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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中的向导会无意识释放安抚性的精神力,因而宋泱在冬宁身边睡得很安稳。
    直到被热醒。
    光线有些刺眼,天早就亮了,他的生物钟反常地没起作用。
    下一瞬觉得四肢有些沉重,低头一看,只见冬宁整个人几乎窝在他怀里,身上烫得可怕。
    他立刻惊醒,将冬宁推开些想看看情况,却又被她缠上来。
    “冷……”
    连说话时呼出的气都是烫的,宋泱便意识到她发烧了。
    他不知道冬宁跟着他淋了很久的冷水,还以为是自己昨晚没注意分寸,忘了她是个身体柔弱的向导,不免心生内疚。
    他轻轻推搡着问:“你发烧了,退烧药在哪里?”
    “……”不知嘀咕了些什么,总之宋泱听不懂。
    他有些着急。
    向导的身体素质一向不好,就算经常锻炼也还是很容易患病,而且基本无法凭借自身免疫力恢复。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药的话,她会一直烧下去。
    他起身,抽出体内因电量不足而震动微弱的玩具,转身用被子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又去洗手间用冷水打湿毛巾,回来给她擦脸降温。
    但这治标不治本,只能减缓症状。要想完全恢复,必须要有药才行。
    正愁着,冬宁的手机响了。
    宋泱想了想,取过来接了。
    “冬宁,我今天被迫请假了!都怪你!我看你疯了一样的往上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跟着跑上去,谁知道你是去找宋泱!你怎么把他玩成那样了!喘成那样!听得我忍不住去找南如松,结果被他从局里到家里按着操了一晚上!我哭的稀里哗啦他都不肯放过我!到现在都没法下床!我他妈可是哨兵!被他一个向导操得下不了床也太丢人了!”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宋泱:“……”
    “喂?喂?冬宁?你在听吗?”
    宋泱硬着头皮开口道:“你好,我是宋泱,我……”
    对面沉默一瞬,飞快打断他:“对不起打扰了我这就挂!”
    “等等!”宋泱忙道,“冬宁现在发烧了,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
    “什么?!你把她搞发烧了?!”对面声音拔高了一个度,又很快回落,“她不经常在诊所过夜,那儿药肯定过期了,你先照看着,我马上过来!”
    直到电话被挂断,宋泱也没完整说出一句话,他举着手机一时无语。
    但药有了着落,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他的衣服早不知被冬宁收到哪里去了,这两天都没正儿八经穿过衣服。想到待会儿贺溪要来,没办法,只能拿了条大浴巾在腰上一围,勉强算个遮羞布。
    又找到冬宁放在这里的睡裙给她套上,便在床边坐下,时不时重新去浸湿毛巾回来搭在她额上。
    她那么强势,但到底也是个向导,病了还是得要人仔细照顾。
    怪心疼的。
    贺溪匆匆忙忙赶来时正见宋泱重新给冬宁贴毛巾,一眼看到了他手脚上的黑色镣铐,顿了顿,站在门口一时没进来。
    宋泱却听见了动静,回头看去,“你是贺溪?”
    “哦,是我。”贺溪反应过来,走过去,从手中的袋子里掏出一样样药盒给他,“这两盒是退烧药,高烧和低烧都有。她发烧之后会开始咳嗽,这是止咳药和消炎药,用量都有写,你自己看着点。哦,我还顺手带了个体温计,这儿。”
    宋泱接过,仔细看起外盒上的说明,不忘谢她道:“麻烦你跑一趟了,实在是没办法。”
    “你要真觉得麻烦我了,下手就别不知轻重。”贺溪认真说,“别觉得她看起来挺要强就忘了她是个向导。她身体比你想象中弱很多,病得严重的话又得回白塔静养一阵子。”
    宋泱抬头,疑道:“又?”
    “……既然她没告诉你,我不能跟你说。”贺溪摇头,又说,“你先给她退烧吧,我出去一会儿。”
    宋泱点点头,拆了适用高烧的退烧药。
    这种药是肛门栓剂,是直接塞入直肠的。他起身屈起她的双腿,取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摸索着找到位置往里按了一下。
    “嗯……”冬宁哼了一声。
    “别乱动,在给你用药。”他手一抖,没推进去,只好出声提醒着,又重新往里塞。可心里却在想,自己被冬宁塞东西的时候是不是也叫得这么勾人。
    难怪她喜欢。
    直肠的吸收能力很强,所以冬宁很快就开始退烧,意识也渐渐清醒起来。
    宋泱见她醒了,便问:“贺溪帮忙送来了药,我给你用过了,现在还烧得难受吗?”
    冬宁气若游丝:“还有点。”
    “怪我,昨晚下手太重,没顾及到你的身体情况。”宋泱抱歉地说。
    “不怪你,我很喜欢。”冬宁摇摇头,带着点儿气音,“应该是因为昨天抱着你淋了会儿冷水,虽然马上冲了热水,但好像没拦住。”
    “是吗……”他想到贺溪在电话里隐约透露的信息,倒推出当时的情况,反应过来,说,“可这好像也得怪我……”
    “该怪我才是,我跟贺溪在说档案的事,忙昏头了,还是她提醒我看时间我才记起你来。”冬宁闭上眼,“幸亏你还知道开冷水,不然持续发热状态下心率爆炸猝死,我回来也没用了。”
    宋泱没接话,但听见她不是故意丢下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高兴。
    然而很快冬宁看见了他抽出来放在床头的玩具,问他:“不是说好今天塞一天吗?怎么拿出来了?”
    他一僵,干巴巴地说:“容易掉……不……不方便照顾你。”
    “但你昨天答应了。”冬宁哪怕是病着也不让他休息,“箱子里有用来固定的东西,还有新电池,你自己去换了塞进去。”
    宋泱便只好拿着东西去了洗手间。
    贺溪回来时,冬宁已经被宋泱抱起来靠着床头了,腰下垫了两个枕头。还有一个抱枕在宋泱怀里,同时从他身上传来嗡嗡的声音。
    她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调笑道:“你还真会玩,病了就不能消停点儿?”
    只听冬宁回道:“我能消停,他不能。”
    宋泱顿时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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