个小品里的龙套,会随身打底乳液的那种龙套。而你现在,已经可以住在这里,享受你的生活了。”
“不不不,你如果不住这里,那我住再久也只是个租客。”
路斯年瞬间红了脸,难道,他在邀请自己同居吗?还是假装没听见吧。
顾井筠看他害羞的模样,不由把车开得再快了一点,自己真的已经等不及了,忍了两年。这两年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明明想念已经深入骨髓就快走火入魔了,可偏偏遇见时为了维持可笑的自尊总要装作云淡风轻。
“怎么了?” 顾井筠的语气有些讨打似的得意:“现在可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媳妇儿,上了我这船,休想再跟之前一样退票走人。”
这回换路斯年疑惑了,怎么是全世界呢?
“你没看手机?” 顾井筠也不直接解开他的疑惑,像是不经意似地随口问道。
“我手机刚刚就没电了 ”说着拿出手机在顾井筠面前晃了晃。
顾井筠耸耸肩,还歪了歪头。
不对,路斯年心中暗暗觉得诡异。顾井筠那得瑟的模样太熟悉,每次他干了什么自豪的事儿就做出这种脸......全世界? 难道......
“你把你手机给我。” 路斯年开始有点严肃。
“我手机早关机了,不然哪里还能活着出来。”
顾井筠这么一说,路斯年更觉得后背凉凉的,不会的,他安慰自己。顾井筠不会拿前途开玩笑的。不过也不一定,这个人抽起疯来谁都拉不住。
车子停至了别墅的地下车库,路斯年急得在车旁来回踱步,一直看着进库的顾井筠,见他把车停稳,拉着他的衣袖就往门边跑。
“哎呀,你这么直接我会害怕的。” 顾井筠任由他拽着,还把双手伸进了裤袋里。
路斯年跑也跑不快,就这么拖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巨婴进了家门。
刚脱完鞋,路斯年就飞奔进屋,问顾井筠借了充电器,插上了手机。
手机休眠太久,需要充个三四分钟,路斯年毫不夸张地说,就觉得这三四分钟像过了三四年似的。上帝保佑啊,顾井筠你可长点心啊。
滴滴,手机充电成功重启,路斯年依旧举着手机在内心祈祷,这顾井筠别乱来别乱来。直到他看到了280个未接来电和数不尽的短信和微信。为什么说数不清呢,因为图标的上面已经显示了...
路斯年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他只觉得自己就跟被封印了一样,突然不能动了,他不敢看是谁给他来的电话,也不敢看任何一条微信。因为潜意识应该已经直到发生了什么事。他脑袋一片空白,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他默默打开微博,却发现微博挂了,之前热搜爆了的时候,微博也是这样。路斯年越想越可怕,随即打开了新闻app, 不出所料,在头条里看见了他的顾井筠。
“你公开出柜了?” 路斯年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他出入gay吧,以及和prada的绯闻,最终不过是媒体捕风捉影,也被经纪公司解决了。这次顾井筠居然敢这样自曝。
“嗯。” 顾井筠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仿佛是在谈一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儿。
“我的天,你怎么敢?” 路斯年脱口而出。他不怕失去自己的粉丝吗?这个圈子里,行差就错就等于被判死刑,过气不过就是早晚的事。隐忍了那么多年,他曾经有多苦自己是知道的。好不容易熬出了出头的机会,就为了自己,赌上一切,这样真的值得吗?
