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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东强原本就有些阴郁,这下子更是觉得都是林春杏身上带灾,才会让他家一路不顺。
    葛母从屋里出来,想要去院子外上厕所,见儿子打人打的太狠,怕出人命,随口劝了一句,“悠着点。”
    葛东强才听不进去,打了几下,突然把皮带往地上一扔。
    “妈,要是我当初听你的话,娶的是林冉,咱家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了。”在母亲面前,葛东强突然哭的像个孩子。
    这么多年过去,葛母经历过公公失势后的白眼,已经不会像最初那样说话嚣张,一股脑的指责别人,其实道理她一直都懂,只是之前有底气,所以才肆无忌惮的甩锅别人。
    看着哭的像个孩子的儿子,葛母心里清楚,以林冉后来的那些造化,是他儿子想娶,人家也不一定能同意的,再说,后来那些事,仔细想想,未尝没有林冉的身影。
    可惜林冉山高皇帝远不说,还是个有本事的,就算她有心想做些什么,也够不着人儿。只能任由儿子把气出在林春杏身上。
    同样都姓林,同样都是林家人,为什么林春杏不能像她妹妹一样争气呢?为什么要害林冉的时候计划那么不周全,反害了她儿子呢?
    “不是你的错,都是林家的错,你要难受就找春杏发泄发泄,千万别憋心里。”葛母摸了摸葛东强的脑袋,急着去上厕所。
    院子里又一次剩下夫妻二人。
    葛东强似乎被母亲开导成功,想要拿起地上的皮带继续揍人,低头的瞬间,却看到皮带被一双满是痕迹的手拿到,上举。
    然后他的脖子就感到了一股大力,瞬间说不出话来,也呼吸不上来。
    “呃呃呃呃”
    葛东强手脚并用,想挣开这束缚,却因为氧气不足,难以为继这个动作。
    看着他挣扎,林春杏咧开嘴,露出几年没有刷过的大黄牙,嘿嘿一笑,俯下头去蹭着葛东强的耳边说:“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天天这么打我,是不是想跟村东头的寡妇在一起,她哪里比我好,是张开腿的姿势比我舒服还是野花就是刺激?这你不嫌丢人了?你知不知道,那寡妇和你爸也有一腿,哈哈哈哈,你没想到吧?”
    ‘呃呃呃’你胡说!
    “我亲眼所见,怎么会胡说呢,我跟踪你的时候,怕你发现,等你离开她家,特地等了一会才出来,还没等我出来,就见你前脚从她院子里出来,后脚你爸就进去了,这么说来,到底是你上了你小妈,还是你爸上了你的姨太?”
    “要我说呀,你家根里就是烂的,也就我瞎了眼能看上你,你还真以为那寡妇能看上你?她看上你啥?看上你细皮嫩肉比她小了快十岁?看上你那牙签大不了多少的棒子能给她快乐?看上你动不了几下就趴身上不动?”
    “都不是,她是看上你的钱了!你以为你爷爷被拉下来以后她还愿意跟你,是不图你什么?那你给她买的那些东西都当谁眼瞎呢?她也不傻,知道你家没势了但钱还藏着呢!”
    林春杏越说越激动,咧着嘴瞪着眼睛贴在葛东强脸上,神色极为恐怖,仿佛下一秒就能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吃掉。
    激动的林春杏没有注意到自己双手拿着的皮带放松,趁她说话多喘了几口气回复体力的葛东强,大手一挥,把女人的头箍在自己腋窝下,然后翻身按着爬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你快放开我唔唔……”余下的尖叫被尽数埋在沙地里。
    剩下的又是无休止的闷哼。
    “你不是能耐么,还能打人了,给你能耐坏了,还知道跟踪我?你以为你随便编几句我爸出轨的话我就信?你当我妈是吃素的,你说我妈管不住我爸?啊?”
    葛东强越说越大声,按着林春杏头的手越发使力,没注意到院门不知何时被打开,自家老妈带人站在那里早已愣住。
    “你说啥?老葛出轨?强子你给我说清楚,你爸到底咋地了?”
    突然插.入的女声宛如惊雷,炸响在院子里。
    早已打架打习惯的两人迅速分开。
    林春杏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葛东强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妈你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我爸咋可能的呢?”
    可不可能的,身为女人的第六感早已告诉葛母最近的葛父有些不对劲,这会儿听到这话,当时就冲进屋里。
    葛东强的头脑瞬间清醒,想进屋去劝,却被反锁的房门拦住。
    想要再打林春杏两下出气,却见门口站着个极为眼熟的人,“林家奇你怎么来了?”
    对于这个小舅子,葛东强全无好感,他对所有的林家人都没好感,但不会上去就恶语相向。
    林家奇仿若没有看到院子里瘫软在地的人是他姐姐,微笑着说:“姐夫好,我是来喊你俩来家里吃饭的,二伯母和林冉姐和姐夫回来了,我妈说让你俩过去。”
    林冉回来了?地上的林春杏瞬间有了动力,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随即反应过来,姐夫?什么姐夫?这些年家里可没得过信说林冉结婚了!
    而且她回来干什么不是说断绝关系了?
    林冉和刘秀是回来给林守业迁坟的。
    “听说了么?老林家二房的林冉回来了,开着小轿车可气派了,不愧是在北京上班的。”
    “听说了听说了,我还去看了呢,那姑爷长的模样贼俊,赶上那什么,城里追的那个明星也就那样了。”
    “林冉长得好看,那姑爷肯定不能差了,还开小轿车,男方一定是个有钱人。”
    “这你就落伍了,听说是人林冉自己做买卖做发了,县城那个钟家你听过么?那都是给林冉打工的!”
    “钟家?是那个石景县那个新混出来的钟家么,听说他现在老有钱了。”
    “对对对,就是他,听说是给林冉跑腿跑出来的钱,啧啧啧,改革开放真好啊,要不咱也琢磨琢磨整点啥?”
    “人家林冉十六岁就搞了个轰动全国农业的手拉犁,那脑袋瓜能是你比的?咱还是老老实实把地里庄稼种好了,别丢了西瓜捡芝麻到时候吃不上饭,至于发家致富,努力供供孩子,没准能学学林冉。”
    林春杏一撅一拐走回家,路上听的全是跟林冉有关的议论,本来心里发了狠到时候定要让林冉好看,或者让她老公见识见识林冉的丑恶,没想到进了林家却发现人都不见了。
    等询问过乡亲们,感到自家坟地,却又是晚了一步,林冉一家,已经带着林守业的骨灰盒,开着小轿车离开了。
    算来算去一场空,反误了自己一生。
    林春杏再也支撑不住身上的疼痛,眼睛一黑,倒在了周围嫌弃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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