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书生暗暗挑了挑眉,这个丫头还有什么事?
少东家静静的看着采薇,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采薇道:“我身上的银子是在你们店里被偷的,你们店应该承担我的损失。”
一个伙计忍不住咆哮:“你这丫头够了,别蹬鼻子上脸,一个劲的讹诈!”
采薇丝毫没有惧意,看着那伙计道:“我来问你,我的钱是不是在你店里丢的?”
“是,可是……”
那个伙计话还没说完,采薇就打断了:“那不就得了。”
那个伙计简直要气爆了:“什么叫那不就得了!你的钱虽然是在我们店里被偷的,但是不是我们偷的,是小偷偷的,你去找小偷啊!”
“我没有去找小偷吗?我想去找,是你们把我拉住了!所以这个损失当然该由你们赔给我!”采薇理直气壮道。
所有的伙计都被她堵得无话可说,但心里又不服气,只能恨恨的瞪着她。
少东家看着采薇,淡淡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采薇见这个少东家是个好说话的,信口胡诌道:“一共九两银子加五百多文钱。”
少东家吩咐旁边的人:“给她!”
那些伙计都叫了起来:“少东家千万别听这个小妖女在这里胡说,她明明就只几钱碎银加一些铜钱,她曾掏出来给我们看过,哪里有那么多钱?她这分明是讹诈!”
采薇嗤笑:“我给你们看的只是我的零钱,我那几两银子根本就没有掏出来过,你们怎么能够一口咬定我是在欺骗?”心里却着实后悔,早知道这个少东家这么好说话,该讹他个几十两的。
少东家似乎不愿就这个问题争执下去,仍旧只说了两个字:“给她!”
刚才给采薇一两银子的那个随从,又掏出十两银子给了她。
采薇看着手里那十两银子发愁:“我没有钱找耶!”
“不用找。”少东家仍旧淡淡的。
采薇向他福了福身:“那就多谢公子了。”说完便牵着小满就要离开,却听见少东家在背后叫道:“姑娘请留步。”
采薇吃了一惊,难道这个死老gay想要后发制人?
她停下脚步,转身,把小满护在身后,不善的盯着少东家,可话却说得彬彬有礼:“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少东家比她更客气,只是语气仍很清冷:“姑娘在我店里买东西,受了委屈,”说到这里,他示意一个伙计把一盘女孩子头上戴的上好绢花捧到他面前,他选了六朵递给采薇:“这点小小礼物,只当我给姑娘赔罪,望姑娘接受。”
这有什么不接受的。
采薇大大方方的接过那六只绢花,说了声谢谢,转头想和那位刚才替她解围的书生也说声谢谢,却发现那位书生早就无声无息的走了,只得作罢,和小满一起离开了。
走到店门口时,听见那个少东家平淡地说:“把那个踢顾客的伙计开除了。”
采薇心中暗喜,狗眼看人的东西,被开除了活该!
采薇想到发了横财,于是带着小满去了一家卤肉店买了五只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卤鸡腿,一个卤鸡腿二十文钱,五个共花了一百文钱,她叫老板把四只卤鸡腿用油纸包起来,其中一只直接给了小满,要她赶紧趁热吃。
小满犹犹豫豫的接过那只香喷喷的卤鸡腿,打着手势问:“为什么我先吃,不和你们一起吃?”
采薇牵着她往家里走:“谁说我们不一起吃,不是还有四个吗,等回去之后娘和我一个人一个,娘吃两个,正好四个。”
小满恍然大悟:“我一个人吃两个鸡腿呀,那爹不是没有了吗?”
一提起田家安这个渣爹,采薇就一肚子的火:“你管那个人渣干嘛?你把他当爹,他可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她的女儿,我又凭什么要留给他吃?”
小满想想也是,于是开始啃起鸡腿,边啃边高兴地对采薇道:“卤鸡腿好香啊。”
采薇心疼地捏捏她的手,小小年纪,手竟瘦骨如柴。
姐妹两个回到村里,没有急着回田家,而是向伍大夫家走去。
小满奇怪的问:“姐姐,我们去伍大夫家干嘛?”
“看病呀。”采薇答道。
小满从小身体就不好,总是咳嗽,特别是前两天着凉发烧,虽然后来烧好了,可是咳嗽一直没好,而且还胸闷,可林氏因为手里没钱,一直就这么拖着,现在采薇手上有钱了,当然要带她来看病。
伍大夫早年丧妻,孑然一身。
伍大夫为人仗义,给人看病遇到困难的揭不开锅的村民,他总是减免诊金,好在他父亲给他传下的家底厚实,不然只怕日子难过。
姐妹两走到伍大夫家的院门口往里张望,看见伍大夫和一个少年正蹲在地上清理从山上采来的草药。
因为伍大夫给许多贫困的村民看病,收取的费用很低,所以伍大夫一般都是自己上山采草药,这样可以降低成本,令更多的平困村民受惠,他自己也不至于收支不平衡。
采薇一面推开院门,一面笑着道:“伍伯伯正在忙呢。”
伍大夫抬头见是采薇姐妹两个,见她们手上抱了不少东西,问道:“去镇上买东西了?”
“嗯。”
伍大夫以为这些东西是给田家人买的,因此没有多问,换了话题道:“你娘的身体可好?”
采薇一面走一面答道:“好,多亏了伍伯伯。”
那个少年也抬起头来,顿时和采薇同时愣住。
不过很快,少年就恢复正常,笑着道:“是你。”
伍大夫见采薇姐妹两来了,便暂且停止了清理草药,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去:“怎么,你们认识?”
说话间打了一盆水洗手。
少年仍在清理草药,道:“有次打猎,碰见过这位姑娘。”
伍大夫洗完了手,用一条毛巾抹着手,略有些惊讶的看着采薇:“你会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