“没有什么不敢的。” 顾井筠笃定道。
“我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和你的经纪公司确认过了,他们觉得我的表白可以给你们组合带来话题,无论你接不接受,至少可以为你们组合再带一波热度,他们默认了我的做法。”他耸了耸肩:“他们默认也不奇怪,我在之前找了楚天阔,我知道只要搞定他,我就成功了一半。”
顾井筠甚至去确认了?还找了楚先生?他真的不怕吗?如果自己的经纪公司不同意最后铩羽而归呢?没有不透风的墙,多少人会在背后嚼舌根,多少对家等着看笑话。顾井筠,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是临时起意的,在我知道你就是那位天天给我私信日常探班的铁杆粉的时候,我就已经着手准备了。我不相信我之前的感觉是什么狗屁美丽的错误,我也不想去管被你耍了之后自己有多荒唐和颓废。” 谈到过去,顾井筠还是深深叹了口气,他不想去回顾自己被伤得喘不过气的日子。
“我不想你觉得我在道德绑架你,就像那些求婚的男人似的,旁边一群人喊着答应他答应他,我知道那很不尊重你,所以我没有喊任何一个人来到现场。”他自嘲的撇了下嘴。
“但我又邀请了所有人,我在我的微博上申请了全球直播,链接甩上微博后我就关了机,我在电影院从大门到影院安装了15台直播机器,保证无误衔接。你可以根据录播从全方位感受我的忐忑,我的不安。”
“我不想给自己退路。我也不想去想后果,最坏的后果不过就是你离开我,而这个滋味我已经体会过了。”
“你这是在赌啊!” 路斯年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吼了出来,下一秒又觉得特别无力,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吼一个用尽全力去爱的人。
“是的,我是在赌,除了这个爱你的心,贫瘠的我一无所有。但我赌上了我的所有,去博弈一个被爱的可能。” 他说完,路斯年立即淋湿了眼眶,自己是感性的,但没有人可以受得了一个捧着心站在你面前祈求你爱的人,尤其当你已经对这个人思之如狂。他的这份举动,让你觉得,你假意漠视他的每一瞬间都是大错特错的煎熬。
“如果你拒绝我,我就像全天下宣告我追你。如果你答应我,我就向全天下宣誓我娶你。总而言之,即使你的未来里不愿有我,我的未来必须有你。”
“我虽然还没有那么好,但是年年,你愿意爱我吗?”
路斯年哭到要断了气,听他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那个龙套的年岁里从不妥协的他,那个军营里百般的刁难都坚韧优异的他,那个总挡在身前为自己遮风避雨的他。现在用卑微的语气,祈求一份自己的爱。
顾井筠眼底里也有些许湿意,一步步走向路斯年,顺手把来不及放下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在路斯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井筠一把拉过他的手,靠近自己。路斯年连着充电线的手机掉在了地毯上。他下意识回头捡起手机,但顾井筠不允许,他一手环抱着路斯年,一手抵着他的后脑。
路斯年闻到了顾井筠身上久违的古龙水味,他的呼吸混合着淡香,温柔地喷在他的脸上,这是顾井筠的味道,就算闭着眼睛自己也可以感受的出。除了这些,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嘴唇上迎着一个轻柔的吻。
从顾井筠粗重的呼吸声中可以知道他的激动与澎湃,然而他的行动又是相当的克制。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怀里的他。
然而路斯年已经不想再思考下去了,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就是他想要的。本已经认命自己终将错过,但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在这里,抱着自己,疼着自己。路斯年终于明白什么叫喜极而泣,因为此时他真的幸福到想要放肆流泪。
他重新拥有了顾井筠。失而复得,这真的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的词语了。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环上了顾井筠的脖颈,大胆的舌头在他的嘴唇上来回扫动,有点俏皮的试探着。之后拉开些许距离,含泪对顾井筠说了一句:“我愿意。”
顾井筠听到了他的回答,先是愣了一秒,随后用尽全力抱住他的腰,紧紧的贴住自己的身体,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髓里。顶开了他的贝齿,有点报复性地吮吸着路斯年刚刚调皮的舌头。
路斯年甚至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不论是现在与他的零距离,还是他的这份强烈的情感。一直以为在这份感情里,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默默地在付出,在感伤。未曾想到,顾井筠其实一直在暗暗回应。细细想来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顾井筠用各种言语告诉他两个字,我懂。也用一切行动告诉他,我在。
