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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之妖没想到自己还得经历最后一个劫难。
    如果这一世圆满,他们将永远在一起。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刑场上,一个白衣女子被捆绑在刑台上,白衣染满了鲜血,从远处看去,似乎是白衣饮血。
    刑场下,百姓群情激昂,口口声声非要置台上的女子于死地,似乎台上的女子与他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们非要看到女子被火化为灰烬才肯罢休。
    近看,刑场上被绑着的女子早已经陷入昏迷。她的身上衣衫褴褛,脸上也遍布着数条伤痕,每一条都嵌入骨血,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皮肉里边的白骨,却再也无法看清她的面容。
    在刑场下最偏僻的角落里,一个绝美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满足而邪恶的笑意,阴邪无比。
    “惑将军,你终究还是败了。败给了我,败给了这愚蠢的子民,败给了这昏庸的皇帝,也败给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初你若是归顺我,离开夏国,又何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我说过,即使你凯旋而归,也终究是走上不归路。死了也好,从此我便少了你这个麻烦。”
    美丽的女子用的是传音,这些话一字一句全都落在了长安的耳中,也敲打在她的心中,奈何她如此模样,再也不是那沙场上意气风发的将军。
    而美丽绝伦的女子说完便转身离开,她不远千里而来,为的就是看到如今这一幕,看看当初的劲敌,不败神话惑将军在昏庸无道的昏君统治下,到底还能活多久。
    只可惜,她来得太晚了。她若是再来早一天,或许还可以听到她的悔意,甚至听到她求自己救她,如今怕是她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天边的红日渐渐攀岩而上,午时三刻的钟声静默响起,刑台上的执行官手拿指令,等待着高座上的人的吩咐。今日,他只不过是个听命令行事的。主管生死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今日他亲自执行刑法。
    只见高座上的帝王右手一挥,执行官手中的执行令往地上一扔。
    “午时三刻已到,惑长安欺君罔上,以女儿身冒充男子混入军营,潜伏五载,不知目的何在,临死依旧不知悔改。另国师断言,惑长安乃是祸国妖星,留不得,若是留她性命,国家便有亡国之难。”
    “因此特叛今日午时三刻执行火刑。但念在惑家家主亲自逮捕长安有功,也一直被惑长安生母瞒在鼓里,不知惑长安实为女儿之身,因此功过相抵,长安之事与惑家无关。午时已到,立即行刑。”
    执行官说完之后,立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在刑台上,几个执刑的大汉手里拿着火把,而在那高高堆积的木材上,早已被洒满了材油。他们手势一致,都将手里的火把扔到了材堆上,瞬间大火弥漫。
    而此时台下的老百姓早已经陷入了癫狂,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喊着:“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烧死这个祸国妖星。”
    在距离刑场不远处的高楼上,凝聚了各方前来看热闹的势力代表。不得不说,前几年他们都在长安的身上吃过败仗,纷纷都输上了几座城池。当初他们六国围攻,也被长安一一破解。为了对付不败将军长安,他们甚至请来了各方高人,却依旧败在她的手下。
    后来,长安的名声更是传遍七国,甚至遥远的神域。有她坐镇夏国之后,再也无人敢轻易来犯。这般人才,即使是女子,她的才能也是不能被否认的。只是可惜了,一代红颜将才即将成枯骨。
    或许,惑将军临死都没想到,夏国帝王竟然是想要了她的性命。
    不过,若是长安今日死去,那么他们其他六国便再也不用对夏国有所顾忌。夏国皇帝,也果然是昏庸无度,像长安这般将才,竟然也舍得杀害。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四起。或许是这浓烟起了作用,原本被绑在刑台上毫无生机的人竟然睁开了双眼。
    听着下方群情激昂的怒吼声,听着下方老百姓要置她于死地的声音,听着他们一个个骂她祸国妖星,看着高台上夏国皇帝看着她无尽无止的嘲笑,再看看四周根本没有一个惑家人的影子,她觉得讽刺极了。
    她为了这些子民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她为了这个国家可以放弃自己的信仰,她为了惑家人不惜舍弃女儿身为惑家从军光耀门楣,她为了自家姐妹可以放弃自己的爱情残忍转身,结果这换来的是什么。
    她一心守候的子民口口声声的要置她于死地,她一心守护的国家要置她于死地,她一心光宗耀祖的家族要舍弃她,她一心帮衬的姐妹早已不认识她。她如今才认清,这一切原来都是假的。
    皇帝重视她只是为了利用她,黎明百姓拥戴她只是为求平安,家族拥戴她只为求得一个好前程,姐妹拥戴她只为沾上她身上的名气。
    如今百姓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夏国日渐强大,家族也一跃成为夏国第一大世家,姐妹都因她嫁入了好人家,她没了利用价值,便什么也不是了,便成了大家忌惮的对象。
    他们怕她威胁到了他们的地位,皇帝如此,家族父亲如此,家中姐妹亦是如此。所以,所有人都要对她赶尽杀绝,这世间所有人都想要她死。
    以往她总是可怜他人,可怜天下饱受战争煎熬的黎民百姓,可怜高坐上日日惶恐为夏国百姓担忧操心的皇帝,可怜世间对感情求而不得的有情人,甚至可怜她打败的敌国,可怜那些她的手下败将。
    只是如今看来,她自己才是这世间最可怜的,她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可怜最可笑的。一直被人利用而不自知,一直被人暗算被人当作棋子而不自知。
    想她这一生,戎马一生,短暂而轰轰烈烈。她的人生像涨潮和落潮那般精彩绝伦,却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没有战争和硝烟的太平盛世。
    只是她八岁便被母亲扔进军营,待她长大一些回府,母亲却已经去世,所谓父亲,只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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