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江“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修为又线,面对这样的阵势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胡八刀拖后腿,便紧紧搂着胡八刀。
四面的军队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胡八刀选中往清遂的方向准备突围。他亦知道辽峦是商国的守卫重城,这批军队显然是从那来的,要是突破了军队还再往辽峦走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去,但他们要回要药王府,能有的选择就是走清遂过。
这是来自商国的百战之军,将士坚韧配合默契,即使是胡八刀这样傲气的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百分百脱困,突围清遂的方向,从这边杀出一条路来,胜算最多也就五五之数而已。
胡八刀眼神专注,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暗暗传音给他,他眼神不变,本要向清遂方向出刀,猛的就换了方向,斩向了东边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
这位置即不通往清遂,也不是往辽峦的方向,回白鹿城更不是从这里走,东边所通往的是商国北方的一处禁忌死地,入则死,从未有过例外。
绝不会有人会选择往这边走,领兵的马将军是潜意识认为的,故而排兵布阵上在这边只备上少量兵马,才留了下漏洞。
在大军的后方,许清印与马将军坐在高头大马上关注着三岔道的情况,在胡八刀斩向东边的一刻,许清印就知道商泽忆确实抓准他心意,要给他上演一出好戏了。
东边的这出禁忌他亦知道,无人能生还的悬崖本身就是一处守线,也是因此他能诱导马将军在这里留下一点漏洞,若商泽忆是个聪明人的话,就会明白东边的悬崖才是能不惊动商帝的破局之处,自然会与他心意相通,循着这个方向找出逃脱之法。
“他们往东边去了,那里是无人能进的死亡禁地,接下来如何做?”东边的人马并没有多少,大意之下被胡八刀轻易就逃脱了包围,马将军见状,赶紧询问许清印意见。
虽然是被暂时脱身,不过东边那里是一处悬崖,悬崖之下常年红雾弥漫,崖下情况不明,但能确定的是危险至极,古往今来无论是熟悉山路采药的山人,还是装备精良的军队,或者是修为高深莫测的江湖侠客,从未听过有谁能从那里活着回来。东边是商国北边的禁忌死亡之地,对于马将军而言,胡八刀并无退路,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以他的以往的性子,既然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接下来定是要带军过去看个明白的,能抓住药王江最好,就算抓不住他们,也绝不能让两人活着离开。
但现在这里他并不是指挥,许清印手握许相的密令来,那他就是只是一名头衔高些的传令士兵,代为传递许清印的策略而已。
许清印看了眼东边,来自本土的士兵显然知道那里的可怕,踟蹰不敢追捕,他冷冷道:“追,就算抓不到人,也不能让他们活着支援到药王府。”
面上冷,面下他更冷,在心底冷酷自言道:“商泽忆,生路我已经放出来了,接下来就看你能否抓到机遇了。”
依许清印之言,马将军让骑手打了个旗号,军队的意志是服从,就算面对刀山也必须得上,三千甲士不得已克服心中的恐惧,循着胡八刀离去的痕迹,朝东边悬崖的方向追捕而去。
进了悬崖的方向,商泽忆与南柯梦早就在那等着,见着了胡八刀背着药王江快速奔前,他们立刻出现与胡八刀会合。
“那道声音果然是你,好呀,你小子知道这里有埋伏也不早点提醒我。”胡八刀见着了商泽忆就知道大概,他停下脚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药王江则好奇道:“鱿鱼干你怎么会在这?”
商泽忆没空跟胡八刀寒暄,后面的追兵并未退去,在他们耽搁一会的时间就慢慢开始追了上来,他拉着胡八刀继续跑,大声说:“来不及解释了,反正跟我走就是了。”
往东边的方向就一条路,并无任何遮挡一览无余,前方的路与后面的追兵都能清晰可见,几人都是高手,一旦展现身法就风驰电掣,立刻将追兵甩出了大段距离。
这条路没有岔道,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走到到底就是悬崖的位置,几人在悬崖边停住了脚步。
冷风从悬崖下吹来,伴随着冷风还有些诡异的味道。
望着只见红色云雾不见底的悬崖,胡八刀问道:“商泽忆,你带我们来跳崖来了?”
他能量深厚,并未担心悬崖,即使不能腾云驾雾,但这道看不见底的悬崖对于他仍不算什么,只是费些能量而已。
商泽忆回头看了眼,那群甲士行军速度不快,被他们远远甩在后头,要想追上来还需要花点时间,也正好有时间跟胡八刀与药王江简单说明情况:“我跟许清印达成了协议,在不暴露他的前提下助你们脱困,换他未来能为我们所用,要吞困又不暴露许清印,我左思右想下,这个悬崖就是唯一的方法。”
南柯梦补充了一句:“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要跳崖。”
“那就跳呗。”都是胆大包天的人,跳个崖而已对于他们根本不算什么,胡八刀说完往商泽忆身上随手一扯,就扯下条腰带,让商泽忆绕着他胸前将药王江牢牢绑在身上。
商泽忆边固定边安慰药王江道:“别担心,跳着跳着就习惯了。”
药王江不懂他的俏皮话,紧张道:“这里高吗?”
商泽忆不知道怎么的,在这时候想起了自己与林子萱在灵羽山上的勾心斗角,竟有些怡悦,他对药王江说:“跟灵羽山一样高。”
药王江不知道他的意思,胡八刀则嘴角有些意味地看着他。
“走了,后面的追兵来了。”南柯梦一马当先,纵身跳下山崖,他有浮空之术,就这么轻飘飘的如蒲公英般往悬崖下落去。
相比南柯梦衣袂飘飘的潇洒劲,胡八刀显得简单与粗暴多了,他跃下悬崖如流星一般急速下降,背着药王江快速又准确地踩中崖壁间凸出的细微借力之处,借着缓冲之力,就这么毫无无碍地高速往崖底移动。
两人都已落崖,商泽忆也不甘示弱,他拔出心猿直直跳落山崖,跳崖同时瞄了身后一眼,正好看到打头阵的铁甲银骑刚刚出现在视线里。
银骑之是种甲步兵,三千人的精锐之师终于到达了悬崖近头,但那里早已经空空如也。
前排的骑兵一分为二,露出通道,许清印与马将军骑马踏入最后的包围圈,那里早已没有人影。
许清印下了马伸头看了不见底的悬崖一眼,面无表情问道:“到了这下面,能有生机?”
马将军也学他一样朝悬崖底下看,却除了那层红色的雾气,什么都没看到,他将身体缩回来,颇为负责地说:“反正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未听过有人从这里活着回来。”
许清印闻言回身上马,调转马头,眯着眼道:“那你们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
他踏马离去,马将军赶紧上马跟着护卫,要是再像几日前再发生许清印被劫走同样的事情,那他这个辽峦的守将也不用做了。
许清印纵马出城,与商泽忆接触过后他所有的计划都变了,接下来陛下与太子的赌局,他必须得将放下的筹码收起,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下注,买定离手,掷手豪赌一场,也绝对是要到最后那刻。
他确定能赢那刻。
未来所有的算计都乱了,药王府有许明章坐镇,没有药王江在手的他再去,就只能沦为配角,小功可以有,却也只是给人做嫁衣。而东边的战场风起云涌,谋士猛将相争,却是诞生主角的好机会。
许清印半路调转马头,他向东而去。
东边有座刚刚被商国收入版图的淄川以及商国破釜沉舟一定要拿下的冥泽,太子和机会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