自己多傻,差点错过了这个人。
路斯年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双腿也开始发软,有点站不动了。顾井筠一边吻着他,一边将自己与路斯年紧贴,缓缓向前走。路斯年就举着头,承接着他的吻,一边顺势后退。
不出意外,他们双双跌落在沙发上。顾井筠的攻势迅猛,也不再满足于他的嘴唇,亲吻滑落在他的脸颊额头乃至脖颈,顾井筠的唇所到之处的肌肤如燃烧一般滚烫。路斯年竟然也发出了低低的呻吟声,自己都慌了神。
这声仿佛是鼓励,顾井筠越发不能自已。边吻边用手脱去了路斯年的外衣和衬衫。亲着他的喉结和分明的锁骨,顺势往下去吻他的心口。却在看见心头的那一瞬间忽然顿住了,随后停止了任何动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路斯年见他不再有动作,慢慢睁开了眼。眼前的顾井筠满满的诧异,复杂的眼神,随着他的目光所致之处,他也微微晃神。
“年年”?顾井筠的声音有些难以克制的激动,甚至有点微微颤抖。
路斯年叹了口气。望向了天花板。本来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看到了,原本以为这会是他带进坟墓的秘密,此时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的心口上是一个戒指形状的纹身,戒指上能清晰看到鹿角形状以及戒指内的姓名缩写jn。顾井筠当然一眼就可以认出,这图案就是曾经被他丢掉了的对戒。
“年年......”顾井筠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这个小气鬼,为什么要把送我的戒指扔掉呢?连一点念想都不想给我吗?” 路斯年低声责备道,但语气又仿佛是在撒娇。
顾井筠沉默着,温柔地抚摸这个纹身,眼里都是不忍。
“痛吗?” 他说完就暗自嘲笑自己,明知故问了,纹身怎么会不痛呢?
“还好,没有你把它丢掉的时候痛。” 路斯年抚摸着他的头发,在发梢处献上轻轻一吻。
顾井筠暗暗握紧了拳头。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戒指对我来讲意义是什么。我把它刻在了心口,我想让自己永远记住我爱过你。即使我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我依然把爱你这件事情铭记在心头。” 路斯年继续摩挲着他的头发,温柔地看向他。
“不,你早就住进我的心里,未曾离开。”顾井筠赶忙打断他:“你从来不是过客,你始终是我顾井筠的归人。”说着便低头亲吻着那个纹身,轻舔着上面的每一个纹路。他的舌头每到一处都让路斯年轻轻颤抖。
戒指的意义,他怎么会不懂?这是期许,是允诺,是他们的未来。
曾经以为这份未来是他不要的,自己还卑微地捡起,依旧挂在胸口。每每看到这枚戒指,都是在提醒他的愚蠢和可笑,但自己从未想过摘下。愚蠢就愚蠢吧,就算被他玩弄在鼓掌之间,那就这样吧。如若真实难赋深情,那他宁愿沉溺于虚伪永不醒来。但是当曾经以为的虚伪,依旧变成了真实,这真真假假之间给了他一记又一记的当头棒喝。他还能计较什么呢?在爱情里谈论得失是一件太傻的事情,他能做到的应该只有珍惜眼前人。
顾井筠起身,把路斯年一把抱起,路斯年就在他怀里看着他。
“你人是不矮,体重倒像个姑娘。”
路斯年嘟着嘴给他的后背来了一记爱的敲打。
顾井筠笑着,低头亲吻着路斯年,他能感受到路斯年积极的回应,这让他的呼吸变得特别短促,一边亲吻着,一边走进了卧室,用脚勾着带上了房门。轻轻俯身把路斯年压在双人床上,动作极度小心,仿佛路斯年是易碎品一般呵护着。
卧室的窗帘微微拂动,昏暗的灯光下是两个迷离的人,路斯年都不知道自己的上衣何时被褪去的,只能看见顾井筠的眼睛里满满的爱意和欲望。他轻抚着顾井筠的额前的碎发,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随后伸出手,把床头灯熄灭。
黑暗仿佛给了他们更多的勇气,路斯年翻身,把顾井筠压在身下,有样学样地亲吻着他的肌肤,抚摸着他的身体。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第一次感慨自己在这方面的菜鸟。
顾井筠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抓住了他的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随即扶住他的腋窝,再次翻在了路斯年身上:“没事,我来。”
路斯年抓紧了被角,另一只手和顾井筠十指紧握。他只能听见被子的窸窣声,身边的一切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顾井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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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快要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