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汉卑躬屈膝、再三保证:“以后真的再也不虐待她们母女三个了,和大房三房一视同仁,我保证说到做到!”
里正考虑着他来的目的就是要改善林氏母女三个在田家的处境,而不是让林氏母女和田家决裂,要真闹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也没办法安顿林氏母女三个,既然田老汉已经告饶服软,那就见好收网:“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有下次,绝不轻饶!”说罢,率了众人就要离开。
田采薇忙道:“还请里正大人和各位叔叔婶婶留步,我还有件事想当着各位的面问问我姑姑。”
众人停住了脚步。
田老汉已经猜到田采薇要问什么了,忙拦着,像特别为他人着想、特别讲道理的样子,严肃道:“采薇,你这丫头尽胡闹!现在正是吃晚饭的点,你要这些乡亲们为了你和你姑姑之间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耽误吃饭好吗?”
田采薇哪肯善罢甘休:“刚才姑姑说我抢她男人,这么大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怎么到了爷爷嘴里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刚才田金菊嚷嚷这些话时,里正和村民们虽然听到了,却因为要为她母女几个讨回公道,所以就都忽略了,田采薇可不想让这事就这么静悄悄地沉下去。
众人一听田采薇的话,纷纷道:“这都毁坏你孙女的名声了,能叫小事?”
田老汉苦着脸狡辩:“我闺女根本没说这样的话,是采薇和她姑姑不和,故意抹黑她姑姑。”
里正正色道:“不是吧,我刚才听到你闺女这么说过!”
“我们也都听见了!”那些村民也都嚷道。
田采薇跑到田金菊房门口高声道:“姑姑,咱们把话说清楚,姑姑自己不自重,交往男人,别把我扯进来,我可不认得姑姑的男人,又何来抢男人一说,这种不要脸的事我可干不出!姑姑自己嫁不出去,也别毁坏我的名声呀!”
田金菊早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时被田采薇这么当众嘲笑她嫁不出去,早就挑起她暴戾的脾气,用力一甩,甩脱魏氏,连衣服也不换了,冲出房门,站在台阶上,一手指着田采薇的鼻子,恶狠狠道:“你少跟老娘装糊涂了,你要是没勾引左家的公子,人家怎么不肯来咱家相亲?”
田采薇讥讽道:“什么左家右家,我不知道姑姑在说什么!姑姑可真真好笑,人家不肯来相亲,这也怪我咯。”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田家人,田家平准备出去应付一下的,一见此景,哪还敢过来,村民那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鄙夷目光他可承受不起!
田老汉颜面尽失,上前抓住田金菊的胳膊,几巴掌甩在他宝贝闺女那张肥脸上:“谁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个什么,滚到你闺房去!”田金菊捂着脸嚎啕大哭,魏氏连哄带推把田金菊推走了。
田老汉松了口气,总算没让那些村民看到田金菊衣服开线的地方,不然太丢人了!
他搓着手,万般难为情地对众人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托王媒婆给我闺女做媒,王媒婆倒是为我闺女寻了门好亲,是百里之外左家村的左员外,谁知左夫人来我家暗暗相看了一番,竟然看中了采薇,我闺女因对这门婚事抱了太大的希望,所以没被相中心里不快,因此才口不择言,她可是正正经经的好闺女,没有和任何男子私通的。”
虽然说出真相令田老汉难堪,但总比让人误会他女儿与汉子私通好,前种情况只会被村民耻笑,后种情况会被村民唾弃甚至有可能浸猪笼,就算没有被浸猪笼,闺女的名声全毁了可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并且还会影响到孙子辈的嫁娶,注重名声的乡下人谁肯和这种伤风败俗的人家联姻!
众人听了,眼里都流露出轻蔑之色。
里正说了句:“好好管教管教你女儿吧。”便和众人离开了。
田老汉却还虚情假意道:“各位老哥儿既然来都来了,吃了饭再走吧。”
一个村民讥讽道:“不敢在你家久留,免得被你咬上一口,我们都是有些年岁的人,可是要脸面的。”
里正在村里为人正派,深得人心,刚才田老汉那样污蔑里正,他们都替里正叫屈,这时为里正借机打抱不平。
田老汉只能哑口无言的看着村民离开。
这么一闹,已是戌时,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可是田老汉在生闷气,谁敢开那个口。
小宝娇生惯养,饿的受不了,就要闹着吃饭,马氏将他拦住,此时去跟田老汉说开饭,不是找骂吗?于是在小宝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小宝一听连忙跑出厨房,到了田金菊的房门口,见田金菊还在哭哭啼啼的,魏氏已经哄过她了,被她哭闹的心烦,早就走了。
小宝进去,推了推田金菊:“姑姑,你别哭了,我娘给你蒸了一碗鸡蛋羹,再不开饭可就冷了。”
一提到吃,田金菊立刻忘了委屈,再加上她也觉得肚子饿了,伸出肥厚的手掌,把泪一擦,往房门外走去,小宝要跟着去,看见马氏站在厨房门口冲着他招手,便向马氏走去。
不一会儿,堂屋里传来田老头的怒吼声:“吃吃吃,你除了吃还有什么用!这么大的人了,哪句话能当着外人说哪句话不能当着外人说,心里一点成算都没有!”
魏氏想着田金菊婚事没了着落,又加上她刚才也有为自己的意思,因此竭力劝田老汉息怒,咕咕哝哝说了好一会儿,田老汉的气才勉强消了下去。
魏氏垮着一张老脸走出了堂屋,对着厨房喊:“老三家的,开饭了。”
马氏“哎!”了一声,开始往外端晚饭,小宝照例去叫林氏母女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