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些年,谢蔓将谢衍保护得很好,没让他遭罪。
“那大款有老婆没?”钟未时问。
“你想什么呢!我姐才不是那种人,”谢衍瞅了一眼四周,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他老婆早死了。”
钟未时:“怎么死的?”
“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干的。”
谢衍随手拆了个没用的硬纸板箱,对折叠好垫在地砖上,一屁股坐下。仓库没有安装空调,只有一个半人高的风扇竖在墙边,摇动着,呼呼地吹着。
钟未时往他边上一坐:“你姐好大的能耐,这半年来都已经换了七八个了吧?我换床单都没她这么勤快。”
“那你就换勤快点咯。”谢衍说。
“这是重点吗?”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你姐是怎么交到男朋友的?”
谢衍嘴角不怀好意地翘了起来:“你也想交男朋友?”
“嗯,”钟未时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才发现踩坑了,大声嚷嚷,“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很厉害,我就交不到女朋友,连女性朋友都没有。”
“你又没钱,交女朋友干嘛?”
钟未时反问:“没钱就不能交吗?”
“也不是,”谢衍想了想,“这个可能得靠点天赋,但很显然,咱两都没有。”
“你别带上我,”钟未时说,“我还在努力阶段。”
谢衍:“我觉得你交男朋友可能还靠谱一些。”
“滚。”
宽敞的仓库里回荡着少年们稚嫩无聊的争论,变声期刚过,原本嘶哑的声线滤得十分清亮,带着微妙的磁性。
超市是钟未时做暑期兼职的地方,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打杂。
谢衍和钟未时同岁,是初中同学,还当过一阵同桌,后来因为两人太能叨叨被班主任强行分开。巧的是,之后他们又考进同一所高中,虽然没分在一个班,但交情依旧不错。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没有父母的缘故。
人总是会不自觉地靠近和自己相似的一类人,摘下面具,放下戒备,毫无保留地倾诉。
不过谢衍觉得自己比钟未时幸运很多,虽然爸妈没了,至少还有个姐姐。
他常常在想,要是没有谢蔓,自己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没钱没势没文凭,挖掘机和叉车都不会开,恐怕只能上工地搬砖卖苦力,再不然就是上那些个花花绿绿的会所陪富婆喝酒。
保不齐哪天就上法制频道了。
生活太难。
钟未时喝了口水,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你姐的新男友是干嘛的?”
“服装公司的老总,也做各种投资,买房子的时候认识的。”谢衍说。
“听起来好像很有钱,多大年纪了?”
“四十六。”
钟未时刚进嘴里的一口凉水全喷了出来。
“我靠,这岁数当你爸都算老了!你姐眼睛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钟未时震惊数秒后,放低声音,委婉地问道,“还是说,她身体方面出现什么无法挽救的问题了吗?”
“……”谢衍咬牙切齿,把“滚”字念得跌宕起伏。
谢蔓没病,也没眼瞎,这回这大叔虽然年纪大,但心态年轻,还胜在成熟体贴和温柔,出手阔绰贼大方,颜值巅峰赛冠希,攀岩爬山和滑雪他一样不落,身材也维持得比很多年轻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