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依姗喊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累了,声音从尖利转为绝望,再由绝望渐渐麻木……
她只有一个念头——死。
绳子总有解开的一天,她不想继续这种生活了,结束了多好……太累了……
终于,一声闷哼,冷少顷立刻退出她的身体,起身进了浴室,余光都没有留给荣依姗。
她很久之后,才稍稍动弹一下。
一直到冷少顷出来了,她才幽然抬眼。
“做完了,绳子可以解了吗?”她声音嘶哑,麻木而冷漠,自己都快听不出自己的声音。
冷少顷看了她一眼,缓缓走了过来,将绳子一点一点解开。
荣依姗刚想动作,凉薄的声音闲闲地响在身后。
“荣成还躺在医院里,一夜之间没了家产,没了女儿,晚景凄凉,大概是这辈子最痛苦的事?”
荣依姗瞬间僵住,刚想起身的决绝被这一句话轻易打散在空气中,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冷少顷看着她由决绝到绝望的表情,唇角一勾。
荣依姗坐了起来。
大腿处因为刚才的欢爱而留下点点红痕,十分显眼,手臂上也有淤青,不用想也知道下巴处的状况没有多好。
她缓缓下了床,在冷少顷的注视下拿起了床前的卡。
“竞标的钱,我可以拿走吧?”她眼里还有残留的眼泪,眼眶依旧发红,脸上干涩,嘴角依旧能尝到咸湿的味道。
冷少顷说得对。父亲还在医院,她现在要做的事不是绝望。
他眉头一挑,似乎也对荣依姗的突然转变有些轻微的讶然,声音十分冷漠:“你要清楚一点,我买下的不是你今天一个晚上,是未来十年。”
十年……
荣依姗腿脚已经不能再软了,听见这样的话也只是轻轻晃了晃。
十年青春……
她赤 裸地站着,任由冷风从窗子吹进来,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痛感还在,下体想被撕扯开一般又疼又肿,但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差吗?
荣依姗低头,凌乱的头发垂落在自己的眼前,将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挡住了。
“也就是说这十年内,只要我需要,不论任何事,你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听得懂?”冷少顷兴趣盎然地看着眼前这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体,快感在心底滋滋燃烧起来。
荣依姗将手中的卡收紧了,牙关咬着,半晌,才缓缓抬头。
她伸手将脸一拭,抿着唇,开口道:“明白。冷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卑不亢,本来细腻的嗓音经过嘶哑大吼的浸润之后逐渐低沉,面部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静地看着冷少顷。
心里终究还是畏惧的,但她清楚地知道了将畏惧表现出来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她算是真正明白一点……这个冷少顷大概就是来看笑话的。
她越是像个笑话,他的快感就越是强烈到无法掩饰。
冷少顷眉头一动,脸色沉了下来。
他的眼神在荣依姗的身上扫过,触到她手臂上的淤青和大腿处发红的地方,再缓缓扫到她冷漠无情绪的表情,手指一捏,心底的烦躁突然就蔓延上来。
“滚。”他出口。
荣依姗恭敬接话:“是。”
她转身,突然顿住,眼神转向了放在床头的一件白色衬衫。是冷少顷的。
荣依姗伸手一拿,开口道:“我没有衣服,这件……”
“我让你滚。”冷少顷抬眸,不耐烦的情绪在整张脸上浮现出来。
荣依姗转身就走,拿着衣服披上了,就当他是默认,有什么后果,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她顺着楼梯下了楼,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别墅都是灰白黑的色调,像没有人住过的一般,但东西却都是纤尘不染的。
荣依姗立刻加快了步子,想快点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出门的一刻全身都松了劲,回头看了眼冷冷清清的别墅,转身离开。
她就在路上走着,身无分文,只有手里的一张卡,手包丢在了昨天的那个富豪俱乐部里,被人拖走的时候已经没有意识了,想不了那么多。
荣依姗一直拖着疲惫的步子走到了家里,洗了澡,躺进了被子中,眼睛轻轻合上了……
第二天。
温暖的阳光照进房内的时候,荣依姗才缓缓睁眼醒来。昨天实在太过疲惫,睡得很沉,竟也一夜无梦。
她起身将衣服给换了,站在镜子前。高领的领口刚好遮挡住下巴伤口的一半,但还是有一部分露了出来,不知道待会儿父亲会不会发现……
深吸了一口气后,荣依姗出了门,第一时间联系了几个债主,将手头竞标的钱全部散了出去,留下了一小部分交住院费,坐着出租到了医院门口,站在大楼前时,心里了一片怆然。
走出这个医院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一心想着那些所谓的老朋友会出手援助,荣家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现在看来,是她太单纯了。
荣依姗缓缓扯着嘴角一笑,看着周围的病人穿着病服走过,面色苍白,一切看起来都这样凄惨。
她抬腿,缓缓走到了病房门口,犹豫了很久,将自己的领口往上拉了拉,又扯出了一个比较勉强的笑容,这才进了病房。
“爸,妈。”荣依姗开口道。
荣成抬头,看了荣依姗一眼,眼里全是愧疚,温和道:“怎么样了?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接,急死我们了!”
荣依姗的母亲也关切道:“对呀,你呀你,怎么可以不接电话”
“没事,爸的老朋友们都对我很好。”荣依姗的嘴角动了动,表情有些异样,但很快将眼角即将要泛出来的泪光给忍了回去,开口道:“没有为难,借了钱给我们,我已经拿钱还清一部分债,住院费也有着落,别担心。”
荣成觉得有些奇怪,看着女儿的笑容,总觉得哪些地方不同了,但是说不上来。
“是不是累了?”荣成试探性地开口道。
“没有。”荣依姗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温暖,泪水差点又一次止不住了,低头道:“就是看见爸爸这样,心里难受……”
荣成叹了口气,突然眼神一眯,盯着荣依姗下巴上的红痕,声音一沉:“你下巴,怎么回事?”
荣依姗一愣,心虚地缩了一下,笑了笑道:“昨天被蚊子咬了,抓了两下。”
“蚊子?”荣成的眼神有些怀疑。
“不然爸以为是什么?”荣依姗笑着道:“你的老朋友们聚在一起打我吗?”
她话里玩笑意味很重,荣成看着她的脸,半晌才打消了疑虑。
门口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荣依姗转头一看,全身瞬间一僵,笑容在唇角彻底消失。